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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言歌(1 / 2)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轻之国度×天使动漫录入组



图源:无名氏



扫图:凑•凯特流



录入:kid



修图:凪のあすから



渗出的量多到不可思议,她不禁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究竟是哪里塞了如此多的血,眼前形成了巨大的积血。



由于身体彻底麻痹,如今已经感觉不太到疼痛。尽管施加了止痛的魔法,构成是否还有作用也不得而知。缇娜夏以朦胧的意识抬起了脸。



在月光照耀下的城堡中庭呈现凄惨的景象。庭园的树木遭到砍断,到处都炸出了巨洞。排列的石柱也是无一幸免。其中一根碎裂四散了一半,缇娜夏便将背靠在其剩下的部分坐在地上。



眼前的惨状简直就像一阵毒辣的暴风雨在此肆虐而过。如今中庭已然鸦雀无声,处于静寂当中。由于已经明显分出胜负,缇娜夏也不得不衡量自己还剩下多少性命。她低头望着有一半被掏开的侧腹。



「……加尔……米菈……」



她试着呼唤精灵的名字,然而却无人回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如此。所有十二精灵都遭到一名男子彻底击倒。缇娜夏心想,可以的话希望他们还尚存一息。只要身为主人的自己一死,他们就能重获自由。这样一来或许就能逃离此地。她希望这个心愿能够实现。



缇娜夏吐了一口带有鲜血味道的气息。



「──奥斯卡!」



只是说出他的名字,胸口就感到一阵剧痛。缇娜夏自然地流下眼泪,抿紧嘴唇。



此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黑影。



「你在叫谁呢?难道还有人会来救你吗?」



男子的声音满是嘲讽。发出这个声音的,是以压倒性的力量击溃她与精灵们的男人。



这个对手既无像样的理由也没有感情,只是因为「这样好像很有意思」就蹂躏了她们。



眼见代表着死亡的这名男子,缇娜夏淡淡地笑了。



「不会有人来救我的……因为那个人,现在不存在于任何地方。」



在她还是小孩时出手相救的那个男人不存在于任何地方。因为他已经消失。拯救了她的代价就是牺牲他自己。从那之后五年的这段期间,缇娜夏竭尽心力地治理这个国家……然而现在却是这副惨状。即使被称为最强的女王,终究还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眼见女人一脸自嘲地笑了笑,男子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现在不存在?这是什么意思?」



「你问这种事情做什么……我只是在讲往事而已啦。」



缇娜夏浅浅地吐了口气并闭上眼睛,看到这样的她,超出人类规格的男子以美丽的容貌露出笑容。



「告诉我嘛。毕竟我都专程过来玩了。机会难得,再让我稍微享受一下嘛。」



沉睡。



持续沉睡。深沉到甚至不会作梦。



听得见杂草沙沙作响的声音。也听得见小河微弱的潺潺水声。



在小型庭园盆景之中的景象,无论经过多少岁月都不会改变。只是犹如秘密的乐园那般持续存在着。



不,这里并非乐园,而是类似梦境碎片的地方。



为了持续沉睡而制造的箱子遭到紧紧封印,没有任何人触碰得到。



所以,现在只能沉浸在虚无的睡眠当中。



直到帷幕再次拉起的那一天。



只是在等着一个人。







初次造访的这个国家,有着他所不晓得的洗练景色。



白色墙壁的街景本身并没有那么稀奇,但仔细一看,不论墙壁或是看板,到处都烙印着魔法的纹样。各个面向街道的店家,窗户都并非装着玻璃,而是一层薄薄的水膜。他基于好奇心伸出指头,指尖却轻松地穿过薄膜,不禁令他目瞪口呆。



「真的是水啊。有意思。」



「因为在这个国家比起透明度高的玻璃,可以张开水膜的魔法道具更为便宜喔。」



青年弹了弹濡湿的指尖,随行的男性魔法师露出苦笑如此回应。



青年闻言后,便东张西望地环视周围。



「魔法之国铎洱达尔吗……」



由于是邻国,来往于大马路上的行人在服装上相差无几。不过十人中大约会有一个人,穿着这个国家特有的上下相连的魔法装扮。如果他们真的都是魔法师,代表聚集在这个国家的魔法师确实比其他国家多出数倍以上。



