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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曲折的世界(2 / 2)


背后传来不满的讨论声。神无发现其他学生窥探着他们窃窃私语,不由得加快脚步。光晴误以为神无认同自己,心情越发的好。



“神无是先锋呢。”



负责镜屋的是三年十班,位于校舍最东边的班级。



光晴付了三个人份的入场费,看到里面的人都单独出来的,光晴推了推神无。



一个人的确不安。神无犹豫地停下脚步,其余两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神无慌忙转入入口。



以前只会怯懦害怕,现在乐趣什么都没了。但现在不同了。



——应该、不同了。



她终于舒口气,往前踏出第一步。



“要好好玩哦。”



在两人目送下,神无进入镜屋。没到过动物园和游乐场的她,一踏入镜屋就看到映射在无数镜面上的自己。那一面镜上都是自己,感觉奇妙而滑稽。抬头一看,天花板上也贴着镜子,镜中的自己露出困惑的眼神。地板也跟普通教室不同,散发着白色光芒。



神无不知不觉走到尽头,撞上了镜子,大吃一惊,慌忙改变方向。她小心地伸出手,却摸到镜子,神无困惑地环视四周,改变方向再伸出手,终于没再接触到障碍物,转移了位置的她,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往前走去。



这样下去永远都找不到出口吧。突然身边传来“出口在哪里的”男生粗狂吼叫,神无缩了缩身子,再次环视四周。模拟店基本上都在各班教室经营的。课桌要不被用来招待客人,要不就被推倒角落七零八落的,也许教室本来就宽阔吧,模拟店中的设备比想象中更多更专业。



想起刚才的怪物屋,神无不由得怯懦起来。也许怪物屋因为设备问题而路程比较短,又或者是因为镜屋这里更懂得利用空间。



凝视着指尖触摸不到的空间,神无往前迈步。



走了几步,他终于发现,虽然面前的镜子容易让人头昏脑胀、迷失方向,但地板却没有那么复杂。



神无凝视着镜子固定在地面的螺丝,悄然往前行进。镜屋的入场者数量一般控制在少数阶段,因此跟其他摊位相比没那么危险。神无这样一想,心情就舒缓多了。



往前几步,来到一个分岔口。她左右比较一下,确认哪一边的镜子没有互相反射,然后选择了右边的通道。神无时尔垂着头、时而抬起头,慎重地走着。正当她担心自己是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打转时,胸口猛然涌起一股骚动让神无不由得停下来。



看看四周,镜中只有自己。她告诉自己是错觉,继续往前想要找到出口时。但心底的警钟直接鸣响,神无屏息静气。



镜屋中有几个学生,外头也有不少学生来回交错。远离危险警钟就不会响的。但那种发自本能的警报直往神无耳膜冲击去,神无终于相信自己不是错觉。她紧张地咬住下唇。



有人藏在附近。而且静止不动,停在某一个位置。



敏感地察觉到对方敌意的神无屏息,安静地走着。今天的人流远比平常多,如果走到耳目中的走廊,对方也就没办法出手了吧。只要能不引起对方的注意然后逃脱,就能够安然无恙了。



神无小心地走着,尽量凝神倾听。传入耳中的是在文化祭玩得很开心的学生们的声音和被困在镜屋的学生的困惑吼叫,渐渐地,心底的警报声也消失了。



神无安然地深深地舒一口气,若无其事地走进右边通道。



刹那,前所未有的强烈警报响起来,包裹着神无的整个身体。想要往前踏出一步却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往后拉倒,她连呼叫都没能发出就被对方架住。



“意想不到的简单。”



低沉的嘲笑传入神无耳中。神无眼珠直转,感觉背后传来阵阵热气,全身毛孔都因恐惧而竖起来。



一只大手捏住神无的脖子。



“别出声。如果你敢乱说什么,我就当场拧断你的脖子。”



熟悉的声音让她缩了缩身子,然后,她看到了在本家遇到的鬼——由纪斗那张冷酷的脸庞。



“律,快点!”



“我知道了。”



这句话让神无察觉室内还有另外一个男子。被称为律的男生用布裹着一个茶色小瓶,然后按压瓶口,瓶子内部涌现一股气泡,从地往上升腾。



边听着水声,神无边四处张望。眼前看到了大量堆起来的椅子和桌子,桌子后是一面黑板,对面以三合板造成的墙壁分隔开,上头还有一扇窗。



头脑中那个一片空白。面对着熟悉的恐惧,尽管明白必须逃走,身体却动弹不得。



“怎么了?表现得更害怕点才对啊!”



神无毫不抵抗的举动换来由纪斗的嘲讽。也许是害怕被别人听到吧,由纪斗的声音莫名低沉,充满不愉快的情绪。



“是不是我看错呢?这个女人到底怎么了,跟在本家遇到时完全不同。”



“你想说——不会是鬼头的新娘吗?”



