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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 / 2)




接着,立刻再次陷入沉默。



「……我、我去端茶过来!」



也不等一斗回答,友佳梨子说完后便以穿着和服时,不得不有的小碎步奔向走廊。



落单后闲来无事的一斗随意望向书架。藏书当中,有一本恋爱咒术大全混在军事类及兵法的书籍当中。



虽然感到踌躇,一斗还是伸手拿下隐然发出异样光彩的那本书,快速地翻页。



「让爱慕的他告白的咒语……能够两情相悦的咒语……嗯……什么什么……在烤焦的蜥蜴内混入牛血,加入便当材料中,让他吃下……这是黑魔法?」



虽然认为或许是夕鹤搞的鬼,不过继续翻阅后也有正常的内容。



「从盛开的樱树上取下叶片,做成书签写上你和他的名字,空白的地方用心形填满。心越多就越相爱。只要在夏天前都把书签夹在书本里,夏季冒险就属于你……」



就在此时,一片风干的叶子从书页间滑落下来,一斗想都没想便捡了起来。接着便看见叶子背面写着「一斗?友佳梨子」,还画满了可爱的心形。



「……」



「我泡了冰茶过来,只是粗茶……哇——————————————!」



将放着茶杯的托盘放在地板上,正座打开走廊纸门的友佳梨子以马赫的速度抢走一斗手上的咒术书及樱树树叶,藏到背后。



「不、不、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一斗为了那疾风般的神速而一脸茫然,而友佳梨子则是像脸上要喷出火似地拼命解释。



「这、这没有什么深刻的含意!我只是试着做做看,之所以写上卿的名字是因为……那个……我身边的男生正好就只有卿一个人!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对于友佳梨子泫然欲泣的拼命辩解,一斗以失笑般地苦笑回答:



「我懂。像友佳梨子小姐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会喜欢上我这种人的。」



「……你根本就不懂……」



一斗纳闷地望着表情越见悲伤,闹别扭般低声说话的友佳梨子。



「咦?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事都没有!真是!一斗卿是笨蛋笨蛋!」



友佳梨子轻轻敲打一斗的头。此时一斗脑中正想着:「今天的友佳梨子小姐感觉好可爱。是因为回到家里,松懈下来的关系吗?」



就在从旁人的眼光来看,友佳梨子与一斗像是在打情骂俏、嬉戏打闹、含情脉脉的那个时候——



在东小路邸占地15坪的客厅里,恋歌等人正对荒光侃侃而谈地陈述意见。



「因为一斗喜欢我,所以不会成为别人的夫婿!」



「不对!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一斗是我的私人物品!」



「你在说什么啊!哥哥是夕鹤的哥哥,所以夕鹤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



交抱双臂,沉吟着听着她们说话的荒光在听过她们的诸多说法后,拍了一下膝盖。



「我明白了。因为友佳梨子以前就经常赞美女婿,而且以往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所以我想她一定很中意他。唔,我认为他是个不错的人物,所以才想招他为婿。不过既然皇帝陛下这么说,那么我就死心吧……」



心想:「好,让他死心了!」的恋歌等人摆出胜利手势,展露笑容。



不过就在此时,友佳梨子在一再低头道歉的一斗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真是!因为是我所以还无谓,如果是普通女孩,被看到那么丢脸的模样是会嫁不出去的!」



「对、对不起……咦,呃……可是你说是试试看……」



「哼!」



「对不起……」



被友佳梨子恶狠狠地瞪住后,一斗老实地道歉。



听见这段对话的所有人脑内都产生了以下的联想。



被看到丢脸的模样→嫁不出去→初尝禁果→只能结婚→毫不节制→双胞胎诞生→不得了!家族成员平均年龄过低!