他对此一脸兴味盎然,而身为他随从的儿时玩伴却一脸垂头丧气地跟在背后。



「心情很沉重耶,殿下……」



「怎么了?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别人叫我殿下。」



「请不要现在讲那种无关紧要的话。」



他以傻眼的表情回头望向一脸疲惫地发着牢骚的随从。



他是大国法尔萨斯的王太子,今年即将二十一岁的青年。由于他有着匀称的高䠷身材与秀丽的五官,自然会引人注目,从刚才开始路上的行人便不时回头望向这边。



青年以满不在乎的态度回应儿时玩伴。



「因为你说不想去魔女那边,所以我才来这里的。你就稍微再乐观一点如何?」



「我确实是这么说没错!但您为什么还要把阿卡西亚带在身上啊!要是对方认为您带有敌意该如何是好!」



「自然而然就带着了。毕竟凡事都要小心嘛。」



听到主人洒脱的回答,随从不禁垂头丧气。男魔法师见状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拉札尔,你还是放弃吧。反正我们都已经来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身为王太子儿时玩伴又是随从的拉札尔闻言后抬起头,望向眼前以白石打造的王宫。



他们目前的所在之处,是被称为魔法大国,以其技术与力量为傲的铎洱达尔。



青年为了隐藏身分以轻装出游,他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没事的。我姑且有麻烦老爸帮忙写了介绍信。」



「这点请您先告诉我啊!我还以为这次是突然来访耶!」



「不,要说突然也没错。毕竟我是昨天才刚想到的。」



「请您至少在事前就先跟对方约好啊!」



眼见两人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男魔法师决定不予理会,而是走向城门开始与卫兵交涉。不久或许是事情谈妥了,男子转头说道:



「殿下,好像没问题了。我们走吧。」



「谢啦,杜安。」



「因为我在这多少还算吃得开……」



身为魔法师的杜安在两年前曾到铎洱达尔的王宫留学学习魔法。由于这样的经历,他如今在此也有许多熟人,奥斯卡这次是把这点也算在内才力邀他一起同行。他对主人行了一礼,便跟在他的后面前进,一边看着王太子的背后一边在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



「若是可以在这里设法解决就好了……」



杜安想起在旅途中听闻的诅咒一事。假如是侍奉着法尔萨斯王族之人,势必都会哑然失声的那个诅咒,是由魔女所施加的。



『无法诞下子嗣的诅咒』。



身为国王唯一孩子的他被施加了这样的诅咒,怀有他子嗣的女子在生产前都会遭到祖咒杀害。原本法尔萨斯在十五年前就因为孩子的失踪事件频传,目前王家的年轻直系血统只剩下他一个人。这个诅咒可以说直接断绝了王家的血脉。



然而,法尔萨斯十五年来始终无法找到解开这个诅咒的方法,铎洱达尔是否真有办法帮忙破解呢?



这个国家在魔法技术方面确实是他国无法企及。但这也是以国家为单位来说,如果要论个人的能力,就连铎洱达尔的国王也无法匹敌这个世上只有三人的魔女。这代表所谓的魔女就是有着如此压倒性的力量,是活生生的灾厄。要防止她们所降下的灾难,就只能打从一开始就别与她们扯上关系。



即使如此,若是有些微的期待,他们也不得不去仰赖。



因为面对魔女,与绝望是相同的意思。



尽管是突然来访,铎洱达尔王加尔司缇也立刻允许他们进入其中一个大厅。



想必是因为他们身上携带的介绍信,是邻国的国王亲笔所写吧。



加尔司缇笑容满面地迎接他们,这位国王与法尔萨斯国王年龄相仿。与其他国家相较之下显得年轻许多,从这个男人稳重的神色,可以感觉到他有着温和的态度与才智。加尔司缇听到对方是来商量有关诅咒一事之后,便面有难色地回望着当事者的青年。



「大致上的事情我都明白了,但所谓的诅咒并非都是有办法解开的。」



加尔司缇如此说完,便针对诅咒的构造进行了简单的说明。简而言之,内容就是「像魔女如此高强的术者所施加的诅咒,基本上是不可能解开的」。



与听了之后满脸铁青的拉札尔相比,他的主人乍看之下是一脸平静地听着这番话。感觉他离开这里之后,很有可能会说「那总之就去魔女那边吧」。杜安见状,不禁按住开始头疼的太阳穴。



