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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章 丧葬队再度到来(2 / 2)


尽管牧子现在人在门口,可这显然是在糊弄千惠。附着在牧子皮肤上的细菌,如今附着在了整间屋子。千惠一边怒吼,一边想象这样的情景,也猜想到牧子用沾满细菌的手触碰过自己的身体,千惠觉得太不卫生,浑身冒出鸡皮疙瘩。



她感到肮脏的细菌正附着在自己的皮肤上,如蚂蚁行军般的恶寒爬过皮肤。



然后,千惠注意到自己还没洗澡就被放在了床上,垫在身下的被褥将会成为细菌的温床。千惠仓惶地将被褥掀下床。



「太……太可恶了!!看你都做了什么!」



千惠大叫。



被这样大吼,牧子近乎指责的说



「这也没办法啊……总不能放着你不管吧?」



「我宁可你别管我!」



千惠回答得毫不迟疑,接着起身。她想尽快离开这张已经污染的床。



可是。



「……嗷!」



在放下脚的同时,千惠不堪疼痛,向前栽倒。



她脚踩在地上的那一刻,如被刀割的剧痛在缠着绷带的脚上放射开来,千惠正要从床上滚下去,用膝盖和手撑在榻榻米上,然后皱着眉头向自己缠着绷带的脚看去。



「千惠……」



「不用过来!够了、快从我房间出去!」



千惠垂着头,对想要过去的母亲打出怒吼。



接着,她匍匐在地,忍耐着脚部的疼痛向桌子爬去,向上面伸出手。她记得上面应该摆着很多除菌喷雾。



可是,她的手够不到喷雾器,只有指尖轻轻碰到了一下,塑料瓶倒了下去。



倒下的塑料瓶从桌子掉在榻榻米上,撞到了千惠的膝盖。千惠觉得自己很凄惨,拿起喷雾,含着泪向地面喷洒。



「………………」



沉默之中,唯有喷雾的声音一时间在滋滋作响。



在千惠视野的一头,退到走廊上的母亲困惑地俯视着千惠的样子。



站在旁边的苍衣也是同一个表情。



顷刻之间,千惠之外的所有动作停了下来,房间里唯有喷雾的声音不断作响。不久后,千惠的除菌喷雾转向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和绷带,母子的面色渐渐转为钻牛角尖的样子。



「……」



接着牧子转向身旁的苍衣。



从千惠的角度看不到牧子的表情,但千惠能想到,母子恐怕在赶苍衣下楼。



而如同印证这样的猜想,苍衣向千惠瞥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苍衣此刻的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担忧,四目相视的瞬间,千惠内心对苍衣产生了些许罪恶感。



