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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a vucchella芳唇(1 / 2)



去义大利旅行务必要留意一种义大利语称之为「Sciopero」的罢工活动。



一旦罢工活动发起,几乎所有社会机能都会停摆,就连美术馆都会加入罢工的行列,好不容易有机会来旅游,却会在这种情况下变得动弹不得。刚好这一天,面对墨西拿海峡的这座港口就正在进行「Sciopero」,平日通行的渡轮等船只如今都停驶了。港口一个人也看不到。



「难道这次的罢工也是……?」



福葛试着问,但穆罗洛却只是不怀好意地咧嘴笑笑,没有回答他。没错,这次的罢工很可能也是〈PASSIONE〉煽动的。原本大多数的罢工活动背后总有某些团体在运作。那些非法组织站在劳资之间折冲双方的主张,在这个国家,这种运作方式并不稀奇。



「发现血迹的仓库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席菈E突然快步走去。福葛等人也紧跟在后。席菈E来到挂有「禁止进入」牌子的仓库门前,试着打开它,这时才发现门锁上了。于是她立刻叫出自己的能力。



「——〈巫毒之子〉……!」



她喃喃说道的同时,锁住的门就被弹飞了。那是被一种肉眼看不见的巨大力道给强制打开的。



「哎呀——我这里明明有钥匙呢。」



穆罗洛抱怨道,不过席菈E没有理会,她维持发动能力的状态走进室内。



她的〈巫毒之子〉似乎属于远距离强力替身,替身尖尖的锐角剪影总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席菈E来到仓库中被染黑的地板处,〈巫毒之子〉马上以钢铁般的拳头朝周围地面不由分说地乱打。



『……欸哩欸哩欸哩欸哩欸哩欸哩欸哩……!。



〈巫毒之子〉咆哮着咒语般的声响,不停敲打地板的模样就像是个在闹脾气的孩子。



水泥地板没多久便被打破,裂开了无数道缝隙。



结果——下一秒钟,那些缝隙开始一一变形。



它们全变成人类嘴唇的形状。本来以为嘴唇是在蠢动,后来又突然一起开口说话。



『妈的那家伙在外面养了野女人』、『之前靠运动彩券海捞一笔的事应该没泄漏出去吧』、『一定要把失误推到那家伙身上才行』、,我是不是把小鬼揍得太凶了』、『气死我了一定要散布那家伙的坏话』……这些发言不仅缺乏脉络,还牛头不对马嘴。



整体而言并不是一组有逻辑的对话,而是——



(对喔——)



福葛搞懂那些嘴唇是在说什么了。



(想必那些发言是来自以前在这仓库工作的人——那种不能让他人听见的心态感染了这座仓库——或许算是一种残留的心声吧,伴随着那些人「懊悔」与「忧虑」的强烈罪恶感,阴影愈强烈,就会愈像地缚灵般残留在地面上,而席菈E的能力刚好可以唤起这种东西……)



她之前说她「一直在寻找杀死姊姊的犯人」,想必就是这种心态反映在能力上。她的替身会持续搜寻残留的线索,满脑子都是想让那家伙付出代价的报复心——真是单纯无比的思维,就某个角度而言还真是表里如一的性格。



(那么,我呢——)



一想到这,福葛的情绪就变得不快,还没得出结论就半途而废了。自己的〈紫烟〉杀人病毒是否也反映出自己的精神状态——他实在不愿思考这点。



席菈E让那些毫无意义的发言依序消失,最终只留下一句。



『……我只是听从你,只是听从你,只是听从你,只是听从你……』



福葛听完后恍然大悟。



「就是这个——不会错了,是波尔沛的说话声!」



他说道。一旁的穆罗洛点点头。



「原来如此,这里果然发生过战斗。我们之前的追兵就是在这里彼打败的,尸体大概已经拿去别的地方处理掉了。恐怕是丢到海里当鱼饲料吧。」



席菈E继续汇整道:



「不过,刚才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个叫波尔沛的家伙,对听命于身为领袖的科加其有什么不满吗?太奇怪了。要不是他想隐瞒自己企图领导小队的野心,〈巫毒之子〉也不会把这件事挖掘出来。」