加尔司缇以最为合理的说明下了总结。



「──因此,理论上只要选择对魔力有强烈抗性的女性作为母体,或许就能承受生产时的痛苦。」



「原来如此。很值得参考。」



青年爽快地如此回应,加尔司缇闻言后露出了比当事人更加遗憾的表情。然而,国王注意到他身后的拉札尔抱着的长剑,顿时目瞪口呆。



「那把剑是……」



「噢,不好意思。因为我平常都随身携带。那是法尔萨斯代代相传,名为阿卡西亚的剑。」



尽管帮忙保管王剑的拉札尔脸上的表情就是在抱怨「所以我才说最好留在国内啊」,青年却是视若无睹。



加尔司缇稍微沉思了半饷,不久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那般挺起身子。



「虽然我对你身上的诅咒无能为力,但说不定有解决的办法。不过可能性很低……」



听到铎洱达尔王含糊不清的这番话,三人露出疑惑的表情面面相觑。



三个人在国王的带领下走进城堡的深处,不断地走在通往地下的楼梯。



不久,他们移动到一条很长的地下通道。他们在杳无人迹的通道走了一阵子后,出现在前方的是巨大的石造大厅。在莫名宽敞的圆形大厅里面,以圆状摆放着十一座雕像。



杜安环视这些既不像人也不像动物的雕像后,赞叹地如此说道:



「难不成……这些是铎洱达尔的精灵雕像?」



「没错。没有在国王底下使役的精灵就会在这里以雕像现身。然而说来惭愧,包含我在内,这百年来都没出现有能力使役精灵的国王。从前的铎洱达尔,是由国内最为强大的魔法师担任国王,但自从改为由血脉继承王位之后,国王本身的魔力便不是那么出众了。」



加尔司缇脸上露出了自嘲的微笑。他身为一国之王,讲话态度却如此谦虚,或许是因为对自身的能力有着自卑感。



杜安对此尴尬地点头称是,同时数了数雕像的数量。



「……好像少了一尊?」



铎洱达尔在建国时相传的精灵全部共有十二个才对。但无论再怎么数,在这里的雕像都只有十一尊。如果国王目前没有使役,最后一只究竟会在哪里?



杜安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没办法问如此深入的问题。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加尔司缇已经往前迈出步伐。他直接穿过大厅的中央,站在位于深处的大门前面。



那扇门位在入口大门的正面,是石制的白色小门,表面雕刻着复杂的魔法纹样。



铎洱达尔王站在那回头望向三人。



「我只能带你们到这边。接下来的地方,长年以来都无人能够进入。」



「这……又是为何呢?」



「不清楚……我只能说,因为没被邀请。所以,如果你们能继续往前进,或许就会找到有关诅咒的解决方法。」



这番话让青年听得摸不着头绪,不禁歪了歪头。他确认佩带在腰间的阿卡西亚。



既然铎洱达尔王在看到这把剑后带他来到这里,里面或许有棘手的魔法机关。这把是大陆上唯一拥有绝对魔法抗性的王剑,他身为这把剑的主人,带有些许疑念望向加尔司缇。



「恕我冒昧请教,您为什么愿意为我做到这种地步?虽说是严重的诅咒,但这毕竟是他国的问题吧。」



听到他直率地表达疑问,国王不由得露出苦笑。加尔司缇往门边退后一步,凝视着上头复杂的纹样如此说道:



「说得没错……假如你有办法走到这个前方,想必能对我国带来有益的情报吧。换句话说,这件事对彼此都有好处。」



青年感觉对国王话中的含意似懂非懂,尽管令人匪夷所思,也只能选择点头,随后站到门前。



──到头来遇上这种事情,除非亲自去一趟,否则什么也不会明白。



他明白自己对此涌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同时推开了白色的门。



触碰到门的手掌感到轻微麻痹。



尽管如此,那种感觉就像雪花溶化那般立即消失。



门半自动地往里面打开。他像是要追上门似地踏出步伐。眼见主人毫不犹豫,拉札尔与杜安也慌张地打算追上去。



然而,跟在后面的两人却遭到无形的墙壁所弹开。



「咦!?」



「呃……」



青年回头望去,看见跌坐在地上的拉札尔与步履蹒跚的杜安,不禁瞠目结舌。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啊?」