但是,这样的感觉转瞬即逝。



名叫苍衣的少年让人很难产生警惕,可他毕竟是雅孝带来的人,与那位名叫雪乃的少女必然是一伙的。



而且,对苍衣产生的罪恶感之所以会转瞬即逝,不只因为这个原因。



苍衣是在牧子的催促下离开的。既然如此,再结合牧子之前那张似乎下定某种决心的表情,很容易猜到这是要挨骂或是说教的预兆。



千惠害怕被骂。



可是千惠在她的洁癖症与固执的驱使下,依旧不断地喷洒喷雾。



如今只是会挨骂的话,已经阻止不了这种基于本能的厌恶感所产生的行为。千惠的视线从牧子身上移开,尽管能感觉到牧子正看着自己,千惠还是沉默不语,执拗的不断喷洒喷雾。



「………………」



「………………」



尴尬,沉默。



喷雾的声音然乱空气。



握着塑料瓶的,粗糙的手。



然后,向自己粗糙的手掌喷上除菌喷雾,粗糙的感觉随着冰冷的感觉沁入皮肤。



药剂渗透进皲裂的皮肤,刺激裸露的肉。



但是千惠觉得,这份疼痛也是消灭细菌的证明,还是觉得有些舒服。



「………………」



千惠默默的让自己的手沐浴在除菌喷雾中。



而她喷着喷着,感觉至此为止一直站在走廊上默不作声的牧子要开口了。



「千惠……」



「……!」



千惠吓得浑身一抖。



苍衣不在了,现在没有外人,就算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也不足为奇。



千惠戒备着,身体绷紧。



不过,尽管内心如此恐惧,可还是顽固的装作无视,装作平静,默默地喷着喷雾。



这是说什么也不会去听的态度。



千惠没有看着母亲的眼睛,但她做好心理准备,等待着母亲发言。



「千惠……」



牧子再一次喊出千惠的名字。



千惠暗自一颤,可是母子接下来的话尽管是斥责,却没有平时说教或是不耐烦的感觉。这完全超乎了千惠的预想。



「……刚才你梦到了吧」



牧子说道。



「…………!?」



这句意料之外的话,让千惠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梦到了志弦……你的姐姐?」



牧子没去在意千惠的样子,接着说道。



千惠没有回答。牧子也许在等待她的回答,隔了短短几秒钟,然后有用先前那种淡然的声音,接着说下去



「……你在梦里,喊了姐姐」



「………………」



千惠没有回答。



千惠无法回答,选择沉默,而牧子接着说出这样的话。



「放心吧。妈妈也一样」



「……?」



一样?千惠不明白牧子突然在说什么,感到诧异。



她不经意的停止了动作,看向牧子,然后反问过去



「什么一样……?」



可牧子此时已经背对着千惠,离开了。她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



只有声音从走廊传了过去。



「……没关系。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牧子说道。千惠哑口无言。



什么没问题?莫名其妙。



能够明白的,只有牧子想让自己放心这件事。



「…………………………」



什么情况,究竟怎么回事,搞不懂。



千惠的直觉告诉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千惠茫然的瘫坐在房间的地上,只能听到缓缓走下的楼梯的脚步声,连目送都做不到。



脚步配合着心跳的阵痛,正一点点,一点点的增强。



………………



…………………………



3



<丧葬屋>如今依旧在进行着海部野家的遗体撤除工作。尸体处理的工作的声音与氛围传到了分配给苍衣他们的客房。



「总之,危险的东西……就是“泡”了」



「是啊」



苍衣同意神狩屋的观点,点点头。



聚集于此的苍衣、神狩屋和雪乃三人只是摆着各异的沉重表情,彼此对视。苍衣与神狩屋坐在桌旁铺好的被褥上,雪乃站在稍远的地方,他们的表情中反映他们出各自不同的苦恼。



神狩屋胳膊撑在桌子上,表情中是沉重的疲劳。



雪乃的表情中尽管也有很深的疲惫,但如同想要将疲惫掩盖下去,眼神尖锐而刚毅。



雪乃的疲惫是因为她的伤,而神狩屋疲劳的原因也很明显。



毕竟她将受伤的千惠送了回来之后,海部野家变成了这番惨状。



之后<丧葬屋>到达。神狩屋本就神经紧绷,却还要在情况稳定之前一直对近乎错乱的海部野夫妇安慰解释,进而糊弄并说服。



直到一小时左右以前事态稳定之前,最开始举家上下充斥着惨叫,之后怒骂一直此起彼伏。



毕竟远道而来的七名亲属全都突然死于无法理解无法解释的异常现象中,这也在所难免。而且状况诡异至极,惨不忍睹。与这种现象毫无交集的普通人面对过于异常的尸体,这是非常自然的反应。



苍衣等人从千惠的姑姥姥家回来之后,正巧碰到这里出事,错乱的海部野夫妇的惨叫震撼整个房子。



刚刚回来的苍衣和雪乃一开始很震惊,最后掌握了情况。神狩屋在海部野夫妇差点要报警的时候连忙将两人控制下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让他们冷静下来,接着花了一个多小时苦言相劝才让他们理解警方对这种异常事态束手无策。



