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炎之魔女回归(1 / 2)
1
最近,我们二年级的女生之间传开了一则既不是奇怪传闻也不是怪谈的话题。
是不吉波普这个不可思议的人物。
他个子低低的,披着纯黑色的披风,戴着比最近重新播放的《银河铁道999》中梅德尔的帽子稍微短一截的巨大帽子,这人是个杀手,据说能在一瞬间让人不受任何痛苦地死掉。而他一定会在对方最美的时候杀人,在这些人年老色衰之前。
出处未知。但是,我想这大概跟最近女学生连续失踪事件有关。
她们不是因为离家出走去了东京这种痴人说梦的原因失踪,而是被宛如朝露般虚幻,又如黑影般流离的神秘杀手抹消了——大家都想这样认为。
现实一直很乏味。在这之中,消失的人们就像是幻想一般跟另一个不同的世界联系起来了,大家都想这样相信。
“呐,末真,《八墓村》原型的那个事件是什么?”(译注:《八墓村》是日本著名推理作家横沟正史的作品,事件原型是津山三十人屠杀事件。)
暑假刚结束的某一天,午休时我正吃着便当,坐在前面的木下京子一边看着纵横字谜的书,一边问我。
“津山三十人屠杀。”
我立刻给出回答。
“呃~津山三十人屠杀……啊啊,对了。谢谢。”
“不过,你还真了解呢。”
跟我坐在一起吃饭的大家都很惊讶。
“已经算是狂热了吧,狂热!”
“真啰嗦。这种事是常识吧。”
“谁会知道这种常识啊!”
“最近的书里也出现过。”
“那种书谁会读啊!”
“好危险的女人呢,和子你。”
大家都咯咯笑了。
“但是,杀人实际上,是什么样的呢。”
京子把脸从字谜上移开,断断续续地问。
“什么样?各种各样的吧。”
“比如说在这个班里,什么样的人看起来像是?”
她们悄声说着。
“哎~什么什么?这个我也想问!”
大家都把脸凑了过来。
“嗯~是啊……活在自我世界里,有些微妙地不通人情以及顽固的人吧。”
我这么说了,但这并非是指名道姓。
“那……雾间凪?”
果如所料,大家口中盯上的都是班里最显眼的学生之名。她今天也翘课了,从早上起就没出现。
“嗯~这也很正常吧。”
“就是说啊,她绝对很奇怪。那个炎之魔女。”
“进入第二学期之后,她已经是第二次翘课了。明天她会来吗。”
“不会来的。她在校门口制造了问题,今后不会回来了。”
“呀哈哈,有可能!”
“说到杀人,她好像是做过。”
“哎~那是什么?”
“所以说,就是那个。失败了。月经没来。”
“哎~”
“为了避免那件事暴露,她就休学了,想要在这期间处理掉。”
“哎~听上去像是真的嘛!”
明明没什么根据,她们还是恶狠狠地讨论着。
但是因为大家在笑,我也配合着笑了。
我自己并没有那么讨厌她。
即使她被称为不良少女。
但是,该怎么说呢,她那种无论老师还是学长学姐都一概不在乎的率直眼神挺有型的。
“那孩子父母不在身边吧?”
“嗯。说是去了国外还是什么。知道吗?她在入学测试的时候取得合格的成绩是最顶尖的。但是在入学仪式的时候没有成为新生代表。你们猜是为什么?”
“什么什么?”
“她监护人的名字不是雾间。”
“哎~那就是那个吧?‘被认领的孩子’?”
“然后,她只从对方那里拿钱,自己一个人住在公寓里。”
“哎~”
“所以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随便把男人带进去,就像是末真所说的杀人魔那样?别看她那样,家里就算藏着尸体也不会暴露的。”
“在冰箱里?”
“冻不住的吧。”
“解冻之后做成料理吃掉之类的。”
“唔哎~好恶!”
大家又笑了。
我也无可奈何地笑了。
因为她们笑得太大声,坐在附近的百合原同学把脸从正在阅读的参考书上移开,瞪向我们这边。她在班里是学习最好的……不,在这所学校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等生。据说在某处的补习学校做了其他高中的人给出的模拟试卷,连续三次都取得了第一。是个美女,又有些高不可攀,所以她在班里的朋友很少。但是反正她也是不同次元的人,我们看到她的视线,声音稍微低沉下来。
“难道说她就是‘不吉波普’?”
