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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旋回「齿形」(1 / 2)



『无论是谁、都是戴着面具活着。被他人强加、还是自己选择,这种差异并没有什么意义。当注意到的时候,它已经嵌进了肉里、脱不下来了』



——雾间诚一〈虚空の帝国〉



1.



「才牙虚宇介——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合成人、我明白了。不是靠药物进行能力觉醒那种简单的存在」



虹上实野理看着站在面前的人说



「因此、反而不明白了——为什么、你要在那种水平很低的NP学校继续玩下去呢?」



「…………」



「太狭隘了——」



才牙虚宇介以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感叹道。



「你说什么?」



「你的想法、就是如此狭隘——思想狭隘、视野狭隘——」



他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真是没办法啊、怎么做才能说服你呢」



听到这句话、实野理的脸色一下子变红了。



「喂——你刚刚说什么?」



「我想说服你。能不能商量一下解决、这样?」



就在虚宇介说着的瞬间、一群昆虫涌向他的脸。



实野理的〈Muse·tu·pharaoh〉的攻击——一般情况下、虚宇介脸上的每一个洞都会被虫子堵住,压迫引起的血流截断和神经被咬破导致的休克症状混合在一起使其窒息、被瞬间杀死。



不过当昆虫接触到他的皮肤时、却不断落下来———马上死去了。



脚下、不断堆积着虫子的尸体。



之后、用脚尖踢开了散落的虫子尸体。



完全没有动摇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他、实野理淡淡的问道



「想要说服我吗、你这家伙——确实是这么说的」



「是啊、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有什么意思、那样——」



「虽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应该有更适合的生活方式、为此应该马上停止现在所做的事情……」



他刚说到一半、那个已经飞了过来。



虫群所组成的、类似矛尖部一样的形状——这些组合的密度如同机关枪子弹一般、大量的飞来了。



才牙虚宇介瞬间向后仰、侧身躲开了。



……不、不可能躲开。



可是这些全部射进了地里、并未打到对方身上。



「一别开玩笑了!」



实野理大喊道。



「你这混蛋就是怪物、真是怪物! 什么嘛——说得像个优等生一样!」



一边喊叫一边继续攻击。虚宇介继续在地上打滚。



一边滚一边说道



「你看、所以就是那一点——狭隘。非常狭隘。为什么你的能力、就这样和世界之敌的臆想直接联系到一起了呢?」



他在地上滚动、敌人的攻击也会被他的旋转所带动。



就像转动的轮胎溅起的水花一样。



*



「…………」



远处有人在观察他的样子。



流刃昂夕。



(那就是——回旋工业能源的利用、不是那个次元啊——螺旋、吗)



他躲在其他NP学校的学生的身后、躲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绝对不出风头、不妨碍任何人的位置。



(螺旋是什么呢? 遗传因子……怎么可能。但至少有两种以上的力量流动、那就是螺旋吧——那两个就是关键。那家伙的性格、也是因为经常考虑两种问题、所以大部分情况下都很暧昧,只有在方向一致的时候才会显得敏锐————真是深不见底啊)



不知什么时候、他笑了起来,然后当其他学生都屏息凝神的注视着战斗的走向时、轻快的移动了位置。



就在操纵擅长远距离狙击的能力〈Straight No Chaser〉的反町碧身边。



然后把那张脸凑到她耳边、说着什么。



碧那一边、好像没听见一样、看也不看他。



流刃就那样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抱着胳膊再次恢复为观察事态的姿态。



稍稍——把视线移向另一边。



那里、才牙虚宇介和虹上实野理对抗的另一侧、日高迅八郎和他保护的少女们藏身其中。



虚宇介的妹妹、才牙空。



(那个、少女——)



流刃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那个少女。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那个女孩、我会“什么都感觉不到”呢——实际上,那是最奇怪的、在这种情况下——)



想着想着、流刃的脸突然僵住了。



(……难道、和我一样、完全被罩住了,所以感知不到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水平肯定比我高得多……难道那是——)



流刃后退了一步——没有人能敏锐的意识到那其中的含义——他、真的很想逃走。



但是,即使自己后退、才牙也完全没有看他、也没有察觉的样子,确认了这一点后,他在原地停下了脚步。



(……不,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完全迟了……事到如今。除了持续现状以外没有别的选择吧。嘛……虽然说有些担心。说到底、就是被虹上这种程度的人逼得走投无路、才会叫哥哥来帮忙……)



他打起精神、再次将视线转向虚宇介的战斗。面对迟迟不见进展的战况、他在心里嘀咕着



(但是—那家伙、不是正陷入苦战吗?)



