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堂课(2 / 2)
就我从翠莲那里所听到的,他对叶美琉确实就是这种态度。至於这位老头还算看得起我一事,可以算是例外中的例外。毕竟对於自己疼爱的女儿所中意的男性,总不能采取太过否定的态度吧。
「好,如果以後叶美琉想要坐肩膀时,尽管来告诉我。就算是上厕所上到一半时,也不用跟我客气喔。」
「我才不要上厕所上到一半还爬到别人肩膀上呢!!」
真是个客气的小女孩。
「……可是,我还是要谢谢哥哥。我最喜欢哥哥了。」
「少捧我了。」
我有些难为情地笑着,接着再拿起一束彩带。
「来,待会儿我再好好让你体会坐肩膀的乐趣,我们先把该做的工作完成吧。」
「好的。」
我们两个就像是一对真正的兄妹,默契十足地进行着作业。
差不多将该挂的彩带都挂完後,原本一直开心地主动与我说着话的叶美琉忽然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叶美琉?」
「没……没有……呜……!!」
肩膀上的叶美琉忽然像是我刚将她高举起来的时候一样,紧紧地用全身抱住了我的头部。但此刻的她还不断痛苦地喘着气。
「呜……呜呜……」
极其痛苦的表情加上近似哭声的哀嚎。而且脸色还异常地苍白。
「喂、喂,叶美……」
就在此时,一阵暖热的触感从我的颈部朝着背上流过。
接着,一股如同铁锈般的特殊气味钻入我的鼻腔。
「叶美琉!?」
当我察觉到这股气味其实是血的味道时,我立刻将叶美琉从肩上抱下来。
此时叶美琉的裙子已经因渗入的血而变得湿热而紧绷。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我的肚子……好……好痛……呜……!!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叶美琉放声大哭了起来。听见那几乎要扯破嗓子的哭喊声,似乎也让我感同身受地意识到她此刻的痛苦。
「好痛喔……我的肚子……呜、呜噫……我、我会变成怎样呢……我会死掉吗……我快要死掉了吗……啊……妈、妈妈……我会变得……跟妈妈一样吗……呜啊啊啊啊啊……」
「死、死掉……!?我、我马上叫救护车!?」
我急忙抱着叶美琉冲进客厅,然後让她横躺在沙发上休息。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血、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呢……」
「唔,这个嘛……」
「好、好可怕……我好怕喔……哥、哥哥……你帮我……检查一下好吗……我好怕……好痛喔……」
叶美琉趁着啜泣的空档,勉强地挤出虚弱的声音。
「要我检查……喂,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拜、拜托你了……」
「……」
等等……没办法了。为了避免弄脏叶美琉的衣服,我小心翼翼地慢慢褪下她的洋装和吊带背心,於是叶美琉身上只剩下一件上衣和内裤。为了避免看起来像是在进行犯罪行为,我尽可能地将视线从下半身栘开,然後帮她脱掉上衣。
「糟糕,这样就只剩下一条内裤了耶……」
为了不让叶美琉看起来毫无遮蔽,我还是让她拿着上衣遮住胸前。接着我戒慎恐惧地将手伸向她的内裤。
从双腿间渗出的鲜血将白色内裤染得透红,『……嗯?』此时我脑中的突触开始连结起某项已存在的情报。
我们曾经一起洗过澡,所以此刻应该也没什么好退缩的。我如此告诉自己,接着慢慢地将叶美琉的内裤褪下。
我仔细地确认出血的位置,至此我确定脑中突触所连结而成的情报完全正确。
「……啊,这个……你差点吓死我了。你是生理期来了啦……」
我松了口气似地叹着气解释,但叶美琉仍不停地哽咽。
「那……那是什么意思……是……是我生病了吗……?」
「咦?你还没碰过生理期吗……原来是这样啊,所以这是你的初经……」
话说回来,学校应该也还没教到这个吧……
对於自己所碰上的状况无所适从,加上疼痛与不安的夹击,使得叶美琉的眼泪仍然难以止住。於是我摸摸她的头,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这不是生病啦……嗯……这只是代表你的身体已经变得可以生小宝宝罗。」
「咦咦!?叶美琉要生小宝宝了吗!?」
「也不是啦……该怎么说呢……你的身体从现在起,会慢慢变成能够生小宝宝的身体,每个人都会经历一样的事喔。」
「哥哥也会吗?」
「只限女生而已。」
「所以,姊姊也是……还有妈妈也是……每个女生都会变得跟我一样吗?」
我一边抚摸她的头,一边握着她的手,耐心地解释着。我的努力似乎收到了成效,叶美琉原本握得我有点疼痛的手劲逐渐地趋缓,脸上的惧色也消散了不少。
「就是这样。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因为你距离变成大人又更接近一步了啊。如果从男生的角度来看……这是一种很了不起,值得尊敬的变化。你要觉得很骄傲才对。」
叶美琉眼神闪烁地望着我。
「了不起……?」
「对,叶美琉已经是个了不起的女孩罗。」
为了让她能够安心,我尽可能地保持温柔的微笑,持续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呜!!」
就在这时候,叶美琉的身体突然又颤抖了一下。对了,如果一直不穿衣服也太可怜了。
「……啊啊,你等一下喔。我去拿卫生棉和止痛药给你。」
我当然没有这些东西,不过绫姊的房里应该有才对。我总不能放着叶美琉不管吧……其实如果有的话,我还想拿一条替换的内裤给她,但是绫姊的内裤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吧……
等一下……对了!这该不会是我合法购入女用内裤的绝佳机会吧!?好!!
