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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滑雪外宿,最后一天(1 / 2)



第三天早上。



今天是最后能滑雪的日子。



最后一天没什么同好会全体的活动,感觉可以各自自由地滑到傍晚。



今天早上,我也是跟石田及明华,三人一起前往餐厅。



然而不同于昨天,我们会合前是石田先去叫明华的。



只是他去叫时花了不少时间。恐怕是因为昨晚的事,让石田对明华多做警告了吧。



或许因为如此,明华今天早上没什么精神。



其实我也很难面对她。



再怎么说,昨晚才刚发生过那种事。



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她才好。



她的心情想必也跟我一样。



尽管如此,明华依旧跟我们坐在同一桌。



我仍得用一如往常的态度和她相处才行……



此时,我看见灯子学姊和一美学姊进来餐厅。



本来还以为她们会直接坐到跟昨天一样的桌位……没想到灯子学姊却笔直地走向我。



「早安,一色。」



「早安,灯子学姊。」



灯子学姊开朗的寒暄让我心情放松了些。我也回以相同的寒暄。



「唉,今天要不要跟我一起滑雪呢?」



听到灯子学姊这番话,最先产生反应的是明华。



她就像个有弹簧机关的人偶般仰头凝视灯子学姊。



灯子学姊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反应,面带微笑地对她说:



「明华直到昨天几乎都是独自占据着一色吧?今天一天让给我应该没关系?」



「可是我也……」



「明华!」



如此出声阻止明华的人是石田。



他默默地瞪着明华。



「……我知道了。」



明华看似心不甘情不愿地如此回应。



灯子学姊再次转向我:



「那我们八点半在大厅会合吧。」



这么说着的她稍微挥了挥手,回到昨天的那个位子。



灯子学姊离开后,我侧眼观察明华的模样。



只见她双手握拳搁在膝盖上,露出彷佛在忍耐着什么的神情。



……是不是做了让她处境堪怜的事情呢……



我涌现这样的心情。



然而如果打算跟谁一起滑雪,应该也只能把握吃早餐的这个时段搭话吧。



我想灯子学姊也是这么想的,并非带有什么恶意。



该对明华感到愧疚的人反而是我才对。



我觉得应该向她说些什么……却想不到适合这种场合的话。



或许是察觉到我这样的心情,石田表示:



「别想多余的事。你前天跟昨天都一直陪着明华,今天跟其他人一起滑也没什么吧?不然来参加外宿不就没意义了?」



「嗯。」



我也只能以这么一声回应。



八点半,穿上滑雪装的我下楼前往大厅。



灯子学姊也几乎是同时下来大厅的。



「今天要滑什么呢?」



指的是要滑双板还是单板之意。



「都可以喔。选一色喜欢的。」



「到昨天都是滑双板比较多,总觉得今天滑单板应该也不错。」



「那就滑单板吧。」



「然而我很不会滑单板,只能滑新手用的平缓斜面吧。」



「我也没那么擅长,这样应该刚好?」



如此这般,我们两人租借了单板与对应的靴子。



来到滑雪道后,只见吊椅那边已经很多人了。



而且对新手来说,上下吊椅便是第一道关卡。



因为左脚固定在雪板上,几乎只能单以右脚前进,一旦要上坡真的不太容易。我到现在依旧不太会在滑单板时上下吊椅。



「嗯。」



对于连吊椅乘坐处的平缓上坡都不太能上去的我,灯子学姊默默地伸出手。



「不好意思。」



有灯子学姊助一臂之力,我终于能够登上吊椅乘坐处了。



甚至连坐上双人吊椅之际,灯子学姊也压住吊椅,让我比较好坐上去。



「我看起来很逊呢。」



乘上双人吊椅的我多少有些尴尬,于是如此表示。



「照理说应该是男生扶持女生……但完全都是灯子学姊在帮我呢。」



「别在意那种事情!」



灯子学姊像是要更加强调般地这么说:



「无论是谁,一开始都不会那么熟悉,也有擅长与不擅长的区别啊。没必要因为那种小事而觉得『自己看起来很逊』喔。」



「然而擅长运动的男生还是比较帅吧?」



「一色不是很擅长滑双板吗?单纯只是不习惯滑单板吧。」



「嗯,是这样没错。」



「而且……」



有一瞬间,灯子学姊欲言又止。



「而且?」



我一回问,灯子学姊便看向远方。



「擅不擅长运动那种事,只是很表面的部分吧。一个人真正的魅力并没有办法靠它来决定喔。」



听见这番话之际,我恍然大悟。



尽管我每项运动都挥洒自如,但反过来说,无论哪项都没有到达所谓顶尖的程度。



而人是会以自身标准评价他人的生物。也就是说,我把「擅不擅长运动」当成「男生的价值之一」来考量。



「至少我不会用那种要素来评价一个人喔。比起来,我觉得面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仍愿意努力的人更帅气。」



「说得也是。」



我很开心。是啊,灯子学姊并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另外~昨天你不是曾来帮我吗?所以今天我能像这样帮你,感觉挺好的喔!」



一看向我这边,灯子学姊便笑着这么说。



拜此之赐,我的心情也轻松许多。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请学姊多多指教了。」



「很好!今天我会好好锻炼你,你可要精进自己喔!」



话才刚说完,她便看似慌张地补上一句:



「啊,但也不希望你一直把我当年长的姊姊喔!我们的年纪就差一岁,有时候我果然还是会希望有人能带着我走。」



望着脸色慌张的灯子学姊,我涌现这样的想法。



时而像个年长的姊姊,时而像个可爱的女孩子,时而又宛若内心纤细的少女……



灯子学姊的魅力真的有好多好多啊……



很快地,我在下吊椅后的斜面跌了一跤。



还被后面一大群人撞见,超级丢脸的。



在那之后,灯子学姊说着:「要先学会滑单板跌倒的方式呢。」教导了我。



在跌倒之际像我这样一屁股坐下去,或是用膝盖、手臂支撑,似乎是不对的。



往后跌倒时要照顺序,像是屁股→背后这样。



往前跌时则是把身体全力抛射般的感觉。



试着照着做之后,我发觉受到的冲击确实较少。



就这样在灯子学姊的教导下,我再次练习起滑单板。



尽管有些动作仍旧会不小心依循自己的习惯,不过练了两小时后,我现在已经满会滑了。



「不错、不错!你学得很快耶。应该差不多可以滑中级者路线了吧?」



「没有啦,都是灯子学姊很会教喔。要是我独自练习,眼下一定还跪在斜面上爬吧。」



「没那回事,一色真的学得比我还要快很多。看来你的运动神经本来就很好呢。」



「请学姊别太夸奖我,不然下次摔倒时我会很丢脸的。」



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相当开心。实际上,我对自己的运动神经还算有自信。



「感觉到了今天尾声,你滑得就会比我好了。」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受到灯子学姊这么说的加持,到了下午,我真的变得满会滑的。



当然,跳起来那些我依旧办不到,不过初级、中级路线倒是能毫无问题地滑完。



一旦双板跟单板都能滑,就觉得真的充满乐趣。



我跟灯子学姊并肩滑雪。两人滑出的轨迹呈现柔和的曲线,相互交错。



尽管我们没有手牵手或是做出什么亲昵举动,但我仍觉得「跟她一起滑雪很开心」。



滑行时看着对方的脸交换眼神、有时停下来等待对方,或是彼此像在轮替位置般地交互滑行。



这种小细节实在令人雀跃。



而且乘上吊椅时──



这段时间就是仅属于我和灯子学姊的两人世界。



我们会讨论刚才滑雪的状况,也会就吊椅上能看见的风景表达感想。此外还会讲些大学或同好会的小八卦之类的。



午餐则是到离滑雪道有段距离的餐厅吃。



我点了豚骨拉面。出乎我意料的是,灯子学姊点了关东煮套餐。



「学姊吃关东煮吗?」



我不禁这么问她。



「是啊。怎么了,这样子不好吗?」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灯子学姊给人的印象跟关东煮不太搭。」