席菈E愕然地皱起眉,望向福葛。



「我也搞不懂——我跟他的交情也没有很好。」



福葛只能这么说了。穆罗洛随口介入这两人的讨论:



「没必要对敌人进行精神分析。总之这证明了我的〈守望塔〉所言不虚。那些家伙铁定是从这座港口度过海峡,前往对岸的陶尔米纳了——!」



穆罗洛自傲地抬起下颚,用鼻子哼着。尽管席菈E还是有点怀疑,但最后终于叹息道:



「好吧——反正想那么多也没用。」



「总而言之,我们只是来这里确认的。照原定计划出发吧。」



三人走向停泊在港口角落的一艘游艇。罢工活动让所有渡轮都暂时停摆,要去西西里岛就只能靠自己的船了。



望着那艘事先准备好的船只,福葛的眉毛蓦然跳了一下。那艘船跟布加拉提的游艇——LAGOON号是同一型的。



他脑海立刻浮现出首次看到LAGOON号的光景——



*



「唔喔喔喔!太神了!好酷的船!这是布加拉提的游艇吗?」



「他不是早就和我们说了吗!」



看到游艇时最开心的人就是纳兰迦了。当时十七岁的他简直就像六岁小孩般闪烁着双眼,在栈桥上来回奔跑。



对福葛而言,打从布加拉提说要让他们搭船时,他就在等待后绩的特别任务,所以心情始终很紧绷,不过纳兰迦似乎完全没想到这点,悠哉的他只觉得「能搭船出游很高兴」。



真没办法,福葛无奈地摇摇头。站在他身旁的阿帕基则从刚才就一言不发。



「喂,阿帕基,你认为呢?」



福葛主动攀谈道,然而阿帕基——



「……」



还是坚决保持沉默。从警官身分退下来的这名男子,在不说话时会散发出惊人的压迫感。尽管福葛已经习惯了,但老实说附近的小朋友还是经常被他吓哭。阿帕基就是这么一名总是板着脸孔的男子。



「我自己觉得——或许『时候差不多到了』。」



「……」



「虽然不清楚那个叫乔鲁诺的菜鸟有什么才能,但会在这时招募人手,想必是因为『时候差不多到了』吧。」



「……」



「一定是的,布加拉提要成为『干部』了,绝对没错。以他的人望与功劳而言,现在才升级简直是太迟了,不过——」



福葛有些亢奋,阿帕基在他说到一半时就以尖锐的口吻打断他:



「不要随便臆测。福葛,这是你的毛病——脑筋转得太快,时常去想一些没必要的事。」



「唔……」



「我们只要服从布加拉提的命令就可以了。完全信任他,这就是我们该做的。你懂吗?此外不要随便相信那个菜鸟,千万不可轻怱大意。」



「我说你啊——那家伙可是布加拉提选中的喔?结果你却说不能信赖他——你这样子不是前后矛盾了吗?」



「你很罗唆。这两者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两人正窃窃私语时,原先一直四处奔跑的纳兰迦返回他们身边。



「喂喂,大家来拍照吧!我要留个纪念,大家一起在游艇前站好——!」



看纳兰迦天真无邪地高声喊着,福葛忍不住噗哧一笑。



听了纳兰迦的发言,站在不远处的米斯达也表示:



「听起来不错。那布加拉提,过来这里吧。喂,新来的,你负责按快门。」



说完,米斯达便把照相机扔给乔鲁诺,自己走到游艇前。布加拉提尽管露出苦笑,但也随后在游艇前就定位。



「好,那么请大家看我这边。」



乔鲁诺异常熟练地喀嚓一声,拍了张以LAGOON号为背景的小队五人合照。在他们的头顶上,则是一片无垠无际的万里晴空。



*



——结果如今,福葛的头顶上方却满是厚重的乌云。



(那时候的照片——现在上哪儿去了?)



