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东京帝国平稳的日常似乎持续着。但这和平不过是暂时的。
之前不过是零星的怪虫攻击如今认真了起来,帝国军只得连续不断地战斗。
但即便如此,在友佳梨子的指挥下,帝国军依旧尽力战斗着,甚至可以说取得了战略进攻的态势。但这乐观的战况在敌方新型怪虫登场时改变了。
人型怪虫·男性型(Maelzel Type),以及人型怪虫·女性型(Coppélia Type)。
(译注: Maelzel梅尔策尔,指著名的「土耳其行棋傀儡」,是曾击败过无数人类棋手的象棋人偶,后证实是骗局。Coppélia葛佩莉亚,法国芭蕾舞剧,讲述了一个如同人类一般的人偶的爱情。)
事已至此,意味着对人类之敌的全面战争——『圣战』,由皇帝恋歌发动了……
*
那么。
这个时候,东京帝国宰相·南德原来珠在干什么呢……。
增加的军事预算,人力资源的调配,把控进入全面战争状态的国家的方向——她因这些事而非常苦恼,但仍旧凭着她那世间罕有的强硬手段来毫无破绽地维持着国家的运营。
「一走……求你了,说『不要解除婚约』啊……说啊……」
(译注:来珠对一斗的专用吃螺丝称呼,「かじゅと」。台版中有一兜和亿斗两种译法。这里统一成第二个音节开头咬舌头的读法“一走”。)
说着类似这样的话,虽然还在面对着桌子专心致志地工作,但来珠其实已经哭了。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通电话。来珠以光一般的速度拿起听筒。有着光速之别名的女宰相。
(译注:捏他FF13主角埃克莱尔·法隆/雷光,「有着光速之别名能自由操纵重力的高贵女骑士」。)
「一走!?」
《是我,东小路友佳梨子。》
来珠浑身无力地趴到桌子上,挂断了电话。不过,电话马上又响了起来,来珠不情愿地拿起听筒。
「什么事啊……」
《不要随便乱挂电话!还有,这个电话是领导班子的专用线路吧!?一斗卿不可能从这里打过来的!》
电话对面,东京帝国军·最高司令长官东小路友佳梨子咆哮道。
「呜……呜呜呜……一走……为什么不打电话来啊……再不打电话来我就判你终身监禁……」
听到来珠的哭声,电话对面的友佳梨子发出了受不了的叹息声。
《至于这么失落吗,是卿自己说要解除婚约的吧?》
「一走……明明现在的话还可以给你取消婚约解除的,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啊……为什么啊……?」
保险起见说一句,来珠说的“一走”不是什么怪兽的名字,而是西园寺一斗名字的讹音。
虽然已经处于废人状态,但来珠依然敲着键盘终端,制定着《非常事态法》的修正案,作为宰相而言堪称极其有能力。
《比起这个,来珠卿,圣战立法的修正案……啊啊,刚才收到邮件了。辛苦了。》
被职务忙煞了的友佳梨子,虽然有点担心来珠,但因为太忙了,很快挂断电话集中精神处理起眼前的工作。
正当只看外表就像是具僵尸的来珠正庄严神圣地处理着工作时,恋歌从友佳梨子那里听到了来珠的惨状。当天傍晚,恋歌来到宰相府,商量宰相府今后的国政问题。
「东京皇上好,来珠酱。」
(译注:台版作“东京皇帝万岁”。参照果折及保体,据本意改)
「一走!?」
「……看来病得不轻。」
连人脸识别都做不到,性能一落千丈、沦落到连数码相机都不如的地步的来珠,让恋歌摆出了>△<的表情。
「快来冲我撒娇说『不许取消婚约』啦,一走……」
「……来珠酱,一斗君现在,好像正被像个罐头似的关在机动魔法兵驾驶员的训练设施里进行着地狱特训哦?没办法进行任何对外联络啦。」
「那么罐头起子在哪里呢……?」
和恋歌一起过来、正在准备茶水的美文,把茶喷了一地,只好把杯子拿去再洗一遍。
*
另一边,在机动魔法兵的主基地之一——练马基地里,一斗正在配备的训练设施中进行着活脱脱就是恋歌口中的地狱程度的训练。