京子说。
“哎~讨厌。不吉波普一定是美少年哦。”
这时的我对此还一无所知,于是询问她们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你竟然不知道?这可是跟杀人有关的事啊。”
“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然后我听她们说明了一番,但是对于只对犯罪心理感兴趣的我来说,她们说的无非就是些奇奇怪怪的愚蠢学校怪谈。比起杀人犯来说更像是妖怪。
“哎,那还真是……恐怖。”
但是,在大家面前我不得不表现出惊讶。
“不过我是有点向往呢。他到底是怎么杀人的。”
大家的表情都很陶醉,嘴里开始说的内容却不是那么回事。
她们列举出绞杀,用小刀刺杀,费工夫延长濒死时间等等手法,我渐渐焦躁起来。
“专家是怎么认为的?”
京子用戏谑的口吻对我说。
“是啊……毒气之类的吧。”
“讨厌,沙林吗?”(译注:沙林,学名甲氟膦酸异丙酯,英文名称Sarin,可以麻痹人的中枢神经。化学式:(CH3)2CHOOPF(CH3),它是常用的军用毒剂,按伤害作用分类为神经性毒剂。1995年在日本东京发生了沙林毒气事件,造成了较大的人员伤亡。)
大家一起笑出声来。
“不,是氢氰酸气。虽然是无色透明的,但是毒性非常强,闻到会立刻死亡。使用喷雾剂喷出会立刻扩散,所以不会留下证据,尸体也不会弄脏。而且,它还有种淡淡的桃子香味。”
“哎……”
大家用有些吃惊的表情看着我。
糟了,我想到。
又这么干了。这种手法太过深入,我知道没有人会感兴趣的。
这时,班里被评判为女孩子气的木村君搭话说“在聊什么呢?”,大家回以“没什么哦~”。不吉波普的事对男生们似乎是保密的。
这是只属于女生之间的传说。而我似乎是班里最后一个知道的。
一直都是这样。
“…………”
我有些失落,但是看到重新开始谈话的大家,我尽可能地控制着自己的语气配合她们。
我会对犯罪心理或异常心理产生兴趣完全是因为个人经历。
没错,那是在五年之前,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我差点被杀。
那时潜伏在我们城市里的连续杀人犯在警察搜查时被找到,那时对方已经自杀,就是这样的事件。
那个犯人对杀人行为本身有种性兴奋,正是所谓的异常者。在他遗留下来的笔记中,事无巨细地记录着我家的地址,我是沿着什么路线回家之类的事。
如果他没有自杀,下一个要袭击的就会是我吧。
警察打着确认的旗号来我家询问了关于犯人的线索。这个人对于我们来说,当然是既没有见过也不认识的陌生人。父母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的,但是警察最后还是直接询问了我,由此我知道了事实。
若是说我不觉得震惊,那就是骗人的。
但是比起这些,我对这个事实无论如何都无法释然。
一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以我无法理解的动机左右着我的生命,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出诠释。
于是,我开始对这类事产生了兴趣。
这次事件我没有对朋友讲过。
我想,如果我说出这种事一定会被特别对待。会产生“她说是喜欢异常者”之类的流言蜚语,凭这一点,我就会被周围人欺凌。把这个事实当成笑话来说的话,又有些太过生硬。
但是,我只是对此有兴趣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就像刚才那样,班里人把我当成杀人博士对待。不过,还没到欺凌的程度就是了。
午休结束之后,我们为了接受五个小时的课程,开始向教室移动。
我们的课是现代日语,对于选择理科的我来说是门很没意义的课。我们高中是从二年级开始分为理科和文科的,但是在二年级的时候还要互相选择一门课来修。真是让人搞不懂的制度。
跟我一样选了现代日语课程的同班友人与我两个人一起走在走廊里。平时都是三个人的,但是今天担当纪律委员的新刻同学因为会议没有跟我们一起来。
走着走着,忽然。
“……二年C组的宫下藤花同学。请速返回保健室。二年C组的宫下藤花同学……”
校内广播响起。
“咦~藤花怎么了呢。”
我身旁的她吃惊地说。好像是她们班的人。
“什么啊,那个人去保健室里休息了吗?”
“嗯。第四个小时的时候她忽然说是觉得不舒服。”
“哎。翘课的借口吗?”
“谁知道呢。啊,但是,她好像在跟三年级的学生交往呢。”
“什么啊,你是说她为了约会就钻空子跑了出去?”