由纪斗低低地笑着,律眯起染上黄金色的眼瞳瞪着他,把小瓶放在桌面上,挥动着湿润的布往这边来。



“如果在搬运过程中她乱挣扎就不好了。由纪斗,那房间的钥匙呢?”



“借来了,任何时候都可以使用。好好享受吧,鬼头的新娘。虽然你外表不甚出众,不过你的肉比任何人都要美味呢。”



由纪斗轻柔地抚摸她的脖子,神无背部闪过一阵恶寒。由纪斗气息吹拂在她的脖子上,头发滑过她的脸颊,他张开口,隔着衣服咬住神无的肩膀。肩膀的痛楚蔓延全身,因吃惊而屏息的神无不由的惨叫。



“冷静点,由纪斗。”



走过开的律苦笑着推开由纪斗的头,以握住仍然带有口腔热度的她的肩膀——刹那,神无缩着上半身,趁他手劲放松的瞬间身体往下沉。一直没抵抗挣扎的神无突然采取这样的行动也许吓到他们,由纪斗哑然,律也以震惊的眼神盯着神无。



一定要逃,她想。但双腿虚软,无法支撑身体,神无软弱地摔倒了。她知道背后传来的声音让自己血气尽失。想要发出求救之声的嘴巴,却无法挤出一个词语,神无护着撞疼的膝盖站起来。



“律,快点。”



低沉的命令过后,大手用力一抓,强行把神无提了起来。看到那张濡湿的布。神无别开脸,发现面向走廊的门后有人影,于是开口道:



“救我。”



细微得让人听不到的声音。但意外的是,们轻微振动,然后伴随着一阵激烈的声响,门板激烈摇晃。



“喂。”



“可恶,怎么会!”



由纪斗呼喊一声,律咋舌,两人同时朝另一头的窗户跑去。神无听到他们从窗户逃走的声音,但没有回头,只是茫然地盯着门板。她直起身体坐好,门往内侧倒下,一个意外的物出现了。



“神无?果然是你,我就觉得听到什么声音……怎么了?没事吧!?”



脸色大变赶来的是应该在其他地方的桃子。



“怎么了?发生什么是了?”



担忧的桃子看着神无。神无张张嘴,然后又闭上,摇摇头。



“……能站起来吗?”



神无点点头,在桃子的搀扶下站起来。桃子歪着脑袋,发现窗户开了,于是离开神无身边,关上窗子后回来。神无看着被破坏的门板发呆,桃子挽起她的手,把她搀扶到走廊上。



“神无你脸色很苍白,到保健室去吧?啊,听说那里举行读书会呢,不过能让你休息一会吧?”



桃子眼珠往四周打量,听到附近出口传来两道明亮的声音。啊啊,他们不知道呢—



神无安然地抚摸着胸口。执行部在暗中巡逻,确保活动的安稳,她不能破坏和平。如果她说出这件事,肯定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桃子说要去修好门板,神无只能站在出口前吃惊地目送着她。



深深呼吸。



正要跟修好门板回来的桃子道谢,光晴跟水羽就出现了。



“为什么会遇到光晴的!我以为自己第一个出来呢。”



“天真!啊,神无你也好快呢。”



光晴开朗地说着,神无缓缓点头,发现自己交握的手在颤抖。她慌忙把手藏在背后。



“怎么了?”



发现异状的光晴问,神无隐藏心底的害怕,摇摇头。



“刚才神无好像不舒服了。



回答的人是桃子。



“土佐塚你不是跟朋友去逛了吗?”



“嗯,刚才在一起,但中途走散了,没办法之下只有一个人逛了。现在保健室不能用吧,不是说有救护室吗?”



“应该就在某处。”



水羽从口袋中拿出行程安排,展开。



“到执行部办公室休息就好了。”



光晴一脸玄妙地提议。



“那里跟热水供应室接近,冰箱里还有茶菓子,能好好休息哦……我十点钟左右就会回去。”



光晴催促似的伸出手,却被神无下意识地挥开。四周一片静寂,手掌传来一阵麻痹感,神无才终于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眼前的鬼跟刚才的鬼是不同的。尽管都是同一种族但完全不同。这一点她是很明白的,但身体就是下意识反应了。



潜意识说“他们就是危害你生命的人”。



“对不起。”



神无不知所措地朝光晴鞠躬,低着头不敢直视光晴。桃子握住神无的手,笑看光晴和水羽。



“那就借用执行部的办公室了。”



“啊……嗯。这是房间钥匙,除了个人用储物柜之外,其他东西都能用……我有时间就会回去。”



“我一个人也可以。走吧。神无,能走吗?”