我气势十足地站起身来。
「你……在做什么……?」
不知何时,看起来好像刚从二楼下来,脸色比方才的叶美琉还要苍白的翠莲正站在那头。看着两腿之间涌出泪汨鲜血,无力地横躺在沙发上的叶美琉,然後再看看站在一旁的我,翠莲的声音失控似地颤抖起来。
「姊……姊姊……」
「我真是错看你了,静姬!!想不到你竟然连这么小的女孩子都不放过!!静姬你这个变态!!萝莉控!!恋童癖!!」
看着气若游丝的叶美琉,翠莲忍不住破口大骂。
「再多骂我一点吧!!」
「女人公敌!!性亢奋病患!!女装癖!!妹控!!」
「我才不是妹控!!」
「我绝对不能原谅你…………虽然我很想把话说死,但是万一在这之中我误会了什么的话也不太好,你最好趁现在把事情解释清楚!」
在我还没做任何辩解前,立刻就先反省对自己过於莽撞的态度及可能造成误会的想像,并且给予我说明的余地。果然是和我长年相处下来的青梅竹马。
「叶美琉,你怎么了?」
「哥哥说这叫做初经……」
「初……!原、原来是这样啊……」
翠莲用手遮着嘴,脸上泛起些许红潮。
「所以我现在正要去绫姊的房里拿卫生棉、止痛药、内裤和胸罩。」
「不用拿胸罩吧!!」
被发现了。
「还有,绫音学姊的内裤不会有点太大吗……我回家去拿叶美琉的内裤过来吧。」
「我的女用内裤购入计画泡汤了!!」
我不禁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哀嚎。翠莲望着我的视线就像是在说:『这个人又在想一些鬼主意了……』
趁着翠莲回家的空档,我帮叶美琉拿了乾净的毛巾,也泡了杯热牛奶给她。尔後翠莲带着叶美琉到隔壁房间安慰一阵後,总算让她回复了冷静。
「呃……关於这个嘛,叶美琉,所谓的初经就是指……」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然得亲自上健康教育课的翠莲似乎有些困惑,不知该从何讲起才好的她,顶着一副烦恼的表情注视着叶美琉。
「我的身体会变成能够生小宝宝的身体对吧?哥哥已经告诉过我了。他还说每个女生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
「静姬竟然会说这么正经的事!?」
本日最惊讶的表情就决定是翠莲了。
「说出正经话的那个人或许是虚假的我喔。」
「有可能耶……」
拜托你不要附和好吗?
