II、me voglio fa'na casa盖一座塔吧(2 / 2)
「大家都说〈PASSIONE〉的毒品跟其他毒品不一样,非常新鲜,所以还谣传这种毒品有保存期限。」
「其实那并非谣传,而是事实。只要能力的『期限』一过,毒品就会变回普通的盐。这种『期限』对组织的管理而言再适合不过了。那些想偷偷囤积毒品或稀释毒品的家伙,面对这种限制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据说迪亚波罗之所以能迅速累积实力,就是因为他能靠这样的限制设下防线,以免部下背叛。」
「不过,后来乔鲁诺大人查出了这个秘密。」
「然而,对此一概不知的里苏特小队,一定以为只要打倒了迪亚波罗,就能篡夺毒品的走私途径,进而独占利权。简直是愚蠢透了。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走私的成分在内。就算那些人赢了,也得不到任何毒品的利益。」
「那些人全是废物垃圾,会落入这种下场也是当然的。」
席菈E以非常难听的字眼批判道,福葛不由得暗自「哎呀」地诧异了一声。她的口气明显带着怒意,就连穆罗洛都听出来了。
「啊?怎么了,你跟里苏特小队有仇?」
听了穆罗洛的问题,席菈E瞬间就露出骇人的冰冷眼神。
「我可是为了杀掉他们小队中的某个家伙才加入组织。」
「啊?」
「我花了好多时间才调查出来——不过,那家伙确实待过那小队。就是伊鲁索那个在十八层地狱打转的魔头,简直是恶劣到极点的人渣。」
「伊鲁索吗——你跟那家伙有过节?」
穆罗洛随便问问,席菈E却以几乎能让人冻结的眼神回答:
「他杀死了我姊姊。」
穆罗洛顿时说不出话来,席菈E脸上则浮现一抹微笑。
「他杀害我仅存的亲人、代替父母养育我的克菈菈姊。为了替姊报仇,我才加入组织——就算不知何时会送命我都不在乎。然而那个伊鲁索已经挂了。我的深仇大恨一下子无从发泄。幸好,乔鲁诺大人曾这么对我说——』
『伊鲁索的死法是这世界上最惨无人道而苦痛的。尽管我不觉得这样能泄你心头之恨,但至少包括杀害你姊姊在内,那家伙在死前三十秒对自己所做过的事极度后侮,他就是这样在我与同伴们面前断气的。』
「——我听完以后觉得顿时爽快起来。在那之前我就发过誓,不论如何都要报仇雪恨——不过换个角度想,认为杀了伊鲁索就能帮姊报仇,老实说只是为了我自己吧——幸好到那时已经不需要这种念头了。伊鲁索因杀害克菈菈姊而遭受报应。正义确实得到了伸张——剩下的,就是我必须对乔鲁诺大人报恩而已。完成他所交付的工作,就是我现在的一切。没错——我再也不必苦恼报仇是不是为了私欲这个问题。」
席菱E自白时,眼中发出了异样的光芒,呈现出宛如沉醉在某种事物中的迷茫神色。与其说这是她在感激乔鲁诺,不如说——更像被那个死去的姊姊附身而妖气冲天。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
穆罗洛绷着脸说:
「你说你是为了报仇才加入组织——然后还因此帮暗杀小队进行联系——你这女人,岂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背叛才进来的吗?你觉得大家听了你的说词,还能够信赖你吗?」
「在对伊鲁索下手的时候,我会事先向老板报告。我并没有背叛组织的打算。」
「但是在当时,你根本没跟乔鲁诺大人谈过话吧……况且你也无法区别迪亚波罗跟老板的不同。」
「那是——」
「真危险啊,你果然是个危险人物。所谓的目光如豆,就是指你这种人。我们要面对的可是毫无破绽的敌人,这下子你还能派上用场吗?」
席菈E听了很不爽,脸色铁青地回应道:
「至少比起你要有用得多。」
这番话很明显是在挑衅,但穆罗洛并没有回嘴,只是以狐疑的目光死命盯着她。
「——」