*



「确实是不错的防御力呢——但是、那样的话,永远也赢不了啊!」



面对实野理的怒吼,虚宇介迟了些才回应。



他的呼吸开始逐渐急促、开始提问。



实野理把攻击方式从小枝标枪改为用碎石子撞击。



随着袭击颗粒的数量增加。虚字介弹跳着、断断续续的喘着气、



「怎样——你也是那个吗。"皇帝"什么的——」



对于这样的提问、实野理一脸严肃的咆哮



「你在装什么傻!」



虚宇介很想耸耸肩,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只是稍微喘了口气。



「从世界各地收集皇帝金币的、是你父亲吧!妹妹好像也知道这件事——就算你演再无聊的戏最终也会被发现的!」



听了实野理的话、虚宇介皱起了眉头。



「啊——不、虽然说是父亲、但我也没见过他,所以……家庭环境的确是太复杂了。还有妹妹——她说的话、反正就连我也理解不了,还是不要当真比较好」



他话音刚落——实野理的表情就变了。



原本一脸愤怒的她、现在的目光变得异样冰冷。



持续的攻击戛然而止。



「——」



然后,她把手中的金币"啪"的一声投了出去。



硬币碰在地上跳了几下、最终停了下来。



正好落在实野理和虚宇介中间。



「如果你不感兴趣的话——就不会捡吧?」



「…………」



「还是说、真的很想要呢? 不能让我持有吗?」



「…………」



虚宇介的视线落在硬币上、然后又看向她。



她一次也不看硬币、只是一味的想摆脱虚宇介——



2.



「你——究竟想怎么样?」



虚宇介静静的在那里。



「想支配世界吗? 想让所有的人都下跪、然后君临其上吗?」



「当然的吧?」



实野理平静的回应。



「那是怀有特殊才能出生的人的权利,更进一步说、是义务——虽然我不相信神、但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人存在,也可以说这是对方被赋予了使命」



她的语气本身很平静、并没有强迫症般的执着。



「那么、其他的能力者全部都是敌人?」



「如果你不愿意协助我、那就这样吧——比如现在的统和机构、就是我的敌人。你呢? 现在、要不要考虑加入我的麾下?」



「你没有想过、要成为别人的手下吗」



「比我还差的家伙? 你、难道比我优秀吗?」



「不——所以、不觉得不上不下就可以了吗。人际关系、你不觉得有那个的必要性吗? 伟人不会永远伟大、底层的人也不会一直待在底层、——像这样、螺旋一样不停的交替就可以了——我是这么认为的」



虚宇介以淡淡的口气说道。



但对于这个说法、实野理微微一笑、以挑衅的语气说道



「总是说着那样的漂亮话、你这家伙——实际上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那枚硬币上吧? 一直钻我的空子——没关系、不会让你得手的」



虚宇介长长的叹了口气。



「果然只能从那样的视角看吗……你始终遵循着单纯的、古典的世界观。那么——」



说着、突然向前迈出了一步。



「既然如此、就不能再放任你不管了……至少、必须要让你屈服——为了我的"目的"」



不是硬币、也不是实野理本人——他的视线没有聚焦到任何地方、只是在看着。



(——目的?)



实野理微微皱起眉头。



(的确、刚刚那家伙说了"目的"——那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吗?)



正当自己被疑心驱使的时候、虚宇介用一种自暴自弃的语气说道



「不、我不认为是你不好——如果在无关的地方趾高气扬、那的确是不错的——只是、你来到了我的面前……」



对方边说着边走到硬币掉落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站立着、没有碰硬币的意思。



不仅如此、还把双手插进了裤子口袋。



「倘若、你要打倒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是不行啊。因为你、终究没能触摸到天空」



说着,他动了起来。



身体向前弯下、右脚用力向后抬起、然后踢出。



踢飞了脚下的硬币。



至于目标——当然是虹上实野理。



但是他、无法确认那个是否命中了。



刚踢了一脚——不、几乎是同时,虚宇介的脚下显露出来。



那块地面、用柏油铺成的地面、那时候已经被虫子啃得七零八落、变成了陷阱。



被诱导着、完全走到了死亡陷阱的正中央。



掉进坑里的同时、沙土在虚字介头上一层又一层的堆积。类似于边挖边排土的钻孔法要领、深深的陷入和头顶被填土同时进行着。转眼间、他的视野被黑暗覆盖……。



「我赢了——那是当然的」



虹上实野理不满的瞪着从地面上消失的才牙虚宇介之前所在的地方。



在那里、虚宇介踢飞的硬币滚落在地上。根本没有飞到她那里。



「连话都说不出口——无论能弹开多少次攻击,如果四面八方都被填满的话、那就毫无办法了——过于自信的敌人」



马上就会呼吸困难、总有一天会被压扁吧。



「好像说了什么"不行啊"之类的话……那是你自己吧。蠢货——」



她把视线转向别的地方。



日高迅八郎他们藏身的地方。



「还说我才牙空都接触不到——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把妹妹也送到和你一样的地方去」



她哼了一声、开始思考破坏日高迅八郎的〈sarutan·of·swing〉能力的战术。



不能用埋在土里的手。



否则那个男人会把盖在上面泥土的气势从下挡住、直接冲出来吧。



那么、只要在其能力射程范围之外,将其整体包围就可以了——如果让虫子密密麻麻的覆盖、使其内部空气的二氧化碳浓度升高、那么在能力削弱之前,对方的肉体就会因失去氧气而死亡吧。