翠莲把和我的对话搁在一边,开始确认起叶美琉从我这里学到了哪些,接着再由她来补充不足的部分。
「女生的肚子里头会有一些老旧的黏膜,会和血一起流出体外。这样的现象大概一个月会来一次。」
「每个月……肚子都会痛一次啊……」
「当女生是很辛苦的喔。」
「真的。」
我带着敬意说出心中的咸想,叶美琉也赞同地点着头。
「你明明知道女生很辛苦,为什么每次我生理期来的时候,还要一直对我做那些色色的事呢……!!」
我好像按到了某种事物的开关。
过往的记忆逐渐在翠莲的脑中苏醒,她闭着眼睛,紧握双拳,身体也因羞耻心作祟而不断颤抖。
「哪些色色的事情……?」
「叶美琉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喔……」
我希望叶美琉能够始终保持着纯洁的心灵。虽然有我在身边应该很难办到就是了。
「啊……请问……身体做好了生小宝宝的准备之後,要怎么做才能生出小宝宝呢?」
「关於这个嘛!」
总算听到我最擅长的话题,欣喜之情让我忍不住趋前一步。但却被翠莲抓住了後脑勺,然後直接把我的头压制在地板上。
「我会找个静姬不在的时候好好地告诉你的!!」
「好、好的……」
被翠莲的魄力所震慑的叶美琉只敢老实地不断点头。
「什么嘛……亏我本来还想好好地把第一招到第四十八招全都传授给她的。」
「就是那样才会有问题啦!!」
颜面着地的我发出不平之鸣,却被翠莲硬生生地驳回。
「……对了,静姬,你的脖子这样没问题吗?」
「?」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才发现方才叶美琉流出来的经血竟然黏在我的脖子上,而且已经呈现完全乾燥的状态。救命啊!
我话先说在前,我并没有任何不轨的意图,只是依循单纯的生物本能采取行动。就在我将黏在手上的乾燥经血闻一闻再舔一舔……的瞬间,翠莲一记手刀重重地落在我的头上。
「呜呸!!」
「静姬,你又在做什么啊!?」
我的脖子差点就断了。
「我真是受不了你耶!!为了不让你再做出奇怪的举动,我来负责把这里清理乾净!!」
「啧……」
「!!」
翠莲恶狠很地瞪了我一眼。
「不,我什么都没说。」
後来,我们用洗脸台的简易莲蓬头冲洗时,我对翠莲这么说:
「我在想,等到叶美琉再长大一点,到了正值青春期的时候,我一定会把她初经的经血黏到我脖子上这件事告诉她……」
「我一定会帮她请律师的!!」
这样我不是肯定要去坐牢了吗?
之後过了几天。
就在翠莲生日的前一天,我们这群固定班底一起举办了由叶美琉提案的派对。
对於周遭的人这类小小的贴心举动几乎没有抵抗力的翠莲对此感动不已,她的反应之激烈差点就要把叶美琉给吓跑了。
在派对开始之前,我还是偷偷地将圣诞树还有七夕的装饰品放上去,在场的人除了叶美琉之外,全都露出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
到了隔天。
翠莲生日当天,似鸟家也举办了每年惯例的盛大派对。其豪华的程度就和电影里中世纪欧洲王宫贵族所举行的的盛会如出一辙,是个会让人感到有些豪华过头的派对。绝大多数的来宾都是翠莲老爸工作上有往来的对象,当中几乎看不到翠莲的朋友。简单来说,这场盛会就像是翠莲老爸用来炫耀自己的掌上明珠的一场炫富大会。
话说回来,家里有个和体育馆差不多大的宴会厅真是有些莫名其妙……我还记得小时候,每逢下雨时,我和翠莲就会在这间宴会厅里你追我跑地玩耍。
另外从小时候开始,就存在着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每逢这天,我就得担任翠莲的男伴,也因此必须一整天都和翠莲黏在一起……这一点倒是从来没有改变过。
我牵着身穿礼服的翠莲的手,同样打扮得人模人样地陪着她绕行派对会场。而看见我们两人的大人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翠莲大小姐又变得更漂亮了呢……」
「您说得一点都没错,那压倒性的美貌就如同盛开的玫瑰般无可比拟呢。」
「而陪在她身旁的青年同样是一表人才呢。真不愧是大小姐所挑选的人。」
「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真正的公主和王子一样呢。」
「一点也没错呢。呵呵呵呵呵。」
爽朗的笑声在大人之间交错着。由於我每年都会来参加,也因此或多或少有几位知道我本性的来宾混在里头,那些露出微妙苦笑的人往往更能吸引我的注意。
而一边简单地用餐,一边持续穿梭在似无止尽的人群间,逐一向每位来宾打招呼的动作,对於身为似鸟家继承人的翠莲来说丝毫不是难事。但反覆的动作似乎还是让翠莲露出了些许疲色。於是身为男伴的我闪出雪亮的白牙主动地提出关心。