若说有多地狱,差不多就是当路过的王牌驾驶员·爱藤四菜看到从模拟设施中摇摇晃晃地出来的一斗时,会发出『呜哇!?不成人形了!?』这样的声音的程度。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如此残酷的状况,不用说,肯定是因为一斗那毫无才能的基因;但四菜想“只因为这个至于变成这样吗?”,忽然惊叫一声:
「一斗君,你的担当教官是谁?」
「……是一个叫伊莉雅·沃特琳丝的人」
「伊莉雅教官……!」
听到这个名字,四菜颤栗了起来。她同时想起,自己当年也在鬼神伊莉雅手下接受机动魔法兵新手训练时,让同僚们也发出了“不成人形了!”的惊讶的声音。
「……请节哀。」四菜垂下头,把手搭在一斗肩膀上。
恰在此时,突然,警报器响了。四菜像是弹起来一样抬起头。
「又要出击啊……才刚回来的啊……」
四菜无精打采地晃着胳膊,又回到了来时的路上。一斗目送着她的背影,怀着一股黑云压城般不吉利的感觉……。
*
在一斗和恋歌等人像这样背负着各自的使命前进时。
一斗的妹妹西园寺夕鹤,每日带着一双空虚的眼眸,不情不愿地早起上学去。
某个这样的早晨。
「小夕?」
「……理濑……早上好啊—」
向夕鹤搭话的国士理濑——理濑耶尔·法茵史特莱卡,被夕鹤像是僵尸一样回头打的招呼给吓到了。
「怎,怎么了的说,小夕?」
「哥哥成分不足」
在所有向皇泉学园走去的学生中,放出堪称绝无仅有的负能量的夕鹤,双目浑浊、步履蹒跚地倒在理濑耶尔身上。
「就算抱住我,哥哥成分也不会得到补充的说,小夕?」
「知道的……只会补充妈妈成分……」
「就算是妈妈成分也不会补充的说!」
被妈妈训了。
「小一终于感到了肉体危险,不再回家了的说?」
「不是的,理濑。哥哥是被军队的人带走了……。……话说回来,肉体危险是什么意思?」
「毕竟自己房间的锁被某人用类似撬棍的东西撬开过啊……」
这里说的某人正是这位实妹。
(译注:详见《东京皇帝☆北条恋歌》第七卷收录的短篇《所以说都说了无数次了我不是妈妈的说!》)
「居然还有做过这么过分事情的家伙!?我知道了,是南德原来珠吧!那个女人,不能原谅!!哥哥让开,不然我杀不了那家伙!!」
(译注:著名的S县月宫事件中的“最强电波”发言。)
夕鹤被不在场的哥哥逼到了发牢骚的地步。不过就算不被逼她也会发这种牢骚。不如说,从头到尾,被逼的都是她的哥哥才对。被兄妹之爱给逼的。
和与妄想里的来珠激战中的夕鹤不同,理濑相当现实:
「军队……啊,是在做骑乘机动魔法兵的训练的说?」
「是啊……。比起那个,不如训练下骑乘夕鹤的技术啦……哥哥这个笨蛋。」
骑乘夕鹤的训练最后极有可能就不再是训练,而且,比机动魔法兵的危险度还要高很多。因此一斗就算被叫做笨蛋,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没办法呢,小夕。小一正在为着国家努力的说。」
「也就是说,归根结底是为了夕鹤在努力的对吧!?」
「小夕归根结底的方法过于天才了,我明白不了的说……」
其实没人能明白。
「啊啊,哥哥!快点回来骑乘夕鹤啊!!」
「……夕鹤,能不能不要一大清早就在上学路上大声说这种不好让外人听见的话?」
在叫喊着的夕鹤背后,一个非常疲惫的少年,抛来了困窘的台词。
说曹操曹操到,他正是西园寺一斗。
「神明大人回应了向天高叫的夕鹤那纯洁的祈祷!!」
神最好还是再考虑下什么才是纯洁比较好。
夕鹤以飞快的速度抱了过来,补充哥哥成分。一斗苦笑着把她拽下来,看向假装不认识他们的理濑耶尔。
「那个,理濑,早上好。」
「……小一,早上好的说。机动魔法兵的训练已经足够了吗?」
「虽然我还完全不行,但因为我操作能力几乎完全没有提升,教官说要讨论一下教学计划变更的事宜,在推敲变更方案这段时间里,给我半天的休息时间。难得有个机会,我想……还是去学校吧。」
明明直接在宿舍里休息也没问题,这个选择的废材性——或者该说是天生贱命吗——也真像是一斗能做出来的,理濑耶尔不自觉地怀着母亲一般的感受稍稍笑了。