「真简单——在我面前、无论什么人都敌不过」



那个自言自语中、不知道为什么——夹杂着一种不满。



虫子从山里不断聚集,像黑云一样在空中扩散。



实野理判断已经凑齐了足够的数量、终于开始进攻了——就在这时、在那可怕的虫振翅声中



……啪嗒。



有什么在动的声音。这在实野理的耳朵里听得清清楚楚。她把昆虫发出的声音排除在外、无论多么细微的异常、都不会听漏。



「…………?」



垂下视线。



在那之前、虚宇介踢飞的硬币正在地上。



然后……开始微微摇晃。



啪嗒啪嗒的弹跳着,上下摇晃、然后……开始慢慢转动。



「————」



并不是风引起的。地面也没有震动。尽管如此还是自然的在动——旋转。



眼看着速度越来越快。终于,硬币直立起来、像陀螺一样高速咕噜咕噜——转起来了。



「这是——」



实野理条件反射般的退了一步。



下一瞬间、布满陷阱的地面"呲啦"一声鼓了起来。



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线、从上面拉了起来。这条线的末端连接在哪里——实野理吓了一跳、垂下视线。



这枚硬币的旋转——如果以此为轴、不断缠绕着线的话——



「难道——不、即便如此……!」



就像是向对方发出了"来攻击我吧"的指示一样。攻击从地面飞出来的地方是谁都能做到的吧。即使这样也想出去,也就是说对方着急了。 这样判断应该是妥当的。



(现在随便找个机会、被人戳中要害也太愚蠢了——没关系、要出来就出来——即使能从洞里出来,下一击不管怎样你都会完蛋的!)



转换了原本打算要对日高迅八郎实施的攻击、使其瞄准了逐渐膨胀的地面。



(来吧——要来就来吧!)



她的视线中充满了必杀的热情。逐渐隆起的地面、已经大得可以蹲下一个人了。随时都会破裂、对方大概会从那里跳出来——有一个裂口……空气从那里漏了出来、噗哧嘭……膨胀起来了。



「什………?」



就在实野理目瞪口呆的时候、她突然回过神来。



硬币的旋转声消失了……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虽然仍直立着、保持着平衡。眼看着就要倒下、却又没有倒下的那个状态。



「………」



实野理在想该怎么办。有一种想伸手去捅破的冲动。至于这是否是危险的判断、现在也还没有头绪——而且、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下一瞬间、硬币就像被投入自动贩卖机一样,"嗖"的一声被吸入地面、消失了。



「诶——」



不由自主的追着硬币往前走。这时、在她前面的一点地方传来了声音。



「所以——不行啊」



一股凉飕飕的感觉窜到脖子上。



停下脚步、回头——站在那里的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才牙虚宇介——?」



用未聚焦的眼神看着这边的少年、身上几乎没有泥土——脚下的地面慢慢的崩塌了、不过只有脚下,其他地方都是没有被破坏的柏油路面。



她没有看见——在硬币被吸进去的同时、少年的身体突然从她的背后出现了。以她这个轴为中心、两个质量不同的物体,就像跷跷板上下移动一样联动了。



「你不行——果然是哪里都不达标」



虚宇介平静的说、虹上颤抖着弯下腰



「唔、唔唔唔——?」



无法忍受贯穿全身的寒气。



「唔唔唔……这是什么……?」



她控制虫子、想将其召回……但进展并不顺利。虫群失去了控制、分散在各处。



「这是本来的状态——你的能力、是一种能够随心所欲操纵生物的表现、那个缠绕在一起的结、现在解开了——」



虚宇介的声音里、并没有什么胜利的感觉。



实野理颤抖着抬起头、抬头看着他。



「你、你——做了什么……?」



只是被夹在硬币和绳子之间——又不是奥赛罗 (ps:黑白棋?),光是这样、为什么就会失去这么多的力量呢……尽管如此,她知道自己的愤怒和斗志正在迅速苏醒。但是膝盖一下子使不上劲、站不住了,她瘫倒在地。



很冷、冷得受不了——



3.



在虹上实野理的记忆中,她是在进入今年之后才意识到〈Muse to pharaoh〉这种能力的觉醒。四月或是五月———记不清楚了,当时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反正是新学期以后



最初的第一件事是——是什么呢? 这个也想不起来了——等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就会操纵陌生人让他们出钱、走进高级餐厅,尽情的大吃大喝,然后不付钱就出来了。



那个的最初、为什么没有印象——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事呢?



(为什么——)



实野理咬着牙,抬头看着站在眼前的才牙虚宇介。



(为什么一被这个少年干掉,就开始在意这些事呢——?)



抱着双肩的手无法离开身体。寒冷、不安、就像突然赤身裸体被扔到雪山上一样。



包裹着她"强势"的镀金被剥掉了——只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