「女婿!你居然玷污我尚未出嫁的女儿,你该不会假装没这回事吧?」



荒光拿起放在刀架上的日本刀,拔出刀来逼近一斗。



「咦,不、不是……什么……玷污……」



「废话少说!你给我像个男人一样地负起责任来!」



「喔、喔……」



「老婆!老婆!小百合!文定!给我准备文定!」



荒光大叫地消失在宅邸深处。所谓的文定是类似准备结婚的仪式。



虽然从刀的威胁下获得解放,不过接踵而来的是恋歌等人在解除张口结舌的状态后,对一斗的一阵殴打。



「我们好不容易才成功说服了他,一斗是笨蛋笨蛋!」



「没错,你这个笨蛋!何必因为跟她同房就立刻发情!你这个喜欢和服的混蛋!恋颈癖!」



对于马尾下隐约可见的颈项怦然心动的心情被识破,一斗额头浮现冷汗。



附带一提,后来在友佳梨子从旁帮腔及一斗的辩解下解除了恋歌等人的误会,不过未能解除荒光的误会,小百合等人兴高采烈地准备着文定仪式。



这件事不久后也波及到一斗。一斗从洗手间出来后就被小百合逮住。



「哎呀,女婿,你来得正好!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食客无法拒绝主人的请托。



「放心,是很简单的事。因为才刚解除戒严令,所以希望你帮忙跑个腿……不会有事的,是个只要去这个住址拿回一样东西就有时薪一万圆的简单工作,详情到时当面谈。」



情况十分可疑。



「时薪就不用了……而且我还接受府上的照顾。」



「哎呀呀,女婿真是个好人!」



一斗不希望自己被称为女婿,不过被赶出这里似后,会感到为难的是恋歌及来珠。同时也为了维护他自身的精神安宁,因此唯唯诺诺地答应了小百合的请求。



虽然戒严令已经解除,不过对东小路邸的监视不见缓和。由于怎么说也是通缉犯的同伙,因此一斗戴上一支没度数的眼镜变装后便走出门外。



心惊胆颤的一斗担心监视的士兵会开口叫住他,不过士兵就算瞥了一斗一眼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强烈地受到忽视。由于也有居住在东小路家中的门生,因此是被当作了其中之一吧?一斗安心地迈步向前后……



「喂,你很可疑!我们要检查!」



尖锐的声音令一斗大吃一惊,心惊胆颤地回头看了以后,发现士兵是在找继一斗之后出来的普通门生的麻烦。



「我、我不过是住在这里的门生,奉老师之命前去采购食品……!」



「住口!手贴在墙上不准动!」



他们似乎也不是没有在工作,只不过一斗散发出非比寻常的小人物气息,因此他们的判断是,不值得多加追究。一斗怀抱着落寞的心情出发前去办事。



根据拿到的地图,从位在浅草的东小路邸步行约30分钟的上野附近就是目的地。



上野一带虽然还残留着东京早昔的风貌,不过车站周边区域正在重新开发,地上5公尺左右的空中回廊占据了广大的范围,展现了近未来的一面。



「呃……上野公园北侧吗?」



由于不是常来的区域,欠缺方向感的一斗死盯着地图在回廊上走动时,被大摇大摆站在他眼前的少女阻挡。虽然一瞬间感到有些畏缩,不过还是立刻绕过少女,眼睛直盯着地图往前走,不过——



「喂,站住!」



被一种像是曾经听过、又像是不曾听过的奇妙感觉纠缠,一斗转头望向背后发出的声音。



似乎在哪里见过,又像是不曾见过的不可思议少女,个子虽然不高,却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指着一斗。



一斗环顾四周,不过在四周走动的人就只有他,无奈之下他只好指着他自己的鼻尖。



「没错,就是你。没有必要特地确认这里没有别人吧?真是的,所以我才对三流臣民……」



少女以非比寻常地高傲态度不以为然地摇着头。



长及腰部的红发在与来珠正好形成对照的右侧发际绑上蝴蝶结,倔强的长相及眼眸,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身材玲珑有致,穿着以白色为基调,类似制服、又类似军服的格子迷你裙、领带及西装外套,洋溢着自信神采的这名少女看来与一斗属于同一世代。



「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真下流!」



「对、对不起……」



一斗因为这充满高高在上感的台词而不停低头道歉。在大约低头道歉了第五次左右后他才发现:「这女生……是、是叫西园寺爱梨珠的那个女生?是第4代东京皇帝!」



一斗料得没错,这名少女正是第4代东京皇帝,西园寺爱梨珠本人。



「唔……算了。先不说这个,你!」



「糟糕!她发现我的真面目了?」



在略微低头的状态下,一斗尽可能不露出脸孔。不过爱梨珠接下来说的话令他吓到冷汗直流。



「你……」



应该逃走吗?……就在一斗即将做出这个判断的瞬间。



「我听说这附近有Pinkish MONE的直营店,你带我去。」



「……啊?」



Pinkish MONE是由于一斗同样身为皇泉学园皇帝社社员的爱藤四菜担任模特儿,极受青少女欢迎的化妆品牌。继原宿、涩谷、新宿、池袋、银座、吉祥寺、下北泽后,8号店前不久才在上野这里开幕。