“嗯。可能吧。反正男女交往是违反校规的。对新刻同学要保密哦。”
她把指头放在嘴唇上嘘了一下。
我苦笑了。
“我不会说的啦。”
“现在他们正在房顶上——”
她这么说着仰望窗外,然后突然。
“呀啊啊啊!!”
她发出了高亢的惨叫声。我吓了一跳。
“什、什么?”
“有、有、有、有那个、有那个啊刚才!”
她用颤抖的手指指向窗外。
“有什么啊?”
“不、不吉波普!在房顶!”
“哎?”
我回过头去。
但是,那里没有人影。
“没有啊。”
“有的,确实有!他马上就缩回去了!”
“你是把什么人给看错了吧?比如说确实是宫下同学之类的。”
“不可能的!他戴着黑色的,圆筒状的帽子……”
她完全乱了手脚。
我想着这一定是她的错觉,但是这种时候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会接受。逆向疗法更有效果。于是我做出一副相信的样子,暂且跟对方建立起沟通。
“知道了。那我去房顶上看看吧。”
我这么说着,她则吓了一跳盯着我。
“哎…!?”
“说实话,如果真有不吉波普的话我倒是想见见。”
“不要啊!很危险的!”
“没事的。你先去教室吧。”
我一个人向屋顶走去。
途中我小跑起来,奔上了楼梯,抓住入口的大门时我屏住了呼吸。但是就在这时。
“咦……?”
通往屋顶的门上了锁。这么说来,自从以前有学生从这里跳楼自杀之后,这里就被封锁了,我终于回想起来了。
我从窗户的缝隙里向外窥探。但是,我巡视了几乎全部的空间,也没找到类似的人影。
我走下楼梯之后,她一脸担心地等着我。
“……怎么样?”
“什么都没有。”
“真的?”
“嗯。我可是用这双眼睛看到的哦。”
“什么嘛。那果然是我的错觉吗……”
她的表情茫然起来。
“好像是呢。”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望。我一边跟她走向教室,一边想起屋顶后面有个紧急楼梯,如果他人在那里的话我是无法看到的,事到如今我才想到这件事。不过我也没想着要再去一次。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之后我一直过着平安无事的每一天。
2
“呐,末真。杀人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
深秋的某一天,从学校回家的路上京子突然问我。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我们两人走在河边的堤坝上。我们组里徒步上下学的只有我和京子,所以我们是一起回家的。我们高中的学生大多数是坐公交上学,徒步的学生很少。现在走在这条上学路上的人也只有我们。
“嗯,不,没什么。”
京子支支吾吾的。
“最近你总是问我这类事呢。发生什么了?”
“不,没那回事。”
但是会把这种事说出口,不可能没有原因。
“什么嘛,说出来吧。”
“……我说啊。”
京子低声嘟囔。
“嗯。”
“她现在停学了吧。”
“哈?啊啊,雾间同学吗。”
她在两周前因为在校内抽烟之类的事被停学了。但是明天她应该就回来了。
“你觉得……她真的在杀人吗?”
“哎哎?”
我对自己的耳朵产生了怀疑。不管怎么显眼凪也是班里的同学吧。没道理称呼她为杀人犯。
“怎么回事?”
“你瞧,大家不是有一次这么说过吗。吃便当的时候。”
我对于以前午休时说的那些话基本上都忘光了。
“哎~是吗。可能是说过吧……”
“呐,真是那样的吗?”
但是,京子用尤为认真的眼神盯着我。
“不,就算说过,那也是个比方吧。”
我慌忙说着。但是京子的表情没有改变。
“那个人好恐怖。”
“嗯~她本来也就不怎么亲切。”
“我认识的人中有人被雾间凪做了些什么。她整个人都变奇怪了……”
她的声音在颤抖。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做了什么……做什么了?”
“好像是被威胁了。”
“恐吓要钱?”
京子摇了摇头。
“不是的,不是要钱。那个人很有钱。”
“嗯,毕竟一个人住在公寓里。那是什么?”
“…………”
京子陷入了沉默。
我对她说了这种时候大家都会讲的话——我会守住秘密的。
即使如此,她还是沉默着。于是我试着问了问。
“我说啊,这件事跟雾间同学停学有关吗?”
“……不知道。”
“不知道?”