「啊~你不晓得滑雪场这边的关东煮有多好吃对不对?那我分一点给你。而且信州可是蒟蒻的名产地喔。」



她这么说着,有些得意地笑了。



这种自在地表现真我的态度,以及对于自己爱好的事物,能不在意周遭眼光直接称赞的个性,我觉得都是灯子学姊魅力的一部分。



事实上,诚如灯子学姊所言,在滑雪场吃到的关东煮相当美味。圆圆的蒟蒻很有咬劲,十分入味且可口。也让身体暖和了起来。



作为关东煮的交换,我也分了点拉面给灯子学姊。前天晚上虽然没能接吻,总之就先用这种间接接吻的方式替代吧。



这天是我打从心底感到过得相当开心的一天。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



接近下午四点,感觉「应该只能再滑一趟吧」之际,我们在吊椅等待处跟一美学姊、同好会女性中心人物四人组(二年级的美奈学姊、麻奈实学姊,一年级的绫香、有里)齐聚。



「哦,传闻中的情侣登场了呢。」美奈学姊这么说。这个人还是一样,想到什么就讲什么。



「你又来了,马上就说这种话。」麻奈实学姊如此指责。



「可是今天灯子学姊的表情很开朗喔。」这么说着的是一年级的绫香。



「我也这么觉得。外宿期间,灯子学姊感觉有些低气压,但今天看起来满开心的。这就是一色的威力吗?」这样开玩笑的人是有里。



「等、等等,你们在说些什么啊!别说奇怪的话啦!」



灯子学姊慌张地这么说,一美学姊则是斜眼看她而搂起我的手臂:



「好~~那最后一趟一色就由我带走啦。一色,你这趟就跟我一起坐吊椅吧!」



她这么表示,把我从灯子学姊身边拉开。



如此这般,变成我跟一美学姊一起、灯子学姊跟美奈学姊一起、麻奈实学姊则跟绫香一起上了吊椅。而有里是跟之后才来的别人一起上去。



乘上吊椅不久后,一美学姊便开了口:



「所以说,你跟灯子之间气氛怎样?顺不顺利?」



果然是为了问这个啊。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才好。



「问气氛怎样……说顺不顺利的话,是还满顺利的。然而要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倒也真的是没变化的感觉。」



「什么啊?」



一美学姊笑闹道。



「我今天非常开心。不仅能跟灯子学姊聊上许多话,也觉得两人之间的奇怪疙瘩都消失了。」



「嗯嗯,然后呢?」



「不过若说这样有什么戏剧性的变化,我觉得没有。」



我回想起灯子学姊昨晚在露天浴池说过的「两人之间还隔着一道墙」这句话。



对,我们之间隔着一道墙。



那道墙到底是什么,又有多厚?即使是我也难以知晓。



「原来如此啊。」



一美学姊像是理解了什么般地这么说。



「就像大家说的,昨晚到今天的灯子整个人都开朗起来了,我才想说应该是有什么进展……但你们的个性都满难搞的呢。」



……我们的个性……都满难搞的吗?



此时,一美学姊的手绕过我的肩膀。



「真没办法。就由我这个一美大姊姊在外宿的收尾多为你营造一次机会吧!」



「你、你打算做什么?」



我可不太希望她为我做出什么多余的事情啊。



「毕竟一色似乎也很努力了,算是给你的一点小奖励吧?」



一美学姊对我抛了个媚眼。



尽管我保持沉默,内心却被不安笼罩。



饭店人员很贴心地让滑完雪回去的我们使用澡间。



滑完雪之后,果然还是会想洗洗身体。



在更衣间换上平时的便服后,我们便在到达之际也曾使用过的「行李置放处兼休息室」等待巴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