「那个……难道您不认识我?」



「你是个笨蛋吧!真可怜。知道我是谁吧?」



「是、是的……西园寺爱梨珠…小姐,没错吧?」



「小姐?叫我陛下!没错,我可是皇帝,怎么可能记得所有四流臣民的长相!」



一斗感到如释重负,不过同时也认为不管再怎么说,对于与前政权的重要人物同行的人物不感兴趣这点也是个问题。可说她具备了与恋歌不同类型的大人物气度。



「那么……请问皇帝陛下您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你是个呆子吧!真可怜。我刚刚才说过,要你带我到Pinkish MONE上野概念店去。」



「啊……」



遭到太过冲击的漠不关心打倒,一斗因此忘了她曾经对他这么说。一斗心想:「就这件事来说,虽然不想和她扯上关系,不过这时与其抱怨而让她起疑,倒不如乖乖照她的话去做。」



「呃、啊……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这附近的地理环境,不过如果您不嫌弃……」



「用不着多说,快走吧!」



这般超居高临下的态度说出的话,使得来珠在相形之下显得可爱许多。一斗苦笑着迈出步伐,想起从前四菜的确曾经跟他提过开了新店,要举行四菜脱口秀来作为宣传,还邀他过去玩。在朝模糊记得的地点走去后,发现那里正在举行婚礼之类的活动而无法通行。



「……还没到吗?」



「我们才找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啊?」



「好无聊!你说个话来听听!」



或许是已经习惯被低下地对待,一斗毫不生气地寻找话题。



「喔、啊……呃,爱、爱梨珠陛下没带随从吗?也就是说,那个……您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你有乱视吧!在你眼中,我看起来有两、三个人吗……哼!我是微服出巡,不需要随从。况且我是皇帝,臣民是为了景仰皇帝而存在,所以就算没有专属随从,但是只要所有臣民都照顾我就行了。就像你一样。」



「……」



或许是错觉。不过,一斗从那句话当中感受到了爱梨珠的孤独。



后来两人在上野车站附近徘徊了一阵子,不过才10分钟左右爱梨珠便开始抱怨。



「不想被我找到吗,那家店还真是胆大包天!」



「是这个问题吗……」



「此外,或许是看到你才关店!」



「我有传染病吗?」



一斗病是莫名地受女生欢迎,女生会莫名地争吵,所以连店也关了。



「我累了,我要回去了……在我下次过来以前,你要先找出地点。」



「咦,我吗?」



对于一斗发出的惊呼声毫不在意,在说完这句话后,爱梨珠便大步离开……看似如此,却又走了回来。



「我该怎么做才能叫你出来?」



「咦……啊……那么,我给您我的手机号码。」



把手机号码给了似乎带着手机的爱梨珠,完成登录。



「……你叫什么名字?应该说,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名字?你这个人还真是不机灵!」



「喔啊,对不起……呃啊,我的名字是西园寺一斗。」



说完后一斗才意识到不妙。只要说出名字,就会知道他是谁吧?因为感觉她对自己丝毫不感兴趣,所以才会不小心放松戒心。一斗诅咒起了这样的自己。



「哎呀?」



「……!」



「居然跟我同姓,你胆子还真大!有更适合五流臣民的姓氏吧……我想想,从今天开始你改姓八田!」



「我死都不要改成那个姓!」



想起几乎忘记长相的同班同学那带着马赛克的身影,一斗大声抗议。



「哎,你姓什么不重要。那么,只要我叫你出来,你就要在五秒内过来。如果你不来,我就把你的眼镜换成没度数的!」



那是维持现状。



丢下这句话后,这次爱梨珠真的离开了。



总之,多亏爱梨珠极度不把一斗放在眼里,因此他才得以平安无事。一斗在短短不到几十分钟的时间内一再饱受惊吓。此外就她的样子来看,大概等她回到皇宫时就会把一斗的事给忘记。



此时一斗才发现,虽然他拼了命地以解决状况为优先,不过仔细想想,他应该要收集用以夺回帝位的情报才对。不过,要求抱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义,向来随波逐流的一斗在此时机警地应对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不论如何,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那么……



重拾原本目的的一斗要前往的地点是家古董店。店家似乎已事先收到东小路家的联络,当一斗告知来意后,立刻将裹着天鹅绒,长约50公分左右的棒状物交给他。



就重量、形状、长度、收取的店家感觉来看,一斗提心吊胆地想着会不会是刀刃类的东西。接着便返回东小路邸,将它交给一同出来迎接的荒光及小百合。当一斗询问里面是什么时——