「哥哥,不要说这种话,老老实实说是因为夕鹤成分不足所以来见我了就行了哦!?」
「夕鹤还是老样子充满活力,真让人高兴。」
在不断变化着的周围环境中,唯独她这样的存在没什么变化,反倒让人觉得有些安心——为这种事而安心,真让人不由担心了起来。真是复杂。
「哥哥,这算是婉转地求婚,对吧?」
「……」
『我的妹妹很有可能这么让人难受』连这么想着的一斗,都觉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像这样,三个人一边外扬着西园寺家的家丑,一边走在上学路上。当他们到正门前时,一辆漆黑的高级轿车停了下来。率先下车的女仆把后门打开,走出了一位戴着皇冠、穿着制服的少女。
「恋歌酱!」
在这东京帝国里戴着王冠的少女,不用说,除了北条恋歌就没有别人了。而打开门的女仆,正是恋歌的女仆长·连风美文。
听到一斗的声音,恋歌露出微笑。
「是一斗君!东京皇上好!」
「早上好……」
大清早就东京皇上好吗……。一斗以认认真真的招呼回应这还是不怎么习惯的不可思议的招呼声。
「诶!?一,一、一、一,一斗!?」
恋歌之后,轿车后座上的来珠露出脸来。
嗓音都变了的来珠,圆睁双眼、僵住了数秒钟的时间,然后慌慌张张地退回到车子里。
「来珠……」
在那些将帝国搅得天翻地覆的变故发生之前。
『一斗!!我要跟你解除婚约!!』
来珠确实这么说过。
当然肯定没有忘记,但不管怎么说,一个接一个地发生了这么多完全不可想象的事情,这件事在他心里不得不被一再延后。
但在这种情况下碰面,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吧。一斗是这样想的。
「那个……来珠……」
「怎、怎么了啊,恋歌!!快点去教室啦!要迟到了!!」
仿佛将一斗的声音尽力甩开一般,来珠紧紧抓住恋歌的手,匆忙走向教室。
她的背影让人觉得仿佛再喊也只会被拒绝,一斗不由沉默着目送她离开……但是。
『为什么!?为什么不挽留我,一走!?挽留我啊,挽留我啊!对我已经无所谓了吗!?再不挽留我的话,就要制定《一斗虐待支援法》、每天都虐待一斗!!』
双眼湿润、离一斗越来越远的来珠,用这种来珠式的思维如是想着。
美文对一斗行了一礼,追在被来珠拉走的恋歌身后。
从头到尾带着叹息看着这一切的车里仅剩的一人,此时下车说道:
「真是的……那家伙这不坦率的性格也真是让人困扰呢……」
是穿着皇泉学园制服的友佳梨子。
「友佳梨子桑,现在在这种地方没问题吗!?」
这下连一斗也着实慌张起来了。
身为帝国军最高司令长官的友佳梨子,在帝国现在正和怪虫进行圣战的时候,不该是能悠闲地来学校这种地方的场合吧。
「虽然并不应该……但陛下无论如何都要我一起来。正好,敌人的攻势——虽说我觉得只是暂时的——也有所减弱……而且,来珠卿也好我也好都因为繁重的工作而有些疲惫。所以也就趁着稍微休息的工夫过来看看。这也正是陛下关心别人的方式吧。」
「嘛,都取得了这么多胜利,松懈一下也是没办法的说。人家肯定随时能严肃起来重新投入工作的说,对吧?」
「……谁、谁知道呢?」
友佳梨子和理濑耶尔间的修罗场可以说是决非轻轻松松就能跳过,因此一斗根本不敢插半句反驳。而且就一斗而言,他有时甚至会产生『女孩子在这种时候,真是很强啊』这样奇怪的心情。
不过,『这样大家一起上学的日子……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也说不定……』友佳梨子刚想这么说,又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为了不变成这样,他们都在努力着。
「那么,差不多也该去教室了。要迟到了哦,一斗卿。」
看到许久不见的友佳梨子的温柔微笑,一斗觉得,从自己心底某处,一股安心的感觉涌了上来。
*
校舍较往日寂静了几分,让人觉得有些许违和感。和往常一样进入1年A班的教室时,同学们纷纷吵嚷起来:
「哦哦,是元帅阁下!」
「西园寺也在!」
紧接着刚才的恋歌和来珠之后,这些有段时间不见的面孔,让教室里的气氛活跃了起来。
「小一!好久不见!!」
自称一斗挚友的八田健太几乎就要冒出一句“我一直在等你”,飞也似地跑了过来。
拨台雫还是老样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着一本厚厚的书。
没看到一文字满贯的人影,不过或许这才是常态,对一斗来说也是久违的惯见风景。
四菜是B班的,所以不在。
虽然想要去和来珠说说话,但一斗和友佳梨子一起被同学们包围了。这还不算,正当他们被包围的时候,上课铃响了,班主任开始了早自习。
不过,来珠的座位就在一斗旁边,某种意义上说,就算是早自习或是上课中,亲密接触也是比较容易的。
……可是。
来珠没有坐在自己座位上,而是坐在离一斗有些距离的、原主不在的满贯的座位上。
一瞬间,本打算提醒她回到自己座位上的班主任,感受到这压抑的气氛而决定无视。
「……」
「……一斗君一直只盯着来珠酱。」
恋歌鼓起脸来,瞪着自己。一斗冷汗直流:
「额,啊,没、没有那回事吧?啊哈哈哈……」
「呣—。……那么,一斗君,最近还好吗?」
「大概没那么好吧……」
回想起连日苛刻至极的特训,就算只想起一点儿,一斗也感觉想吐。
「是因为恋歌酱成分不足吗?」
不要说些像是夕鹤一样的话啊,恋歌酱……面对微笑着的恋歌,一斗只得还以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来给你补充吧!」
恋歌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容,凑近了一斗的脸。
在离这幅情景稍微有点距离的座位上,含着泪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的来珠,不停冒出悲伤的气息。
「什么啊,一走……!为什么只和恋歌那么开心地说着话!!为什么不走到我的座位这里来,说些『我有重要的话要和我最重要的女孩子说,旁边的人可以让让吗?』这样强硬的话啊!?为什么不吻着我的鞋子,说『来珠,我的My Honey。我会去铁板烧土下座的,所以请不要解除婚约』啊!?明明只要这样……只要这样,就会原谅你的!就会取消解除婚约的!快点来啊,一斗!!求你了,快点!!」
(译注:铁板烧土下座,出自《赌博默示录》。在烧红的铁板上五体投地下跪。)
如此毫无道理的满怀少女心的愿望,当然无法传达给那个迟钝的少年。而若是反过来,一斗直直盯着自己的情况下,她定然会傲娇气十足地看向别的地方,这样才像是来珠。
顺带一说坐在来珠两侧的分别是女子柔道部的部员和女子空手道部的部员,所以一斗要是强硬地让别人让座,那他就死定了。
再顺带一说,来珠心里的一斗的形象,基本上快被扭曲成了不是一斗的某种生物。真想让它快点变成一斗啊。
来珠在心底喊着喊着,逐渐因为眼泪而看不到前面了。她用像是打瞌睡时的姿势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着。
另一边,恋歌将自己的手搭在一斗的手上,微笑着说:
「怎么样?恋歌酱成分得到补充了吗,一斗君?」
「嗯、嗯……虽然有得到补充,但总觉得好害羞……。」
「哎嘿嘿,其实我也很害羞的。」
八田等人扭头瞥了眼羞涩看着彼此的恋歌和一斗,想着『光是听听都觉得羞耻啊!』,浑身难受。
这时,因为别的理由而忍不下去的友佳梨子开口说:
「陛、陛下!陛下成分已经注入得够多了,再补充就危险了。」面对和一斗过于亲密的恋歌,友佳梨子浑身散发着少女般“住手啊”的气质,不住地制止。
「咦,会危险的吗!?」
听到她的话,一斗回头看向坐在后面的友佳梨子,问道。
「嗯、嗯,会危险呢,一斗卿。所、所以,请、请不要再抓着陛下的手了……」
友佳梨子眼泪汪汪的。一斗在心底击节赞叹一声,“真是可爱啊!”