他到今天还难以忘怀。那天他们坐游艇去卡布里岛的北方港口,后来布加拉提也刚好被升为干部,上头马上命令他们去保护暗杀小队的目标——老板之女,所以完全没空去把照片洗出来。那张照片或许还一直留在照相机里吧。只是现在照相机不知上哪儿去了——



正当福葛在回忆这些事时,由穆罗洛掌舵的船已朝「那座岛」驶去。



西西里——



在其漫长的历史中,这座岛曾被腓尼基人、希腊人、阿拉伯人,以及诺曼人等许多民族征服,所以直到廿一世纪的今日,岛上居民依旧称呼自己为「西西里人」,而不以义大利人自居。而征服者们所留下的各种文化,在岛上渐渐融合为一体,已经很难将各自区别出来。这里有许多揉合阿拉伯风格与诺曼风格的教堂建筑。这里不仅是民族历史的交融之地,也被称为地中海交会点,甚至还曾吸引过希腊三大数学家之一的阿基米德,选择这里作为他向世人传播智慧的场所。只可惜他后来也被侵略者杀害,由此可知不管是光明或黑暗都会被引来这座岛上。『滑稽喜剧与悲剧不停重复上演的人类奇观』——作家法瓦曾如此形容这座岛,结果他自己最后也被黑社会组织杀害。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在这座岛被英美联军入侵之际,以纳粹德国为主的轴心国军队几乎就注定了失败的命运,可说是历史的一大转捩点。



这座岛就是这样的一块土地。



「……」



福葛恍惚地远眺着逐渐接近的海岛沿岸,席菈E来到他身旁。



「你在发什么呆?」



她以质问的口气道。



「不,没什么。」



「难道因为波尔沛是你以前认识的人,所以你有点犹豫?」



「没那回事。」



「那家伙可是『万恶渊薮』——绝对不能存活的目标啊。」



「你是指毒品吧,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你根本不明白。」



席菈E摇摇头——



「我猜你一定是这样想吧?『爱吸毒的人就随便他,反正这是个人自由,想死的家伙当然有权找死』云云。」



「……」



「不过那你就错了。毒品所腐蚀的不只是肉体,还包括人们的灵魂。原本人体在遭受痛苦时,大脑就会自然分泌脑内吗啡来纡缓不适——这种机制是为了帮助人体对抗痛苦。然而,从外部注入的毒品却消除不了痛苦,相反地还会让痛苦倍增。人们只是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痛苦上哪儿去了——那些痛苦,全都带给了吸毒者身旁无辜的家人。这跟利用并践踏弱者其实是同等的罪——所以,贩售毒品的家伙,就等于是在侮辱这整个世界。他们侮辱了人性、尊严、未来以及生命——我绝对无法原谅他们。」



席菈E就像是在念台词般口若悬河地说着。或许以前有人曾对她说过相同的话,她只是将其背下来并复诵一遍……不,一定就是这样没错。她将那个人说的话视为金科玉律。



(乔鲁诺·乔巴纳——)



这位少女对他简直到了盲从的地步。若是乔鲁诺要她去死,她也会立刻从命,就算死法是被福葛的病毒感染也一样吧。因此,当初组织才会挑选她第一个过来接触自己。



像这样打从心底深信一个人——把信赖对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福葛以前也见过类似的例子。那人的眼中存着必死的决心。当时,那位少年是这么说的:



『欸……布加拉提……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你觉得我跟你去会比较好吗?我、我很害怕。不、不过,请你对我下「命令」……只要你下「跟我一起来!」的命令,那我就能鼓起勇气。只要有你的命令,我就什么都不怕……』



纳兰迦当时的眼神,就跟现在的席菈E一模一样。



(纳兰迦他——)



他起初也不是这种人。纳兰迦并非一开始就对布加拉提完全信赖。在那之前,纳兰迦理所当然地过着自己的人生,他有烦恼,也有自己的想法。福葛很清楚这些事,毕竟——



(促使布加拉提与纳兰迦认识的人就是我——)