“好像是因此才特意停学的……”
京子说着意义不明的话。
这么说来,凪停学表面上是因为在学校里衔着烟而不是抽烟,这一点很奇怪。
但是这也要分场合。那里似乎是职工专用的厕所。没被发现的话也就罢了。凪被女老师发现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回去,老师因为太害怕就叫来了男老师,当时闹得很大。
她似乎没有回话。相应的也没有道歉。
她一直都是那样。
即使被老师提醒,也绝对不会说对不起或者抱歉。
有一次上课的时候她看向一旁被老师训了,她就看着老师说出一句话。
“你讲的太冗长了。”
她斩钉截铁地说。不过她的成绩很好,老师也很难对付她。
而且,她有时还会翘课。
这种情况不是说只有下午,而是整整一天完全不出现。这种事持续过三天。之后她来上学的时候,在这期间欠下的课程她全都能跟上,就算老师问她问题,她也能答上来。
她没有来学校的期间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于发问。
因为她是个很奇怪的人,也确实有点恐怖,不知何时起被取了个外号叫“炎之魔女”。还有一种说法是“迦楼罗之舞”这种像是用在黑魔法里的名字,而这些绰号也被煞有介事地传开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被停学。停学的事在学校报告里记述得很清楚。
“是你想太多了吧?”
我对京子这么说,但她没有回答。
她一个人盯着空中嘟囔。
“……我可能会被杀掉吧。”
这句话我没法听而不闻。
“为什么?怎么回事?”
这时京子的身体一缩,痉挛起来。然后她就僵住了。
“啊……!”
我沿着她的视线看向前方。
在不远处的路上有一位少女。她本来坐在河岸上,又为了接近我们站了起来。
她身上穿的不知道是不是旧衣服,上身是一件有着擦痕的厚皮夹克,下身则是厚厚的皮裤。不知是不是为了骑摩托,她的肘部和膝盖都附有金属制的防护板,有些波浪的头发用大手帕束了起来,她垂下的刘海间露出眼神凌厉的双目。
她瞪向这边——不,是京子。
“木下京子,我等你很久了——”
男子口吻是她的特征。
站在此处的正是理应已被停学的雾间凪。
“哇、哇哇!”
京子发出惨叫。
然后她就像是要把我推向凪似的逃向后方。
我摇晃起来,眼看着就要跟跑向这边的凪撞在一起。
但是凪看也没看我一眼就敏捷地躲开了,她追向京子。
“等、等一下!”
我也慌张追着两人。但是凪的脚步很快。她脚上的鞋又大又黑。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橡胶长靴。但是我搞错了。那是在施工现场使用的安全靴。是即使有重物落在上面也不会破掉的特殊类型。也可以用来踢人,甚至成为凶器。
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时髦而打扮的。跟暴走族穿的波鞋简直就是不同次元的东西。
她背上背的包也被皮带牢牢固定在身上,无法晃动。简直……
(……简直就像是为了袭击人才准备的装备啊!?)
这不是普通女高中生的打扮。当然也不是不良少女。
这样简直就是……杀手。
“救、救命!”
京子发出惨叫。就在这时。
“再喊救命,就会把警察招来的!”
凪怒吼道。
然后,京子沉默了。她一瞬间止住了脚步。
趁这个机会凪追上了京子,并毫不留情地从后方擒抱住她。两个人滚落地面,滑到了河堤。
我气喘吁吁地追在后面,凪将京子的手臂反向拧起。虽然我不是很懂,但她的动作看上去像是包含了柔道或拳法之类的“招数”。京子完全动弹不得。当然,这种格斗技在学校里是学不到的。
“好痛好痛好痛!住手!”
“怎么样,就这样让我折断吗?就算再生也还要花费时间,曼提柯尔!”
凪说出不明所谓的话。
“住手!我不会再犯了,不会再犯了!”
京子的叫声很悲痛。
“住手!雾间同学!”
我扑向她。
但是,她推开了我。
然后继续对京子说。
“听好了,不只是我。艾柯斯也在找你!你现在演戏的话就会丢掉一条胳膊,那样就是你输了!”
她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不会了,不会再犯了!我不会再对药出手了!住手,拜托了,饶了我吧!”
京子哭喊着。药?
“明明杀了草津秋子,你还说这些!”