几经波折,终于到了现在。



神狩屋用异常性与体面问题让幸三,用千惠的伤当盾牌让牧子暂时冷静下来,接受了状况。



可以说,这是钻了混乱空子所使出的缓兵之计。



趁着这个时候把<丧葬屋>请来撤除异常的尸体,终止明天的法事,在两人恢复正常判断力之前,创造出尽可能让神狩屋等人方便行动的状况。



待到两人恢复正常的时候,状况可能会有所改变。为了那时能够顺利,田上飒姬正在赶来增援。



虽说这样只是暂时性的,但不管怎样,状况得到了控制。



但愿在苍衣他们<骑士团>平息事态之前,不要节外生枝。



而现在,三名<骑士>头一次能够面对面的针对这场骚动商量今后的对策。



于是……



「鉴于之前的事例已经非常明显了。接触到泡就会被溶解」



神狩屋得出了最初的结论。



「千惠碰到泡沫之海所造成的脚伤。还有啤酒泡造成七名亲属死亡。大概吐出血泡的狗也是在池子之类的地方吞过泡吧。最好还是别去碰泡」



「……」



听到神狩屋的话,苍衣与雪乃相继颔首。



「我们还好,可问题是如何让海部野家的大伙接受呢……」



神狩屋胳膊撑着旁边的桌子,托着脸,悠长地叹了口气。



苍衣大致明白神狩屋的感受,之前费了那么大力气才说服了那两人,可问题依旧堆积如山。



苍衣说



「抱歉,我什么也做不了……」



「不必自责……适材适所,这也没办法。只有能者为之了」



神守护回答苍衣的话,抬起脸,露出疲惫的笑容。



身为高中生的苍衣对这些事情无能为力。没有具备说服力的语言,也没有这么去做的身份。



至此为止,苍衣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身边引发的混乱。



所以,他至少将自己所能做到的“看”进行到底,一直站在现场一旁,再次一同留在<丧葬屋>收拾尸体的现场。



而这么做超乎想象的艰难。只是站在一旁观望便让现在的苍衣疲惫不堪。意识与思考很沉重,身体也很沉重。



胃部周围有种难以拂去的重压。



这就好像几小时前摄取的食物仍未消化一般的沉重感觉。



感受到了诸多方面的重压,苍衣还是开口说道



「那个……那个“泡”是『人鱼公主』的泡吧」



这是苍衣唯一能做的事。神守护回答,点点头。



「应该是。我觉得不会有错。只要把顺序倒过来,就与化作泡沫的人鱼公主相吻合了」



神狩屋点头。



在这里发生的诸多可怕的怪现象,最初就与被<大木偶剧场的索引>预言的『人鱼公主』吻合。



只要解明了它们相吻合,或许就能够预测之后将会发生的事情,提前制定对策。一声不吭的雪乃严肃地微微皱起眉头。雪乃虽然不至于阻止,但对这样的推测充满怀疑。



就算没能预测到,理解也能发挥作用。



对正在发生的<泡祸>进行理解,就是苍衣所持有的<断章>的发动条件。



苍衣名为<梦醒的爱丽丝>的<断章>不理解<泡祸>并对其产生共鸣便无法发挥功效。正因如此,苍衣等人才要像这样在这非常时期专程来花时间,甚至扔下了本不能置之不顾的海部野家的人,在这个地方进行讨论。



「……泡或肥皂泡或许是更加直接的死亡象征」



神狩屋深思熟虑地微微放下视线,这样说道。



「肥皂泡让我想起来了。我以前把它当做绘画世界的故事于是给忘记了,不过肥皂泡在画中的象征世界里,与“骷髅”几乎意义相同」



「骷髅……?」



听到神狩屋的解说,苍衣对突然冒出来的“骷髅”这个异质的词汇产生想象,时而不可思议,时而毛骨悚然,时而又不禁蹙眉。



「骸骨么?」



「没错。正确的说,它象征的并非死亡,而是活着的空虚」



神狩屋回答道。神狩屋的口气不像之前想要说服海部野家人时的那样,或许因为他生来喜欢讲论学问,恢复了一些活力。



「曾经西洋画中所绘之物,全都有着象征意义」



神狩屋接着说道。



苍衣回答



「是象征学呢」



「嗯。肥皂泡是曾风靡一时的构思」



神狩屋将有些少白的头发向上捋,改变坐姿,探出沉腰。



「主要在静物画与肖像画以及宗教画中,经常描绘肥皂泡本身,吹泡泡的人物,或者爱神丘比特。其中,有时肥皂泡与骷髅并用,玻璃珠与肥皂泡象征相同,也会被使用。



以那些为主题进行创作的流派,被称作『虚空派(Vanitas)』。直接以『虚空』命题的画作也很多,作为流行题材所创作出的构图相似的画非常多,是很出名的构思。这个“虚空”就是“空虚”的意思。以前的西洋画中描绘肥皂泡的作品,十有八九可以认为存在表达人生、青春、富贵不过是泡沫荣景的部分。