「在做什么……殿下没有任何异状吗?」



被如此询问的青年一个人若无其事地穿过了大门。杜安缓缓伸手确认,触碰到自己与主人之间的一道墙壁。在那里确实有着无形的障壁,拒绝他人入侵。



「我没看到任何构成……会是结界吗?」



「……果然。」



加尔司缇如此低喃。他的神色紧张,凝视着站在门另一边的青年。



「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事,你可要小心点。」



「我会铭记在心。」



青年开始独自走过漫长的走廊。离门愈远,走廊也逐渐变暗。



不久,门变得就像是在远处发亮的细小光点时,他走到了一扇新的门。位于走廊尽头的那扇门与刚才的门相同,白色表面也雕刻着纹样。



青年将手放在腰间的剑上,同时推开了那扇门。随后明亮的光芒便充满了整条通道。



他因为强光而眯起眼睛,并确认房内的状况,便发现眼前的空间比摆放着精灵雕像的房间来得更为宽敞。



天花板位置很高。正方形的大房间里面没有家具或是其他东西。



一片灰色的石头地板中央──有头巨大的红龙正缩成一团陷入熟睡之中。



「什……」



他看到占据了整个房间一半的那头龙,说不出话来。不仅如此,还有名红发少女坐在那头龙的背上看书。眼见如此超乎想像的景象,青年哑然失声地杵在原地。



或许是注意到来访者的气息,少女猛然抬头。



少女的瞳眸与发色都是深红色。与年龄不符的端整五官,加上无法看出真正想法的双眸。给人的感觉明显异于常人的这名少女看到他后,不禁歪了歪头。



「哎呀,早了一年耶?可是既然你出现在这里,表示时机已经到了吧。」



少女阖上了书,不以为意地敲了敲龙的头。



「那克!快起来了!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啦!」



或许是因为被拼命敲打,龙缓缓地抬起了头。少女用彷佛没有体重般的轻盈动作从龙的背上一跃而下。龙瞠开原本紧闭的巨大眼皮,以犹如火焰的双眼注视着他。



「……唔!」



青年反射性地拔出了阿卡西亚。



他没想到在城堡的地下会沉睡着一头龙。虽说他手持王剑,但也不知道是否能在无处可逃的空间与其一战,这不禁令他全身充满紧张感。



龙稍微凝视了他半饷后,突然间轮廓一歪,转眼间就缩小成约莫老鹰的大小,发出高亢的声音飞到他的身边。



青年原本打算将其砍落在地,但对方似乎没有敌意。他虽然犹豫,但依旧伸出左手,随后龙便顺着他的手停在肩上。少女看到龙好似猫那般磨蹭着青年的头,不禁笑了出来。



「啊,果然是这样吗?那就没关系了。请进。」



话语刚落,刚才还空无一无的后面墙上便出现了一道门。青年看到第三道白色的门,不禁倒抽一口气,询问眼前这位来历不明的少女。



「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做什么?」



从外貌与气息来看,她显然不是正常人类。首先,会待在这种遭到封印的场所就是异常状况。看到青年充满戒心,少女耸了耸瘦弱的肩膀。



「我只是个守卫。不过我对你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吧?」



少女站在门边,以浮夸的动作屈膝跪地。



「请进。这可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至宝喔。」



「……至宝?」



青年不懂她的意思。感觉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摸不着头绪。



但是与龙相同,少女似乎也没有敌对的意思。青年虽然对此充满疑问,但也依她所言站在门前。



明明没有触碰,门却自己往里面打开了。



──呈现在眼前的,是绿色的庭园。



「啊……?」



倾注而下的柔和光芒,与地表如出一辙。



在宽敞的室内放眼望去,可以看到矮小的杂草丛生,到处都可看到树上绿油油的树叶随风飘逸。



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同时也踏进了门内。入口左右虽然依旧是白色的石墙,但是从途中开始就遭到树木遮蔽隐藏在后面。



眼前的景色,就好似将地上的庭园直接封闭在白色的箱子里一样。



从某处可以听见潺潺水声。感受着平稳地吹来的微风,他不禁茫然地如此低喃:



「这里是什么地方……」



尽管他以为这是用魔法制作出来的幻觉,但脚下的草皮触感却是货真价实。吹在房内的风摇曳着树木另一端的天篷丝绸。那很明显是出于人类之手所制成。



──难道在这种地方有床?