「是刀啊。是一件仪式要用的东西。」



当一斗听到这满不在乎的答覆后,内心的感想是:「武士家出身的人果然不同。」接着友佳梨子走了过来。



「啊啊,一斗卿,原来卿在这种地方。因为看不到卿,所以我正在找呢。我担心卿会不会是迷了路。居然害姊姊担心,真是个坏孩子!」



东小路夫妇看到友佳梨子戳着一斗的额头时,眼睛都瞪大了。



「老婆,刚才那幕你看见了吗?」



「嗯、嗯,我当然看见了!居然做出那种酸酸甜甜的行为?咱们家女儿戳别人额头耶!噗——嘻嘻!」



「完全是以大姊太太的身分自居不是吗!不错嘛!我刚才见到了多么惊人的景象啊?」



被父母狠亏了一顿,友佳梨子的脸涨得通红。



「这、这、这种事我平常也会做,没什么特别深刻的含意……!」



一斗原本以为武士家庭都很拘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落差,令他不禁发出苦笑。荒光对此毫不在意,更进一步地穷追猛打。



「而且,你是怎么回事,友佳梨子?居然穿上和服!你平常就算在家也是穿军服吧?」



「有、有什么关系,父亲!我偶尔也会有想这么穿的时候……」



「你太不识趣了,老公!这当然是出自想穿给女婿看的少女心啊!」



「什……不、不是……!」



正是。



「咱们家女儿有所谓的少女心吗……?」



父亲荒光受到非比寻常的强烈冲击,头晕目眩而靠向附近的柱子。



「原本我也以为没有。不过,一定是女婿唤醒了友佳梨子的女性自觉。」



「是吗!那个粗鲁冷淡的男人婆友佳梨子!以帝国之大来说,这样的男人也只有女婿你一个!只有女婿才能拯救友佳梨子!女婿,我再说一次,友佳梨子的事就拜托你了!」



「咦……啊……喔、啊……呃,可是……」



在一斗反驳前,东小路夫妇已留下两个年轻人,开开心心地转身背对他们。



「呀啊,这么一来,东小路家就稳若泰山了!对吧,老婆?」



「就是说啊,真期待抱孙子!」



等到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后,被嘲弄到只能举双手投降的友佳梨子硬挤出笑容来对一斗道歉。



「对、对不起……他们平常不是那样的。从我出生到观在,从来也没听过那两个人会那样地亏别人或是开玩笑。」



一斗开始担心,这不等于是在说他们不是在开玩笑吗?不过他没勇气对友佳梨子这么说。



「那个……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



「嗯?啊,大家决定举行御前会议来讨论今后的方针,不过有几个只要卿不在,就无法冷静下来的人。那、那个……我也……认为卿在场会比较……好……」



「咦,你说什么?」



语尾的声音非常小,听不清楚。当一斗反问时,友佳梨子急忙摇头。



「什、什么事都没有!好了,我们走吧!」



「啊,好、好的……」



友佳梨子正想跨大步离开时,记起身上穿的是和服,于是只好踩着小碎步前进,不过手臂依然是大幅度摆动。跟在她身后,一斗也朝恋歌等人开会的和室走去。不过真要说起来,东小路邸的每间房间都是和室。



才刚踏入房中,立刻察觉到室内空气并非物理性的,而是感觉性的冰冷。紧接着一斗立刻得知其中缘由。



「这里也听得到东小路伯伯的大嗓门喔……女婿?」



面无表情的来珠口气冰冷地说出有如绝对零度的台词。



「当他把友佳梨子的事托付给你时,为什么你无法拒绝呢……女婿?」



恋歌不悦地鼓着脸颊,自言自语般地朝着空中嘟囔。



「哥哥是笨蛋!就算东小路家会稳若泰山,但是西园寺家会灭亡呀!」



不管再么说,如果事情照夕鹤的理想进行,西园寺家会是无比接近灭亡的状态。一斗挤出讨好的僵硬笑容,认为与其逃避,倒不是积极地提供协助,因此打算对一伙人提起爱梨珠的事。