「翠莲大小姐,您会不会觉得口渴呢?」
「有、有一点啦……」
「我想应该也是。那么请容许我们暂时离开,去取点饮料来滋润公主美丽的喉咙。失礼了。」
「失、失礼了。」
我们对眼前的来宾微笑打过招呼後,便走到方才那个看起来像是个大人物的来宾的视野之外。此时翠莲的嘴角有些抽筋似地开口说话:
「从刚才我就一直觉得不太对劲,你那像是失败王子的说话方式还有动作到底是从哪学来的啊……?」
「咦,我的言行举止很失败吗!?」
「……也不是啦,呃,算了,因为我很了解平时静姬是什么样子,所以现在会觉得不舒服也是没办法的事。」
「虽然你这么说,但我又不会像平常那样,有事没事就把小弟弟露出来,或是满口不离大便的话题啊。」
「你平常应该不是那个样子的吧!?」
「或许你没有发现,先不要说我,其实你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的喔。」
「我哪会把小弟弟露出来啊!?」
「当然罗,因为你又没有小弟弟……」
「你怎么能那么肯定我没有小弟弟!?搞不好其实我有也说不定啊!?」
「其实我有看过啦。」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翠莲总算释怀了。
「不过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要一直把小弟弟挂在嘴上啦。」
「说得也是……搞不好人家会以为我是处男……」
「对啊。不过从外表来看,没有人会觉得你是处男啦。」
「你这么说也是有道理啦……所以我看起来像处女罗?」
「应该说像是个浪荡女吧……」
「我才不想被那么看待呢!」
当然,方才这段无厘头的对话全都是低音量进行,对於听不见内容的周围人们而言,我们看起来仍然是一对融洽地互相耳语的俊男美女。
然而当中仍有一位似乎听见了对话、脸上露出嫌恶表情的人物主动地上前和我们攀谈。
「……在这么正式的场合中……而且还是在自助餐台的前面,你们到底在聊什么东西啊?」
怎么看都和派对气氛格格不入的礼服肌肉少女。庄川乙海质问着我和翠莲。虽然我搞不清楚原因,但这家伙似乎也很得翠莲老爸的喜爱。
「哎呀,乙海,你怎么没有好好帮我看着叶美琉?」
试图躲在庄川背後的叶美琉身上穿着翠莲小时候穿过的礼服,模样十分讨人喜欢。而躲在庄川那如同树干般的粗壮大腿後的叶美琉还是不小心露出了可爱的小脸。
「喔,这不是叶美琉吗?礼服很可爱喔,很适合你呢。」
当我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头时,她却一反常态害羞地闪开,再次躲到了庄川的背後。
「……?」
叶美琉缩着身体,丝毫不留与我眼神交会的空隙。
『哎、哎呀……?为、为什么我要躲起来……?难得哥哥愿意夸奖我……我好奇怪喔。』
「啊哈哈,一定是因为穿着不习惯的礼服,所以觉得很害羞吧?」
知道叶美琉平时总是很喜欢对我撒娇的庄川,笑着说这就是少女心的表现。
然而更了解内情的翠莲贴到我的耳边,悄悄地这么对我说:
「该不会是前几天那件事,才让她变得这么讨厌你吧?」
「……」
心里的头绪过多竟然也是件令人难过的事。
「无论是谁,阴部被别人看见,当然会很讨厌那个人啊。」
「拜托你不要说出阴部这个字好吗!可是我们一开始也曾经一起洗过澡啊……」
「啊啊,说得也是喔……」
不过当时的状况和前几天的状况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就是了……
就在我双手抱胸,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时,突然有个同样身穿礼服,身材娇小却有着一对不相称的巨大胸部的女孩,边叫着我的名字边朝这边跑来。
「静姬学—长。」
是鮎川宫泽。近距离一看,那对巨乳还真是让人退避三舍……
「喔,宫泽,你家和翠莲家关系这么差,想不到你还进得来呢。」
「我每年都会接到邀请函喔。然後我爸爸总是会说:『他们只不过是想把名门当成笨蛋,藉此打响自己的名号而已啦』只是今年我自己很想出席,所以就拜托爸爸让我来了。我想只要来这里,或许就可以见到静姬学长……」
隐约之间我好像听见翠莲啧了一声。真是没风度。
「啊,叶美琉,你的礼服好可爱喔。我的根本就比不过你呢。」
「啊,谢谢你的夸奖,宫泽同学。」
叶美琉有些害羞地回应宫泽的赞美,但她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凝结了。
继宫泽之後出现的人物……是原本带着笑脸,但一看见叶美琉,立刻就变成一张阴沉臭脸的翠莲老爸。
「为什么你也在这里,叶美琉?」
怎么一开口就这么惹人厌啊……
「对……对不起……」
被冷酷的老头居高临下地瞪着,叶美琉布满害怕的脸庞也跟着不断颤抖。