而福葛完全没开口。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在迪亚波罗的命令下,他曾经和同伴们并肩与暗杀小队交手。此外——福葛自己也曾与乔鲁诺、阿帕基一同对付过伊鲁索。
(说出这件事她也不会相信——况且实际上,打倒那家伙的人是乔鲁诺与阿帕基,我只不过是使出最后一击而已。我可对自己的战斗能力没什么自信——)
从那时起,福葛就认为自己无能为力了。这件事没有必要特地对席菈E提起,福葛心想。
「——语说回来,波尔沛他们现在人在哪,你知道吗?」
福葛为了改变话题而问,穆罗洛却突然摆出臭睑。
「——真不爽啊。」
他莫名其妙地回了句。
「……啊?」
「我实在很不爽……总觉得你们对我的敬意不够。不过,既然米斯达大人要我『使出全力办成这件事』,就代表上头已经保证『我的立场高于你们』了,既然如此,或许应该要无视你们的无礼才对……可是咧,我依旧没法平息怒气,你们这次可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穆罗洛嘟嘟嚷嚷地抱怨着,同时自上衣的胸前口袋取出某样东西。
那是一整副扑克牌。牌并没有装在盒子里。穆罗洛以熟练的手法沙沙沙地洗牌,动作就像魔术师般仔细而优雅。他将扑克牌放在肩上,一口气让牌啪啦啦啦啦啦啦地滑到手掌上,扑克牌也在这种花招中翻了面。
「……?你在做什么?」
穆罗洛无视福葛的疑问,继续玩弄手中的牌,最后,他终于自头顶摘下帽子。
咚——扑克牌迅速弹入了那顶帽子中。
他马上将装有牌的帽子翻转,扣回桌面上。
「当——哇啦啦啦啦啦啦啦——」
穆罗洛以嘴模仿连串的击鼓声,对福葛与席菈E招招手,要他们做点动作回应。理所当然地,那两人愣愣地搞不懂是怎么回事,穆罗洛只好低声解释:
「鼓掌、鼓掌啊——如果你们不鼓掌,『那些家伙』就会觉得无趣。」
穆罗洛喃喃说道。依旧没进入状况的福葛只好啪啪地拍起手,席菈E则依旧摆出无视的态度。穆罗洛尽管有些不满,但最后还是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哒啦啦啦啦啦啦——哒当、哇哒当……!」
刚才停息的鼓声再度响起,穆罗洛缓缓掀起帽子。
这时,帽子底下露出了先前那副牌,也不知道这是哪种戏法,扑克牌竟然自己筑起了一座牌塔。
牌塔的高度逐渐显露出来——没想到竟有帽子深度的七倍以上。
穆罗洛将帽子故回头顶后,牌塔竟然像生物般自行扭动起来。
接着,每张扑克牌都生出了小小的四肢,牌牵着彼此的手脚开始转圈。
『我、我、我们是〈守望塔〉剧团!』
扑克牌们开始合唱。这光景简直就像童话卡通中的一幕。
〈永恒的守望塔〉——这就是康诺罗·穆罗洛的能力。
*
『那么在座的各位绅士淑女,接下来是由我们五十三名团员一同表演的短剧。我则是团长鬼牌。』
『啊啊,鬼牌鬼牌,是个喜欢恶作剧的调皮捣蛋鬼。』
『他们是黑桃组,一发飙就难以收拾,势必要拚个你死我活。』
『喔喔,黑桃黑桃,搞不清楚这种图案有什么意思。』
『哎呀,那是红心组,因为有心才会产生憎恨,恨意真是不可小觑。』
『哈哈,红心红心,仔细想想心脏长得还挺恶心的。』
『大家请看梅花组。一切都只能凭运气,是好是坏没人说得准。』
『呵呵,梅花梅花(Clover),四叶苜蓿其实还满常见的。』
『原来是是方块组啊。这世界钱才是万能。有钱能使鬼推磨。』
『叭叭,方块方块(Diamond),钻石只要外表时髦就算是赝品也无所谓。』
——扑克牌们开始载歌载舞。
「这是搞什么……?」
福葛忍不住喃喃自语,穆罗洛这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安静看下去。」
穆罗洛压低声音要求道。这当中扑克牌们的「短剧」还在持续。