骷髅大致上是寓意相同的构思。不论农夫还是贵族,死后都会平等的化为骸骨起舞,与『死亡之舞(Danza Macabra)』的构思相近」



「象征空虚的绘画啊……」



「不论高低贵贱,死亡都将迎来平等的终点,就是这样的哲学观点。日本的思维方式深受佛教影响也是这样。



在日本有将美女的死尸渐渐腐烂化骨的过程绘制成九张画的『九相图』,以直观的图像对相同的事情进行解释。有则警句说,地位、名誉、财富,知识、爱、美丽,全都不过是有朝一日便会消失的泡沫,不过是空虚大地上的幻影」



接着,神狩屋隔了片刻。



「不过与之相对,后面描述具备永恒价值的是信仰。大致上就是这样」



「……」



神守护似乎完全不信这种事,耸耸肩。



苍衣纯粹只是听不明白。如果名誉还有知识那种无形的东西是幻影,那么信仰也只能与那些分为一类。



不过,苍衣能够把它当做知识来理解。



所以苍衣说道



「呃,难道意思是说……童话『人鱼公主』所表达的也是相同的主题?」



「……」



经苍衣这么一说,神狩屋脸上闪过思忖的表情,而又立刻将视线放回到苍衣身上,用推敲学生意见的老师式的口吻说道



「……原来如此……没有灵魂也就意味着无法到达神之座前,所以人鱼虽然长寿美丽而温和,却不过是空虚的泡沫。表达的是这样的价值观么」



神狩屋呢喃着。



「若是将这种中世纪基督教世界的价值观当做原理上的前提,尽管有些讽刺,但或许能够理解其中一部分无法说通的症结呢。



比方说『要拯救人鱼公主,需要“王子的爱”』。这听上去是不错,可实际上,拯救人鱼公主所真正需要的,是教会执行的“神的认可”。毕竟无法否认,人鱼公主已经充分得到了王子的爱。只是没能踏入婚姻的殿堂罢了」



「说的没错」



「……嗯。如果是这样,那么这种论述的证据就是人鱼公主为了得到神的认可而做出选择。魔女的帮助着实讽刺」



苍衣点点头,在他面前的神狩屋眉心阴云密布。



「在中世纪,与魔女立下契约的人也会被当做魔女。于是在中世纪基督教的价值观之下,不论如何也无法获得拯救。即便得到了灵魂,也是借助妖术达成的,只能被推入地狱」



「啊……」



「人鱼公主能做到的,充其量只有舍弃自己的梦想与生命,摆脱魔女的教唆而已。改过自新的人鱼公主,勉强得到了神的宽恕,获得了能在几百年后拥有灵魂的机会。『人鱼公主』的故事其实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达到最有可能的欢喜结局。读完《人鱼公主》,我们会期待有朝一日得到永恒灵魂的公主与王子在天堂相遇。可不论是那份幸福还是那份爱都遥不可及。一切尽在神的掌控之中」



神狩屋的表情莫名的复杂。



他的表情不像愤怒,不像哀伤,不像不满,也不像死心。



只闻被两人抛在话题之外的雪乃不开心的哼了一下。雪乃是将与神之噩梦战斗的<骑士>这个立场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对『神赐予的东西便是真正的幸福』这一结论的看法,除了『愚蠢透顶』恐怕找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