「那个……大家不是在讨论今后的方针吗……?啊,我……正好有事想告诉大家……」



「你所说的今后,是指要让他们抱孙子吗,一斗少爷?」



美文伴随着轻蔑的眼神说出的话,引爆来珠等人沉静的怒火。



「一斗,你给我过来!」



「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一斗说!」



「哥哥,正座!」



接着一斗便毫不间断地受到来自全方面的责备,来珠等人的攻击不断持续到一斗魂体脱壳……



总算从说教时间获得解放的一斗步履不稳地走到水井旁来润润喉。被激怒的那些恋爱少女的气势压倒,而只能担心地待在后方的友佳梨子歉疚地出声叫他:



「对不起……都怪我父母说了奇怪的话……」



「不,这不是友佳梨子小姐的错,请你不要介意。」



「……卿好温柔,所以我才会忍不住向卿撒娇。」



在微笑的友佳梨子想着该说什么话的期间,只听见从主屋前往水井途中的踏脚石在木屐的踏下,响起喀啦喀啦的声音。



「啊,卿也可以向我撒娇喔?对了,卿是怎么向来珠卿及陛下撒娇的?也可以对我那么喔?嗯?嗯?」



望着友佳梨子凑过来的脸上的笑容,一斗屈服在那温和的压力之下。沉吟着考虑了半晌后提出之前听过的提议。



「膝枕……之类的。」



「真是寡廉鲜耻!」



「说、说得也是,膝枕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看到友佳梨子一拳击向支撑水井屋顶的柱子,几乎要把它给打断后,一斗啊哈哈地苦笑。



「啊,不、不是……不、不能算了……」



眼中含泪,全身颤抖的友佳梨子颤抖着朝一斗伸出手。



「咦?要做吗?」



「不、不……说、说得也是,如果卿坚持……」



「啊,不,我并不是那么地……」



「……」



友佳梨子超想哭的样子。



「我好想躺膝枕啊——!」



「是、是吗!卿也太爱撒娇了!」



友佳梨子超高兴的样子。



「不过……躺我的膝枕或许不是那么好玩……因为锻练过,所以又硬又结实……」



「友佳梨子小姐的脚修长又漂亮,我很喜欢啊。」



「是、是吗?」



因此友佳梨子立刻带着一斗爬上走廊边。正座的友佳梨子腼腆地拍了拍大腿。



「那、那么,我失礼了。」



赔完不是的一斗突然想起他刚才的言行,自己稍微笑了一下。原本他是个会这么体贴别人、会赔笑的人吗?不如说,他应该对能够如此机灵生活的人感到钦羡,却也感到厌恶才对。不过他开始渐渐能够做到,原本他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了。虽然对于认为这是进步还是妥协这点感到烦恼,不过至少目前在一斗心中,这样的心情是各占一半。



「来吧,用不着客气啊?」



「是……」



躺下后,冰凉的走廊边带给一斗的身体一阵舒适感。接着,他轻轻将头靠在友佳梨子的大腿上。锻练过的结实大腿虽然不像恋歌及来珠的那么柔软,不过友佳梨子身上的清香使得一斗的心跳加快。



就在此时……



「对不起,一斗……我刚才或许说得太过分了……呃!」



跟着一斗过来的来珠因为这冲击的影像而受到冲击。因为太冲击了。



「不、不是……!这、这是因为一斗卿坚持!」



「咦?」



这次轮到一斗因友佳梨子意料之外的背叛而受到冲击。因为太冲击了。



「哦……这是在搞什么鬼,到那边来详细说给我听吧,一斗?」



来珠在说这句话时半带笑容,不过眼睛完全没有笑。等到说教时间结束,一斗当然再呈现魂体脱壳状态。



虽然进攻的对象只有一位,不过在精神性、肉体性的攻击方面更加严苛。从中获得解放的一斗,步履蹒跚地来到水井边润润喉时,被来珠的气势压倒,而只能担心地待在后方的友佳梨子歉疚地出声叫他:



「对、对不起,一斗卿……」



「……」



「卿、卿在生气吗……?」



眼中含泪,全身颤抖的友佳梨子颤抖着朝一斗伸出手。



「不……我没生气……」



有一种严重的无力感。一斗突然察觉,他从未产生过会对他人发怒的怒气。



从一斗的口吻当中察觉不到怒气的友佳梨子安心地叹了口气。



「是、是吗?那、那个……由我来说似乎不太对,不过如果卿不嫌弃,让我来安慰卿吧?算是一点补偿。」



「这也……」



「除了膝枕之外还有别的吧?卿是如何向陛下及来珠卿撒娇,让她们安慰你的?」



「唔——嗯……紧紧地抱住我,摸我的头啦……」



「不要脸!」



「说、说得也是。抱紧摸头的事还是算了吧!」



看到友佳梨子一拳击向支撑水井屋顶的柱子,几乎要把它给打断后,一斗啊哈哈地苦笑。



「啊,不、不……不、不能算了……」



眼中含泪,全身颤抖的友佳梨子颤抖着朝一斗伸出手。



「咦?要做吗?」



「呀、呀……说、说得也是。唔,如果卿坚持……」



「啊,不,我并不那么地……」



「……」



友佳梨子超想哭的样子。



「我好想被人紧紧抱住摸头喔!」



「是、是吗!卿真是无药可救地爱撒娇!」



友佳梨子超高兴的样子。



难得会冒出「任凭自己这么随波逐流好吗?」这个疑问的一斗,走到朝他招手的友佳梨子身边,被她紧紧地抱住摸头。



就在此时……



「对不起喔,一斗……我刚才或许说得有点太过分了……呃!」



来找一斗的恋歌受到这冲击影像的冲击。因为太冲击了。



「不、不是……!这、这是一斗卿坚持!」



「咦?」



这次轮到一斗为友佳梨子的一再背叛受到冲击。因为太冲击了。



「喔……明明说喜欢我,却对友佳梨子做这种事,一斗……」



恋歌对一斗投以轻蔑的眼神,语气冰冷地说。



「不、不是,我想你误会了!我们到那边去详谈一下好了,恋歌?」



后来,一斗使出浑身解数地辩解。等到辩解时间结束后,一斗当然再次呈现魂体脱壳状态。



单方面受到责备虽然累人,不过不停辩解所耗损的心神也不相上下。



因为耗损过度,神经就快分崩离析的一斗步履跚蹒地来到水井润润喉。被恋歌的气势压倒,而只能担心地待在后方的友佳梨子歉疚地出声叫他:



「对、对不起,一斗卿……」



「……」



「这、这次卿……一定生气了吧……?」



眼中含泪,全身颤抖的友佳梨子颤抖着朝一斗伸出手。



「不……我没生气……」



「是、是吗?那、那个……能不能让我再补偿卿一次?陛、陛下跟来珠卿她们不肯让你做的事也无妨。呀,不如说,你可以要求只有我做得到的事。」



一斗心想「这也……」而露出沉思的表情,接着眼神游移了一会儿,最后停留在友佳梨子的和服上。



「比方说……我一边说『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一边拉开你的腰带,让你一圈一圈地转。然后你喊出『啊——』……那种恶代官的游戏如何?」(注:日本的古装搞笑节目桥段)



「太淫秽了!」



「说、说得也是,还是算了,别玩恶代官的游戏。」



看到友佳梨子一拳击向支撑水井屋顶的柱子,几乎要把它给打断后,一斗啊哈哈地苦笑。



「……不,慢着……(挣扎中)……(进一步挣扎中)……那么做真的能治愈卿吗?」



「不……那个,我只是突然想到而已,所以如果你那么认真地问我,我会感到很抱歉。」



「……不,要求卿提出只有我能做的事的人是我。武士言出必行。来,你拉吧!」



彼此情绪都变得异常的当下是还好,不过事后冷静回想时,应该很可能会很纳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吧。不过,此时的两人心中只是感到有点迟疑,便付诸实行恶代官游戏。



「嘿、嘿!」



「啊、啊……!」



「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等一下!友佳梨子小姐,穿帮了、穿帮了啦!这下关系大着呢!」



一斗急忙盖住友佳梨子差点就要敞开的和服。



接着就在此时——



「哥~~刚才对不起喔。夕鹤用力反省过了,所以我们和好一起去洗澡吧?咦,讨厌——!」



「怎么回事,夕鹤小姐?年轻女孩那样子大叫……讨厌————!」



夕鹤及美文来到。两人对于一斗(看似)要剥下因为被转动着拉开腰带,而头晕目眩的友佳梨子和服的行为发出尖叫。



站在后面的雫手拿着费奥多雷·杜斯妥也夫斯基写的《罪与罚》上集,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一斗说道:



「……淫贼!」



「「讨厌————————————————!」」



雫的最后一击使得夕鹤及美文发出更惨烈的尖叫。



「不是的!你别说奇怪的话,雫!」



用不着说,后来一斗受到女生阵营的严厉责罚。



*



当天晚上,日落后不久。



结果友佳梨子给了一斗专用的房间,不过那是什么都没有的客房,因此他无事可做。察觉到外头出现骚动后,他便朝吵闹的方向走去。



原来有一大群人来到东小路邸。



「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友佳梨子的亲戚喔?」



跟一斗一样,刚才也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的恋歌眼尖地发现一斗,过来替他说明了一下。



「咦……」



不管再怎么说,都是家族当中出了个通缉犯,或许是要召开亲戚会议。如果是西园寺家那样的普通市民倒还无妨,不过这种出现人间国宝的名家果然还是有许多难处吧?当一斗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人从背后出声叫他。



「女婿,原来你在这种地方?快点,已经没有时间了,这边、这边请!」



友佳梨子的母亲小百合试着将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一斗带到屋子里去,看到这一幕的恋歌问道:



「这意思是一斗还是一斗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是吗?」



「咦……你在说什么?」



对于恋歌没头没脑冒出的这句话,一斗纳闷地歪着头。



「就是一斗不能保持自己样貌了……」



「怎么我已经变成不是人,而是像史莱姆一样的生物啦?」



一斗大致上也已经习惯了恋歌不可思议的言行,不过有时还是会被吓到。



丢下呆呆想象一斗逐渐融化,内心感到不舒服的恋歌,小百合终于成功将一斗带走。



大约一小时后。



一斗身穿日式礼服坐在东小路邸最大的房间,宴会厅的上座,与身穿礼服的友佳梨子并排坐在一起。



「请问……这是在做什么?」



为了不被热闹的宴席喧闹声盖过,一斗将嘴凑近友佳梨子耳边询问,不过友佳梨子轻轻摇了摇头。



「我也没听说。」



接着,虽然坐在离上座最近,却也有段距离的荒光起身。



「各位今天在百忙当中,特为小女友佳梨子及西园寺一斗先生前来,在下不知该如何道谢才好。不过,今天在场的全是自己人,用不着说客套话……那么,为各位的幸福及两个年轻人展开的新人生干杯!」



荒光举起酒杯后大家也跟着干杯,酒宴就此和乐融融地开始。



「为什么…要为我们干杯?」



「是为什么呢……我完全摸不着头绪。」



总之将杯子凑近嘴边,以果汁干杯后,一斗询问友佳梨子。但友佳梨子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如果硬要说,是祝贺我们平安回到处于戒严令下的故乡吧?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的身分是通缉犯,接受祝贺也不太对……」



在不明究里的状况下,两人伸手去拿放在漆器上头的菜肴。就在此时,荒光兴高采烈地拿着看似装了屠苏酒的轮岛漆器酒瓶走过来。



「来,女婿,喝一杯吧!」



「不,那个……我还未成年……」



「只要不说出去就行。这是甜酒,我老婆做的甜酒很好喝。对吧,友佳梨子?」



「是啊。」



一斗想起这么说来,从前祖父曾经说过「甜酒能够消除暑气」,于是便拿起依然倒扣在餐盘上的酒杯,接受劝酒而喝下甜酒。



「啊,好好喝。」



「哈哈哈哈哈,你喝酒的样子还真是豪爽。跟儿子一起喝酒一直是我的梦想,不过跟女婿一起喝或许也差不了多少。」



荒光后方传来来珠怒吼「谁是你女婿!」的声音,不过荒光充耳不闻。劝友佳梨子及一斗饮用甜酒直到酒瓶空了的荒光离去后,接着过来的是一名魁梧的中年男子。



「16代,恭喜你。」



「好久不见了,叔父。哎呀……我实在不知道这到底值不值得恭喜……」



「你在说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女婿,16代就烦你多多照顾了。」



「喔、啊……」



为什么连这个人也称为我女婿?正当一斗感到纳闷时,友佳梨子的亲戚接二连三上前说出类似的招呼语。



「来吧,女婿,喝一杯!这可是东小路家秘传的甜酒喔。」



「喔,谢谢您……」



之后友佳梨子的亲戚一轮又一轮地过来向两人敬酒,并送上祝福的话语。而来珠也屡屡从后一方送上诅咒的话语。



虽然甜酒的酒精浓度不高,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只要喝的量够多还是会醉。就在一斗已经喝醉时,这次小百合手上拿的不是酒瓶,而是细长的包裹过来。