『这次的主题是关于伍拉迪米尔·科加其所率领的「毒品小队」。那群人如今在哪里干些什么呢?嗯嗯?』
『咳咳咳,科加其。真不想靠近那个老头啊。』
『其实他们的成立比〈PASSIONE〉还更早,平时看起来很安分,但碰到敌对的家伙都会赶尽杀绝。』
『同伙迪亚波罗已经死了,为了保护同伴他们只好躲藏起来。』
『三个成员都是暴躁冲动的家伙。』
『波尔沛。』
『维特里奥。』
『安洁莉卡。』
『他们全都毒品成瘾,简直是自作自受。』
『所以。』
『所以。』
『所以他们不会疼痛,不论怎么用力殴打都起不了作用。』
『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这种状况,糟糕到极点了。』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叫『千里眼』吧?」
席菈E指着扑克牌说。
「透过某些东西可以感应到远方的事物,以你的情况就是利用这些扑克牌了。就好比『碟仙』一样,能回答你想知道的事,对吧?感觉跟占卜很像?」
「我的〈守望塔〉才不是那种不可靠的玩意儿咧——〈守望塔〉只会反映出事实而已。」
「不过,总觉得扑克牌提供的答案很模糊……」
席菈E皱起眉,就在这时,牌演出的「短剧」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毒品成瘾的家伙们可是很难沟通的。』
『笨蛋,你念错这里的台词了啦。』
『吵死了方块7,你这种不上不下的数字也敢插嘴。』
『啊,你这个混蛋黑桃6,竟敢对数字比你大的本大爷叫嚣。』
『谁教你演技这么拙劣。』
『谁演技拙劣了?』
『你们不要内哄好不好,两个都是笨蛋。』
『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嚣张起来了啊?』
『总之我从以前就不喜欢你们的傲慢模样。』
『话说回来,刚才明明就是我的台词,结果却被你这家伙硬插进来。』
『别吵这些无意义的事好吗,一群白痴。』
『你那又是什么态度?』
『本来就是因为你们——』
……扑克牌开始吵架。它们彼此对扔数字,被击中的牌就会昏倒,身上数字全扔光的家伙也会变成白纸昏倒。K与Q相互勒住对方的脖子昏倒了。J也在不知所措之际被数字击中而失去意识。原本大致保持塔状的扑克牌一张张掉落,才刚开始觉得地基摇晃不稳,塔便啪啦啪啦地彻底崩落了。
在堆积如山的扑克脾顶端,红心4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陶尔米纳」……』(译注:Taormina。地名,位于义大利西西里岛的墨西拿省。)
说完,红心4也扑通倒下了。这时穆罗洛又啪啪地鼓起掌,并要求福葛等人照做。福葛无奈地跟着鼓掌,而席菈E果然还是摆出无视的态度。
扑克牌在倒地的状态下拖着身子移动,纷纷返回穆罗洛的口袋。看来短剧已经演完了。
「这是什么鬼……?」
席菈E以不耐的表情道。
「据说能力会反映出本体的精神状态——看来一点都不错。扑克牌拘泥无谓的上下关系,重要的占卜结果却根本没解释清楚。」
「谁说没解释清楚了!它们不是告诉你地名了吗!如此一来我们就摸清科加其等人的藏匿地点了——!」
穆罗洛自豪地说。福葛则以手抵住额头,稍微思索了一会儿。
「陶尔米纳——在西西里岛吧?」
或许事情会变得更棘手也说不定,福葛心想。那个地方确实从以前就臭名远播。
*
「福葛——?」
在昏暗的室内,马希莫·波尔沛忍不住反问道。
「那家伙是潘纳科达·福葛?」
他前方的椅子上,挂了件正在晾干的湿衬衫,其实那是马利欧·兹凯罗变形为扁平状的肉体。
「——喀、喀喀喀——」
兹凯罗那失去厚度的声带已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了,不过马希莫擅长以肢体动作来解读对方的意思,只要看兹凯罗的嘴唇震动就能明了他想说什么。