凪的声音很凄厉。
我的心脏像是停止了。
草津秋子——
那是行踪不明的其中一人,一年级学生的名字。
“不知道、不知道!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我只是从那孩子那里拿了药——”
就在这时,京子的胳膊发出咔嚓的讨厌声音。
啊地一声,京子翻了个白眼。
“……切!普通人吗!”
说完这句,凪突然松开了手。
京子咣当地倒在堤坝上。
“京子!”
我慌忙跑向她身旁抱起了她。
“没事的。我在破坏她的关节之前就住手了。虽然有点痛,但是很快就会消失。”
凪说道。
“唔、唔唔……”
京子在颤抖。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喊道。
“你自己问木下本人吧,末真同学。”
凪的声音很平静。
“唔唔唔……”
京子咔嚓咔嚓地咬着牙。她异常地害怕。这也难怪。我也一样。
“不管怎么说,这也太过分了!”
“但是,这样比公开出去更好吧,木下。”
凪这么说着,京子则哆嗦了一下,身体僵住不动了。
“听好了,这只是让你吃吃苦头,不要再接受其他同伴和同类的无聊引诱了。明白了吗。”
然后,她转过脚后跟。
“等、等一下!”
我喊着,于是这次凪看向我这边说道。
“末真同学,你也不要一直挂念五年前的事。太过于拘泥这种事会产生恶果的。”
她男孩子般的说话方式跟那张男孩子气的脸非常相配……但是问题不在这里。
“为、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五年前我被杀人犯盯上的事!?
“等、等一下——”
我想要叫住她,但是炎之魔女接下来没有再说话,踱步离开了现场。
3
我跟京子约好绝对会保密之后,她对我讲述道。
“……我们初中时都在第一中学。大家都是乒乓球部的,进入高中之后还是有来往。嗯,草津也是其中一人,虽然比我低一级,但是那孩子在我们初三的时候担任着部长,所以我基本没有把她看成是后辈。
然后,我记得是在三个月左右之前,草津说是有好东西要给我们看,就把大家聚集了起来。
她拿出了一种奇怪的药。
不,不是大麻。
是一种纯蓝色,晶莹剔透的液体。我试着闻了闻味道,头脑就变得一片空白,自己像是变成了透明人,身体的每个角落都有种被清洗干净的感觉。
稀释剂?我想不是。虽说我也不清楚。因为它完全没有刺鼻的味道。
草津没有详细说明,只说是某个制药公司新开发的特别样品。嗯,估计是她随口乱扯的吧。但是就是这样,我们几个也被套了进去……
是的,她没有收钱。
我很难想象她会自杀,但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之后那段时期,我们几人之中开始有人离家出走。
我完全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她们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只是在转瞬间消失。嗯。其他学校的人也一样。
然后草津也不见了。那段时间好不容易残留下来的我们都开始考虑是不是那种药的问题。我们不知道药是从哪来的,但是说不定那是不能为人所知的东西——所以知道并使用了那东西的我们就被盯上了……想到这里,我们中的一人突然说不想再跟我们扯上关系。
但是我也很不安啊。于是就追问她为什么。
后来她就说是被雾间凪威胁了。对方似乎是知道药的事,告诉她不要再提这件事,忘掉它——
并不只是这一个人,其他人也接连受到袭击。我是最后一个。
是的。是从两周前开始的。从雾间凪停学后离开学校时起。所以,无论怎么想,她就是为了故意制造出必须离开学校的理由才那么做的。
哎哎?我不管了。绝对不会再对药出手了。雾间凪的事我也不清楚!学校我也想避开。呐,末真,不要告诉任何人哦。也不要告诉大家。啊啊,其实也不应该告诉你的。但是我已经快到极限了。保持着沉默,又害怕到快要崩溃——”
……我安慰着抽泣的京子,等她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我就带她到FirstKitchen一角的包厢里消磨时间,之后又把她送到了家。(译注:FirstKitchen,日文原名是“ファーストキッチン”,是日本著名的快餐连锁店。)
然后,我一个人走在黑暗的道路上,低着头继续思考。
她所述的零碎片段恐怕只是管中窥豹。从她的话中还搞不清楚事态,但是京子在那个“原乒乓球部团体”中似乎不占主导地位。她更像是会听从其他不良少女摆布的那种人。只不过是在随波逐流。
她只不过是被害者。只是站在事态的外围。
草津秋子这个女孩是被杀的——凪这么说过。
她知道这件事。
我过去的秘密也是。
(……为什么?)
她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