*



福葛那天被叫去布加拉提喜欢的某间餐厅,准备进行工作方面的讨论。他稍稍迟到了一会儿,赶路时心里有些焦急,就在半路中,他首度邂逅了那位少年。



少年正朝着厨房后方的垃圾桶东翻西找,用手捡出菜渣或煮汤的肉屑等东西,大口大口地吃着。



这种流浪儿并不稀奇。严重的不景气已经持续了很久,像他这样的小鬼街上到处都是。如果在一般状态下,福葛根本不会留意对方。



「……」



至于当时为何会对他产生好奇心呢——福葛发现,少年察觉自己的目光后,半点惭愧或丢脸的反应都没有,但也不是什么死皮赖脸的表情。少年散发出一种气息,不论别人对他说什么,或是他怎么回嘴都无济于事,简直是一种奇妙的自暴自弃心态。福葛后来才晓得,当时的他患有眼疾,还认定自己迟早会因病情恶化而死掉,所以就彻底看开了。只不过当下福葛并没有感觉出少年有什么深刻的觉悟,相反地,还觉得他的态度异常轻松。或许就是因为太轻松了,福葛才没有对少年产生同情或轻蔑。



这就是福葛与纳兰迦·吉尔卡的认识经过。



「——」



那家伙脑袋究竟在想什么——福葛眨了一次眼,走向了纳兰迦,一把揪住对方的手臂,将他拖入事先约定碰面的餐厅。纳兰迦完全没有反抗,任凭福葛的摆布。福葛也不等对方做出回应,直接对已经在餐厅等候自己的布加拉提叫喊:



「我想请这家伙吃义大利面吃到饱,可以吧!」



餐厅领班露出惊讶之色,但布加拉提却若无其事地朝两人招招手,把原先放在自己面前的盘子推给纳兰迦。他根本没有看福葛一眼。



福葛早就猜到布加拉提会这么做。布加拉提一直都对小孩特别温柔——尤其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孩子。福葛不能否认这么做有掩饰自己迟到的意味,但其实他本人也搞不太懂自己这么做的真正理由。



布加拉提察觉纳兰迦的病况,马上叫计程车送他去医院。只剩下福葛被单独留在餐厅里。



结果福葛完全失去了食欲,他随手戳着餐厅端上来的盘子,不过连一口都没碰。



他非常在意纳兰迦的眼睛。他总觉得那种眼神似曾相识。如此空洞的眼神,他过去就已经见识过了。



「这样让我们很难做生意啊,福葛先生——」



餐厅老板臭着脸过来找福葛讨论。这里属于布加拉提的势力范围,福葛他们有义务保护这家餐厅的生意。



「我想您也明白,那种小鬼都是很厚脸皮的。如果以后他找一堆同伴跑来店里,该怎么办才好呀——」



福葛对餐厅老板的抱怨非常冷漠。



「你不必担心——那家伙根本没有同伴。」



他断定道。说完,福葛也很狐疑自己为何会如此认为。不过总之他很有自信,事实一定是这样没错。



「是这样吗?不过——」



「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我会跟布加拉提说一声。」



老板叹了口气。



「布加拉提先生有时候好像太天真了——呃,老实说我妈妈也很欣赏他,所以我不好意思说出失礼的话。我宁愿多付你们一些保护费,只希望你们能明确做出警告。」



「现在根本就没人来找你麻烦不是?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是希望能有更多上流阶层的客人——有大笔钞票可付的客人光顾,而不是来一堆穷光蛋——」



老板的话让福葛猛然站起身,他徒手打烂了盛有热腾腾料理的盘子。



福葛抓狂了。



当他突然勃然大怒时,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克制下来。他也无法预期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



噫——老板发出惊呼并抽身后退。福葛依然面无表情,根本不看对方一眼,他以那只被料理烫伤,又被陶器碎片刺伤流血的手,掏出一只沉重的钱包,整个直接扔向餐厅老板。



「赔偿费、精神损失——零钱不用找了。」



福葛抛下这番话便直接离开餐厅。



自己到底在生什么气?对于这个问题,福葛甚至懒得去思考。



那是发生在又过了大约半年的时候。福葛走在街上,发现了纳兰迦的身影。对方朝着福葛跑来。



「嗨、嗨——是你、你吧?你是当初帮助我的人对吧!」



纳兰迦的病已经痊愈,精神也好了许多,不过福葛却觉得有点厌烦。他不喜欢跟别人建立亲密的关系。不过纳兰迦却不知为何拚命地黏了上来。



「我一直在找你,有一件事只能拜托你了。」



纳兰迦说道。福葛望了一下对方的眼睛。



(——哎呀?)