「唉,你跟布加拉提小队战斗的事就不必说了。反正,他们其中一个家伙叫福葛吧?」
「喀、喀喀喀——」
「喔,年纪也相当符合呢。我完全没想过那家伙退学后在做什么——碓实,加入组织也是一条路。」
「喀嘎、嘎嘎嘎喀喀喀——」
「哦,谣传纳兰迦跟福葛其中之一的能力非常凶狠,所以得先把这两个人打倒——」
「不过那个叫纳兰迦的少年现在已经死了。」
站在后头的科加其补充道。
「乔鲁诺·乔巴纳以那少年的名义,向那不勒斯教会捐了好大一笔钱,还为他举行葬礼。但关于福葛就没有任何情报了。」
「原来如此——看来那个福葛已经与我们为敌了。」
「什么?你跟他以前是朋友?」
安洁莉卡问,马希莫只好苦笑道:
「那家伙根本没有朋友。」
马希莫说。
「他只有外表能看,骨子里是个大头症的暴躁家伙——」
「耶耶?」
维特里奥叹息着。
「他那么危险吗?比我还暴躁?」
「天晓得——不过,那家伙竟然有同伴?真是难以置信……」
马希莫陷入沉思,科加其再度开口解释:
「那个叫布加拉提的青年因为很受波尔波重用,才在组织出人头地——然而根据谣传,他的部下当中,确实有人具备可瞬间杀掉大批敌人的能力。所以大家都对他们另眼相看,认为与他们作对很危险。」
「那个人就是指福葛吧?这么说倒还满有道理的。没错,那家伙的确给人这样的印象。外表看起来非常认真,但完全没人看得出他脑袋在想什么——」
「要跟自己的朋友战斗,你作何感想呀——?」
安洁莉卡又问。
「我刚才说了,那家伙不是我朋友。」
马希莫冷漠地答道,安洁莉卡听了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这里。
「啊——马希莫——你为什么老是绷着脸?肚子饿了吗?」
她搂住马希莫的腰,胡言乱语地间。
「我并没有绷着脸。」
「那个,我一直觉得——马希莫你笑的话一定很可爱——笑一笑吧,好不好?」
「我已经在笑了,你自己看。」
「不是那样,再笑得更大方一点——」
安洁莉卡抓住马希莫虚伪的笑脸,用力向上扯。
「啊啊,怎么那么难看——」
她边说,嘴角还边垂下一抹鲜血。
马希莫默默把血擦掉。接着,他又发动〈狂躁抑郁〉,温柔地抚摸她的背。
安洁莉卡·阿塔纳西欧——这名纤细的少女罹患先天性罕见疾病「血液倒刺症」。这种病会导致血管中出现无数的细针流动,令患者感到剧痛。无论用什么药物或能力,都无法让她恢复健康。
然而,马希莫·波尔沛的能力却能暂时解除她的痛苦,缓和她的症状。
科加其与维特里奥静静地望着他们。
最后,科加其将视线转向扁平状的兹凯罗。
「不过,既然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藏身地点,下次来袭的可能就是真正的暗杀小队。或许很难摆脱他们。」
「像上次那样打倒追兵不就好了?我会负责保护大家喔。」
维特里奥挥舞着匕首,非常有自信地说。但科加其却反驳:
「不——你的优先工作是牢牢跟着安洁莉卡与马希莫。下次的袭击由我自己对付。如果那个叫福葛的小弟擅长『不知适可而止的杀戮』,让我来解决再合适不过了。」
老人以冷静的语调淡淡地说着。
替身名=狂躁抑郁
本体=马希莫·波尔沛(25岁)
破坏力-c
速度-A
射程距离-E
持续力-B药效约半个月
动作精密性-B
成长性-c
能力——促进对手的生命力过剩。将灌注能力的盐制成溶液,进行静脉注射,使对方的脑内吗啡大量分泌,效果与现有的违法药品类似,甚至能对身体产生更大的影响。药效有延续性,即便离开本体也能维持一阵子。被这个替身的棘刺中后,肉体会产生过度的反应。如心脏剧烈跳动到破裂,或消化过度使内脏溶解等等,很难预测此替身会带来的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