他心生疑问,慎重地往前迈出步伐。



随着愈走愈近,他逐渐看到细微的构造,发现那确实是张床。



青年将拔出来的王剑拿在手上,站在白色的床前,带着紧张的情绪用手推开丝绸。



然后,他停止了呼吸。



一名女性就沉睡在他的眼前。



女子的年龄大约十八,犹如丝绸般具有光泽的黑色长发就摊在床单上。



她的肌肤好似白瓷般晶莹剔透,纤长的睫毛为紧闭的圆润眼睑增添了淡淡的阴影。



高挺的鼻梁与红润的小嘴。她的五官犹如雕刻家费尽毕生心血所制造的艺术品那般纤细,美得如梦似幻。



青年第一次见到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女子。他对此人的瞳眸紧闭一事感到遗憾,不禁想要确认那究竟是什么颜色。



尽管脸颊白皙,但也不至于没有血色。青年很在意她究竟是死是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便发现在白色洋装底下的胸口微微在上下移动。



他一边注视着女子一边坐在床的旁边。



青年不知道该叫醒她还是等她清醒。即使如此,也能知道这个房间就是为了她而存在的。



──那么,想必她就是对抗诅咒的关键。



或许加尔司缇说的「有能力抵抗诅咒的女性」就是她。



青年伸出空着的左手触碰了她的脸颊。光滑的肌肤上确实有着温度。



他想顺势试着轻轻拍打脸颊,但他注意到纤长的睫毛正在摇曳,便将手移开。随后,白色眼睑缓缓抬起。



可以从底下窥见的眼眸有着深邃的黑暗,是比夜晚还要深沉的暗色。



睫毛上下眨了眨几次。教人联想到深渊的双眸就像是在空中飘浮不定那般捕捉到他的身影。



──那是有着自我意志的眼神。



他对此稍微感到诧异。



女子做出犹如还在睡梦中的暧昧举动,扭动纤细的肢体,随后她撑起双臂挺起上半身。



青年眼见她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顿时犹豫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注视着对方,就好似要被暗色的双眸所擒住。



女子起身后,将白皙柔嫩的双手伸向青年。正当他在犹豫是否该拨开时,肩上的龙突然飞走,不禁引开了他的注意力。



女子的双手就在此时环过他的脖颈,将苗条的躯体靠在他身上。



「奥斯卡……」



她低喃的声音,与眼泪带有相同的热度。



奥斯卡因为她温暖的触感差点迷失自己,此时因为对方呼唤了自己的名字而大惊失色。他以单手挪开对方纤瘦的肢体,随后瞪视着她。



「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她听见这句话,一瞬间瞪大了暗色的眼眸。



在无法看穿的深渊当中,闪过了朦胧不明的光芒。



看起来好似受伤的反应像极了迷路的小孩,彷佛在寻找着遥远的地方。



然而,她缓缓地眨了眨眼,那道光芒便顿时消失无踪。奥斯卡虽然对微小的变化感到不得其解,但他认为也有可能是自己看错。



她往后退逃开青年的手,露出了有些寂寞的微笑。



「因为……我事前就已经久仰大名。你是继承法尔萨斯王剑的人对吧。」



「喔喔,原来如此。」



奥斯卡瞥了一眼腰间的王剑。在这个大陆上会佩带着阿卡西亚的,本就只有法尔萨斯的国王一人。尽管奥斯卡破例在即位前就继承了王剑,但也没有特别隐瞒这个事实。只要看到这把剑,自然知道身为王太子的他叫什么名字。



「真的……是你呢。」



夹杂着吐息的一句话。奥斯卡望向她,发现暗色的瞳眸只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刚才那无法看穿、犹如夜晚的眼神当中,满溢着藏不住的念想。



好似孩子般赤裸裸地呈现在外,拥有强烈热度的情感。至今为止有不少女人都对他投以类似的视线。然而眼前这名女子的眼神,却比任何人都来得真挚且沉重。彷佛只是一直回望就会被她的热气所感染,奥斯卡无意识地吐出了原本停止的气息。



他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同时如此询问。



「那么,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居然会待在城堡的地下,你究竟是什么人?」



「啊……我在沉睡。因为我是魔法师,所以是用魔法……」



「为了睡觉需要用到魔法吗?魔法大国还真是奇异啊。」



「因为就是存在着这样的魔法。这是能制止体内时间,借此跨越时空的魔法构成。只是这种构成非但不适合男性,也几乎没有人实行过……」



「虽然听不太懂,但我知道你使用魔法了。」



奥斯卡说出了率直的感想,她一脸开心地害羞起来。此时的表情是比外表年龄看来更加年幼的少女。她将双手撑在床上,用膝盖蹭着床慢慢靠近他的眼前,接着以美丽的容颜抬头望着他。



「既然你来到这里,表示现在是法尔萨斯历五百二十七年吗?」



「不,是五百二十六年。」



「奇怪?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