苍衣觉得怎样都好。



人的价值观千差万别。



所以苍衣的思考主要集中在了至今所发生的现象与『人鱼公主』吻合的情况上。苍衣一边回想此前所发生的事,一边绞尽脑汁的发挥联想。



「……神狩屋先生,可以提个问题么?」



于是苍衣不久后对神狩屋这样说道



「呃……我对千惠同学的那个姑姥姥家里出现的<泡祸>有些看法」



「咦?」



视线落到榻榻米上的神狩屋连忙抬起脸。



「啊……抱歉。你有什么头绪么?」



「呃,是在那个房子里发生的事。人身体的一部分在流到走廊上的泡沫中游过泳,对吧?」



苍衣说道。



「是的」



「所以我觉得,人鱼身体的一部分,是鱼对吧?既然如此,我觉得在人鱼眼中,在周围游来游去的鱼——与自己身体一部分完全相同的东西,是活生生游来游去的东西吧」



「咦?……啊!」



听到苍衣这样的意见,神狩屋惊呼出来。



苍衣一直都在思考,如果自己是人鱼,那个『人鱼公主』的故事世界中究竟会是怎样的景象。



结论只有一个。将人鱼眼中鱼在周围游来游去的情景完全替换成人类的立场,就和周围飞来飞去的鸟是人类的一部分构成的状态相同。



「这种情况……确实是这样」



「对吧?」



神狩屋呻吟起来。苍衣偷看他的表情,点点头。



「话虽如此,我只是稍微想到了而已,然而这件事有何意义,我完全说不上来」



「不,我没有想到这一点。“那个”就跟字面意思一样是“鱼”的意思么」



神狩屋将手放在嘴边,短暂的深思起来。



然后,他立刻翻开了脑中的辞典,将相关的知识从脑中提取,深思熟虑的开口说



「……所谓的“鱼”与刚才所讲的东西只有微乎其微的联系,不过鱼本身就是基督教徒本身」



随后,神狩屋说



「人在成为基督教徒的时候要接受洗礼对吧?在那个洗礼中会用到水。说到洗礼,就是牧师用手指沾取圣水淋湿信徒的头,『滴礼』的形象可能很出名。不过由教会进行的『浸礼』就是在河流或者水池中浸泡全身来进行洗礼仪式。



就像人们说的魔女不会沉入水中,吸血鬼无法渡过流动的水一样,水是神圣的。进行洗礼的水是基督教徒的“真正住所”,因此所有基督教徒都是“鱼”。就是这个象征的思维方式。该说水是灵魂的住所么?通过『滴礼』很难理解,但『浸礼』与这种形象非常接近。



另外,鱼在新约圣经中还有一段记载,上面描述了基督在贝特赛达地区用五块面包和两条鱼为五千人填饱肚子的奇迹。因此“面包和鱼”组合起来,成为了圣餐的象征。鱼是圣神的食物」



「食物……」



苍衣不由呢喃起来。或许是一直都在思考至今看到的那种现象与人鱼有关,完全没有将鱼当做食物。有种被一语点醒的感觉。



「吃……我忘记了。鱼是能吃的」



苍衣捂着嘴,说道



「或许暂时吃不下鱼了」



「啊,确实……可能暂时没胃口吃鱼了」



神狩屋带着苦笑的意味点点头。



不过苍衣的联想在这里出发,有了新的进展。



「说到吃,人鱼也要吃东西吧?面包和鱼组合。记得面包也是人的象征吧?」



「……!」



苍衣话音刚落,神狩屋的表情骤然改变。



接着他呢喃起来



「八百比丘尼……」



「果然联想到了」



说到这里,苍衣开开始吞吞吐吐。



「某种意义上或许是一种神圣的食物…………只是想到了这一点而已,但不觉得和这次的事情有关系」



「…………啊……啊啊,也对。确实扯远了。毕竟从基督教的象征跳跃到八百比丘尼的故事了。我们必须考虑的事情,终归只是『人鱼公主』」



神狩屋点点头。他的语气不知为何突然沉了下去。



苍衣苦思冥想。神狩屋也没有再多说任何话。



也因为这样,苍衣没有察觉到神狩屋对故事无比热衷的态度发生了急遽的变化。



话题突然无法进展下去。察觉到这一点的不是身为当事人的苍衣,而是一直在旁一声不吭的雪乃————雪乃怀疑的眯起眼睛,注视着中止对话的神狩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