「我记得我应该有交代你不要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吧?」
「啊,那个……我……」
「你不用辩解了。」
老头的口气虽然平静,但言词间却充满了威吓咸。
此时,像是要保护害怕地瑟缩着的叶美琉似地,翠莲站到了两人的中间。
「父亲,是我招待叶美琉一起来的。」
「翠莲,你……」
面对像是准备吵架的翠莲,老头的表情就像是吃了黄莲似地变得苦涩无比,看见这一幕的我立刻带着温和的笑容介入调停。
「好了好了,叔叔,今天可是个难得的日子呢。」
「…………嗯,好吧。今天我就看在静姬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了。只是,静姬,虽然你一直陪在翠莲身边,但是今後还是会碰上很多麻烦的。因为想要成为似鸟家女婿的男人可是多到不可胜数呢……」
老头嘴上不断地嘀咕着,迳自离开了现场。
「咦……姬武同学,你要当翠莲家的女婿吗!?」
「那个老头的脑中好像是这么认定的。顺便告诉你,庄川,你也慢慢被他当成了翠莲的专属保镖喔?」
「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件事啊!?」
「那个老头厉害的地方就在於不用徵得本人同意,就会擅自认定许多事情。」
「父亲真是太唯我独尊了!」
在场的所有人有志一同地在心中吐槽『还轮不到你说』。而且有人心里还用了『你这家伙』这个词。对吧,庄川?
「……你不用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喔,叶美琉。再怎么说,这都是为我所办的派对,我要邀请谁参加当然也只有我可以决定。」
「那你快去找妙丽来啊!」
「那是你想邀请的人吧!?」
被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非要她来不可。
我接在翠莲安慰的话语之後,带着笑脸开始鼓励叶美琉。
「就是姊姊说的这样,所以你别担心,我们来吃点东西打起精神吧,叶美琉。哥哥来帮你拿点食物吧,你想吃什么?」
「不、不用了……没关系……我、我可以自己来……」
我再次将手伸向叶美琉,但她还是不愿接受我的好意,只是一直躲在庄川那如同树干般粗壮的大腿背後。
「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拿和翠莲不一样的食物,不会故意拿你不喜欢吃的东西啦。」
「为什么我就得吃我不喜欢吃的东西!?」
「因为我的个性就是傲娇啊。」
「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只有我们两人独处时,我就会故意做一些惹你生气的事,但是在大家面前就会对你很温柔喔?」
「那样才不叫做傲娇,只不过是威情冷却的夫妻而已吧。」
「而且傲娇原本的定义也不像是你说的那样啊。」
你们这些人对傲娇还满清楚的嘛。
「话说回来,静姬你对我的感情已经冷却了吗!?」
「傻蛋,要是已经冷却的话,我还能三百六十五天二十四小时都陪着你吗?」
「而且姬武同学都只是嘴巴说说而已,你拿的明明就都是翠莲喜欢吃的东西嘛。」
庄川有些不层地看着我盘中的料理。而翠莲则是瞬间露出高兴的神情,而後很快地泛起些许红晕,并且将头转了过去。
「哼、哼!反正你根本就不确定我喜欢还是讨厌哪些食物,只不过是随便挑几样对吧?」
『傲娇……』
『傲娇女出现了……』
我和庄川的视线热切地射向翠莲。
我打着只要持续这般愚蠢的对话,应该就能让叶美琉重拾笑容的算盘,但她仍然畏畏缩缩地躲着,始终不愿走出来和我说话。
在一旁观察叶美琉模样的宫泽,此时忽然拉起她的手,然後指向内侧的自助餐台。
「叶美琉,那边有放甜点的样子耶,陪我去拿吧。」
「啊?好、好的……」
「我们先离开一下喔,静姬学长。」
叶美琉和宫泽踏着小巧的步伐离开了。
从这里开始,是之後我从叶美琉那里听到的内容。
两人各自拿了一个蛋糕,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坐定後,两人的视线忽然无预警地向我投射而来。
「喂,叶美琉,你为什么一直躲着静姬学长?」
「咦!?我、我没有啊……」
话才说完,叶美琉的脸上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不知道。刚才他赞美我的礼服时,其实我也很想对他说声谢谢……可是,我现在一站在哥哥面前,就没办法很坦率地和他说话……如果对方是宫泽的话,我觉得我就不会这样了……就只有在面对哥哥的时候没办法开口……」
「为什么?」
叶美琉难过地摇了摇头。