福葛感到诧异。似乎变得不太对劲。少年的眼神跟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了。



「你是『组织』的人吧?我在街上听过传闻。你好像是布加拉提的左右手——真了不起。大家都畏惧你呢。」



「你应该是叫纳兰迦吧。找我有事吗?」



「呃,有件事我要拜托你。不管你要什么回报,只要我能力所及都会全力去做。那个——可以让我也加入『组织』吗?」



「布加拉提怎么回答你?」



其实福葛很清楚,所以这叫明知故问。果然纳兰迦皱眉嘟嘴。他似乎觉得很难敔齿。



「呃——『小孩子要回父母身边,乖乖上学』——他是这么对我说。」



「既然如此,你就照办吧。」



「别、别那么冷漠嘛!你也知道,不是有一种说法吗,我想想,就是那个嘛,呃呃——」



纳兰迦想反驳,但却诃穷了。基本上脑袋正常的人都无法理解他想表达什么。不过福葛却不知为何已经懂了对方的意思。



「你无法相信父母,学校教的也都是谎言,你根本无法专心念书,对吧?」



福葛的话让纳兰迦大吃一惊。



「对——对对!我的感觉就是那样!」



「你放弃吧,这个世界像你这样的小孩太多了。」



「这、这未免太无情了吧——你应该可以体会我的心声啊?只要一想到他,我就会像这样——心中感到非常平静,勇气也源源不绝地涌出。他明明拿不到任何好处,却打心底为我这种脏兮兮的小鬼生气——连我老爸跟老师们都只会在想发泄时找我出气——而他……」



纳兰迦快哭了出来。然而即便如此,他眼中的光芒依然没有消失。



跟之前邂逅的时候相比,他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在搜刮垃圾桶时的眼神里,根本没有任何希望。直到他认识布加拉提才改观,他找出了所谓的——「未来」。



想要像布加拉提那样过生活——纳兰迦做了一个黄金般的美梦。



(——)



到了这时,福葛才理解自己当时帮助纳兰迦的理由。



(没错——这家伙跟我很像。就是那个让布加拉提拯救之前,被警察单独留下来侦讯的我。)



认为自己已经没指望了,决定放弃一切——当时那个自己的同类就出现在面前,福葛自然而然会出手协助。事情其实就是这样。



不过如今,情况——已截然不同了。



纳兰迦的眼睛丝毫没有与福葛相似的成分。



那既不是现在的福葛也不是过去的福葛,只是另一个人的眼神。



「呐、呐,拜托啦。我不会告诉布加拉提的——」



纳兰迦缠着福葛,几乎快跪下去了。他似乎已经死心塌地,就算福葛拒绝,他也绝不放弃。然而,假使纳兰迦到处去跟人拜托「请让我加入组织」的话,可能有几条命都不够吧。



福葛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出来,最后才以平静的口吻说:



「纳兰迦小弟——你转头看后面。」



「耶?为什么?」



「别多问,转过去就是了。」



纳兰迦迟疑地缓缓转过头。他的双眼在「嗯?」的疑惑声中眯了起来,不过一秒过后——



「——哇!?」



纳兰迦发出了惨叫。



「什、什么玩意儿——有东西在我后面!看起来有点模糊,好像幽灵——」



福葛确认他的反应后点点头。



「你能看见我的〈紫烟〉,就代表你具备『资质』。」



「耶?耶耶?耶耶耶……?」



「这么一来,你应该就能通过『波尔波的入团考试』了吧——你不必去白白送死了。」



福葛收起〈紫烟〉,纳兰迦依旧瞪大了眼睛。



「也、也就是说——你答应让我加入了?我真的加入『组织』了吗?」



「我会帮你介绍,之后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不过在接受干部面试时,最好少说话,免得你的傻气穿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