「我可不危险哦?」
恋歌“哎?”地惊讶一声,插嘴道。
「很危险的,一斗卿,不要被骗了……。乖乖听话,一斗卿。」
「没关系的吧,一斗君?」
「那个……」
左右为难的一斗支吾其词。在一斗的斜后方,理濑耶尔抱着『小一,加油的说!男人就要在这种时候拼命战斗的说!』这样像是为将要离巢的雏鸟而声援的母鸟一般的感情,攥紧了拳头。
「那个……你怎么想,理濑?」
惹妈妈失望了。
然后不用说,她颓丧地不予回答。
因此,最后一斗不得不靠自己了。
「危险……什么的,具体到底是什么有怎样的危险呢?」
「是啊,友佳梨子酱。我现在可是超安全日的哦?」
话音刚落,在跟前的位置上专注地读着书的雫冲恋歌瞥了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又继续去读书了。
「那、那个……一斗卿要是和陛下握手、补充陛下成分过多的话……」
「「过多的话?」」
恋歌和一斗发出漂亮的和声。
「我、我的爱刀·龙凤丸会干脆地切掉一斗卿的手……」
「「友佳梨子(酱)(桑)才更危险吧!?」」
可能是因为一斗补充了恋歌成分,他和恋歌的同步率有了显著的提高。
拜他们这份同步率所赐,友佳梨子又忍不住几乎要把身为国宝的宝刀——龙凤丸拔了出来。真是太危险了。
一斗座位左近就这样嘀嘀咕咕地小声争执着。班主任拼命地一味无视这些身份高贵的学生们,终于结束了早自习,第一节课开始了。
*
第一节课结束后的休息时间,一斗带着拼上性命的觉悟走向来珠的座位。
……但他的手腕突然被从后面抓住了。一斗扭头向后看去。
「一、一斗卿……这、这个……不来补充一下友佳梨子桑的成分吗?」
「啊?」
满脸通红,像是在雨中浑身湿透、簌簌颤抖的小狗一样的友佳梨子,竟对自己说出了这样完全出乎意料的话,一斗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对,我到底说了什么呀!?」
友佳梨子慌慌张张、双手挥舞,更是想到『而且,居然自己说自己是友佳梨子桑!』,因羞耻心而在自己桌子上用奇怪的姿势来回打着滚儿。虽然快要掉下去却又没有掉下去,不过又稍微有掉下去一点。真危险。
再加上友佳梨子用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的眼神盯着自己,一斗实在没办法就这么抛下她去来珠那里了。
「友、友佳梨子桑的成分,大概也还不足吧……」
一斗露出了无奈的笑容,笨拙地说道。友佳梨子立刻露出了笑脸:
「是、是吗。真是拿卿没办法呢。来,把手……」
她正要说“把手交给我”,自己也把手伸了出来;但在离握到还差一点点距离时却忽然停下,觉出自己如此主动的行为是有多么羞耻。
「……友佳梨子桑?」
行止可疑的友佳梨子,浑身僵硬、双颊透红地低下头去。一斗稍稍弯下腰,看着她的面容。
「直……直接补充对身体不好,嗯!」
「那么,就间接补充吧。」
「「啊?」」
恋歌突然插了进来,左手握住了友佳梨子的手,右手握住了一斗的。
「看,一斗君通过我来补充友佳梨子酱成分哦。」恋歌微笑道。
「是、是这样的吗……?」
不过,被友佳梨子用简直像是要哭出来的眼神刺了一下,一斗不禁冷汗直流。
他想,照这种友佳梨子成分的“补充方法”下去,怕是有龙凤丸大活跃的风险。他当即作出了一个对他而言堪称绝妙的判断:用空出的那只手握住了友佳梨子的另一只手。
「啊……」
友佳梨子的哭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幸福的表情。由于三人结成了一个环,从旁看来简直像是笼目游戏,要不就像是在召唤外星人。
顺带一提,这个环的中心是理濑耶尔的座位。因为理濑耶尔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笼中之鸟正是理濑耶尔。不过是外星人也说不定。
(译注:笼目游戏[かごめかごめ,Kagome-kagome],日本传统游戏。选出一个游戏者成为“笼中鸟”,蒙上眼睛蹲在中间;其他游戏者围绕“笼中鸟”转圈,并唱起《笼目歌》。歌声结束时,若“笼中鸟”能猜对自己背后是谁,则与之交换游戏身份。)
「小一,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们换个地方搞这些的说……」
被包围的外星人心情糟糕极了。
看到她一脸厌烦的表情,也不知是谁无意中开始的,三个人握着手就这样转了起来。
「真的变成笼目游戏了的说!?」
转着圈,友佳梨子因为一斗能充分地直接补充友佳梨子成分而十分幸福。
正当他们如此闹腾的时候,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响了,只得回到各自的位子上。
没有去成来珠那里的一斗,纵然还是心有挂念,也只能坐回椅子上。
接着,第二节课的休息时间。
和第一节课的休息时间一样,一斗被恋歌和友佳梨子给拖住了脚步,依然没能和来珠说上话。
*
接着,第三节课后的休息时间到了。
恋歌和友佳梨子不用说,来珠也是为了能和一斗见上一面,想尽办法才挤出了一个上午的闲暇时间来学园。因此,她们必须得在第四节课结束后分别回到东京城、帝国军总部和宰相府。
当然,一斗自己也得回机动魔法兵的训练设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