「我的心里明明很高兴,但同时却也会觉得很害羞,胸口还会变得很闷……过去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
宫泽虽然已多少能从过去的经验推敲出一些可能的原因,但只要叶美琉无法将积在心头的情感亲口吐露出来,即使旁人急着想要帮她一把,最後往往只会白忙一场——这些从过去的经验就可得知。於是庄川决定保持沉默。
「我很奇怪对吧……这样下去……我觉得我一点都不像自己了。」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从哥哥他……那个……就是先前,我的那个……」
「该不会是你请假没来学校那时候开始的吧?」
「……是的。从我身体不舒服的那天,哥哥对我说『你已经是个了不起的女孩罗』之後……那时候,我的肚子深处开始会隐隐作痛,胸口也会觉得很闷……」
『啊啊……』宫泽像是意会到叶美琉言下之意似地,微微地露出苦笑。
「叶美琉,你听我说。」
「嗯?」
「其实啊……你现在的感觉,就叫做『恋爱』喔。」
「……恋……爱?」
「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情敌罗。」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派对结束的隔天。
精疲力尽的上学时间。
与平时无异的班底一同拖着沉重的脚步从家里前往车站。
绫姊走在我的後面,而叶美琉则是躲得更远,而且还从远处目不转睛地直瞪着我看。
「喂,翠莲,今天叶美琉一直瞪着我看耶?」
「静姬,那天在我出现之前,你真的没对她做其他事吗?」
翠莲口中的那天指的应该是叶美琉※吃红豆饭的日子。(译注:日本习俗中,当家中女儿初经来潮时,会吃红豆饭来庆祝女儿成长。)
「如果我真的有做什么,应该就可以解释她躲我还有瞪我的理由了……」
「也可能是静姬你在无意识的时候做了什么也说不定啊。不如早点去向她道歉如何?」
「说得也是,之前我就曾经无意识地买了超性咸内裤给你当生日礼物嘛……」
「你绝对是故意的啦¨」
被识破了。
「可是我今天早上已经向她道过歉了,结果她说:弓哥哥没有必要向叶美琉道歉,因为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啊‘她是这么回覆我的耶?」
「……哎呀,想不到你还满积极的嘛。」
就在我和翠莲讨论的时候,後方忽然射出一道炙热的视线,而且竟然是从叶美琉的眼睛里射出的。
此刻的叶美琉脑中仍在反刍着昨天,宫泽对自己所说的话。
『叶美琉,你听懂了吗?※女孩子是用子宫在恋爱的。』 (编注:原文为「女の子は子宮で恋をする」,意近「用下半身思考」,比较不雅且带有贬意。此处是宫泽以叶美琉初经来潮一事延伸的说法。)
『唯有恋爱,才算得上是个完整的女孩。』
『也就是说,叶美琉从现在起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女孩罗。』
後头传来叶美琉深深地叹了口气的声音。
『这就是……女孩子的、心情吗?』
『这是哥哥告诉我的,女孩子崭新的心情。』
『是哥哥让我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女孩……应该可以这么解释吧?酝
抵达车站,通过验票口,搭上电车之後,叶美琉滚烫的视线仍未冷却。
众人在沉默中随着电车摇晃。受不了这种气氛的我於是决定请绫姊倾听我的困惑。
「那个,绫姊,叶美琉最近变得很奇怪,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咦?叶美琉怎么了吗?」
「也没有啦,只是你不觉得她的样子怪怪的吗?」
「有吗?」
「……」
不行。有我在身边的绫姊根本只是个处在放空模式里,毫无洞察力和观察力可言的平凡人类。
而当我知道此刻抬头望着我们的叶美琉会感到胸闷一事,已经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每当看见哥哥和其他的女孩子开心地聊着天的时候……我就会觉得胸口很闷…………啊,对了……之前哥哥和庄川姊姊约会的时候,姊姊会突然跑回家,一定也是因为同样的心情吧……』
原本视线始终钉在我身上的叶美琉,此时忽然将视线移到翠莲身上。
『姊姊也是个女孩子……跟我一样是个恋爱中的女孩吧。』
被叶美琉盯上的翠莲急忙凑到我耳边来。
「这次她反而是用很温柔的眼神看着我耶。」
「啊啊,我懂那种心情。人有时候就是会想要用温柔的眼神看着翠莲吧。」
「那到底是什么心情啊!?」
最後,我还是无法拉近和叶美琉之间的距离,就这样下了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