「来,女婿,拿着这个。」



「……啊,是派我去拿回来的刀。」



一斗在敦促下接下那个包裹,拿出内容物的瞬间,友佳梨子大感吃惊。



「咦?母亲,那把刀是……?」



不过友佳梨子的话还没说完,荒光响亮的声音已在大厅中响起。



「那么各位!虽然已是大家酒酣耳热之际,不过现在即将举行第16代登龙斋,东小路友佳梨子与西园寺一斗先生的临时文定仪式。」



「噗————————————————————!」



一斗照例从口中喷出灵气的喷射气流。



恋歌等女性阵营的面部抽搐,手中拿的筷子一齐落下(雫除外)。



「等……父亲,您居然私自安排临时文定仪式!」



「唉呀……不过女婿亲自去取回临时文定仪式上要用的刀,已经通过了咱们家婚礼规矩的第一个考验啊?」



「是、是吗,一斗卿……既、既然卿有那个意思,那就早说嘛……」



望着脸颊晕红,态度忸怩的友佳梨子,已经喷完灵气的一斗大叫:



「我不知道这种独家规矩啊?」



「别害臊别害臊,哈哈哈哈哈!」



一斗有种被陷害的感觉。



「来吧,友佳梨子、女婿,将你们的刀刃相向,进行临时文定仪式。」



荒光这么说完后,友佳梨子拔出爱刀·龙凤丸。小百合握住一斗的手,硬逼着他将刀拔出来。



就在此时刀光一闪,一道红影介入。



「什么婚宴,一斗你劈腿!」



来珠手上拿着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刀,怒气冲冲地朝一斗身上砍去。



一斗好不容易用手上的刀喀锵一声地挡下,惊险地避免了像新婚夫妻第一个目标——结婚蛋糕一样被一分为二(※注,普通的结婚蛋糕不会以一分为二的气势来切)。



「没错,一斗是叛徒!」



正当来珠与一斗抵着刀僵持时,恋歌也在大叫一声后砍了过来。几乎可说是偶然,一斗一并用刀挡下那把凶刀。



在临时文定仪式的会场上亮刀,尚未结婚女婿便已出现混乱的男女关系,所有的亲戚出言非难……原以为会是这样,结果却是「相当刚毅的女婿。」「不愧是那个16代看上的对象。」等等,几乎是以看热闹的心态送上鼓掌喝彩。



「大大大、大家冷静下来。冷、冷静下来沟通。用刀是解决不了任何事的,没错,用刀是不对的!」



友佳梨子在为同伴的恋爱战争感到腹痛之际,匆忙中说出了近乎否定自我的谈话。



「要你管,你这只狐狸精!」



「没错,友佳梨子是狐狸精!」



「什么……!」



从可称为好友的少女、称为主君的少女口中,接连听到这真正听到后,出奇伤人的话辱骂后,友佳梨子捣住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对眼泪没辄的一斗果然替软弱的友佳梨子说话。



「你们两个说得太过分了……文定这件事又不是友佳梨子本人策划的,你们这么责备她也太可怜了……」



「啥啊?一斗,你站在友佳梨子那边吗?」



「呃、不是……我没有特地站在哪一边……」



一斗的姿态原本就很低,因此一旦受到责备当然显得狼狈不堪。此时荒光介入仲裁。



「哎呀呀,这是祝贺的场合。看在两人即将展开新人生的分上,宰相阁下及皇帝陛下就将刀收起来吧。」



「这没什么好祝贺的!」



仲裁失败。



小百合看着在上座一带进行的激烈争吵,「呵呵呵。」地笑着走过来。



「这只是形式、只是形式罢了!终究是『临时』文定仪式。只是希望两人往后的距离会逐接近罢了。因为东小路家是旧式家庭,与男性交好也需要麻烦的仪式。如果往后女婿选择了其他女性,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简单地说,就是要列为情侣人选也得有个公开形式才行。不过,这当然是小百合的谎言。



「啊……原来如此……」



对于态度有些软化的来珠,小百合接着说:



「更重要的是,友佳梨子是个无法用女性的态度,与男士对话的女孩。身为父母,我们希望她至少能藉着这个机会交个男朋友……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听到小百合含泪说完这段话后,来珠及恋歌也无法再坚持下去。不过,那当然只是小百合的演技。



「我知道了……」



「谢谢两位!」



小百合不愧有着长年的武家媳妇经历,见识过许多大风大浪。



后来,在来珠等人退下后,临时文定仪式顺利结束。在亲戚的敬酒下喝下许多甜酒的友佳梨子及一斗醉到连站都站不稳,从中途开始便已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