桃子问,神无垂着脸点头,任由她牵着往前走。胸口的警钟持续鸣响。那种警告她这里有危险的声音,直到她走出南楼都没有消失。



“啊,这种茶叶很贵吧?你看,这是进口的红茶呢!专卖店以克为单位贩卖呢,我上次想买但还是算了。神无,你要喝什么?跟我一样好吗?”



设置于中央楼二楼的执行部办公室,明显跟其他房间有所区别。涂漆柱子、工整的墙壁、长毛绒毯、外观潮流时尚的照明灯和一看就知道是定制的窗帘,甚至连神无现在坐着的待客沙发也是真皮的。办公室右边的房间门板上挂着“会议室”的牌子,里头的桌椅是大规模宣传照中都不会使用的深色贵价桌椅。



桃子一走进会议室对面——热水供应室马上大叫。



“真的有茶室!是东花堂!东花堂的馒头!”



桃子把玩着白色光滑的罐子,高兴地把头埋进冰箱翻找着什么。神无坐在沙发的角落,失神地眺望着桃子。



来回打量了很多遍,确认室内没有人,神无才终于舒一口气。一直颤抖的指尖,宣告着刚才的恐惧还残留在体内。如果当时被他们带走会怎样呢,每每想到这点,她的背脊就闪过一阵恶寒。由纪斗是在本家想要杀死神无的鬼。跟他说话的鬼虽然没有见过,但恐怕他们都是响的庇护翼吧。



水面下有什么在动。没有引起大波浪,却在动。



“来,久等了。”



桃子以托盘盛着茶和点心过来,语调轻快地说。



“对不起,难得文化祭还让你陪我留在这里。”



“没关系,别在意。反正我一个人也是无聊的。”



把茶放在神无面前,桃子温柔地回答着,突然“啊”的一声从口袋中拿出手机。



“我要给朋友发个短信,也许她在到处找我。”



手指头灵活地移动,桃子瞬间就打完一条短信,按下按钮,微笑着把手机光上,放回口袋中。



轻微的电子音让响原本看向学校庭院的脸转向地面,全新的手机上亮起了接受短信的灯光。捡起电话一看,是桃子发来的短信。正当他看完短信内容,耳边传来金属声,背后的门也开了。



新鲜温暖的风鼓吹进来。



“响,那女人什么意思!”



充满怒气的声音被悠然的蓝天吸收进去。回头一看,一脸严肃表情的由纪斗大步走过来,律关上屋顶的门。



“差点就抓到鬼头的新娘了,碍手碍脚。”



“她怎么会知道的?”



由纪斗身后,气息慌乱的律也走过来。想到桃子在最紧要关头闯进去的情景,响不由得笑了,他的表现让庇护翼们更加生气。平常他们都是顺从听话的,难得今天这么直率地表现内心的想法,响下意识隐去笑容。



“原本就是你们无视我的命令擅自接近鬼头新娘。我只让你们监视她,没让你们出手。”



“但是……”



由纪斗无言。



还是无法找到华鬼的所在地。这时出手,到底能让谁觉得痛苦呢?响无言地盯着忘记目的,顺从自我欲求而擅自行动的两人,两人都垂下头,不敢说什么。



“我的计划是在重要适当的时候抓住鬼头的新娘,给鬼头迎头痛击。别擅自行动。我已经命令过你们,分头行动,一个监视鬼头新娘,一个寻找国一……你们是不是把茶色瓶子放在教室忘记拿了?”



响问,律脸色大变,赶忙翻找口袋。



“桃子藏好瓶子了……但没有下次。”



响冷酷的话让由纪斗和律同时颤抖起来。



被新娘色香迷惑,轻易搅乱计划的两人让响非常不快。新娘的色香因烙印的鬼的能力不同而有所区别。被鬼新娘的色香迷惑,代表他们下意识承认了烙印的鬼的能力。尽管自己的庇护翼没发现这点,但响没有耐性给他们辩解的机会,表情冷然地盯着他们。



“如果你们刚才杀死鬼头的新娘,我也会捏碎你们的脑袋,去感谢桃子吧。”



当收到藏身在镜屋的由纪斗他们发来的短信时,响不由的慌张起来。想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却选择关机,如果桃子当时不是刚好能帮上忙,他会毫不犹豫地殴打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庇护翼。



身为敌人的响竟然救了神无,真够滑稽。



“还太早了。”



想遥望天空低喃。



在本家时已经隐约感觉到神无是华鬼的弱点。但尚缺乏决定性证据。而且华鬼现在下落不明,不适合把计划付诸行动。有时候,必须等舞台整理好才能上演好戏。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起分别前桃子的侧脸。



满脸丑恶笑容,毫不犹豫回到自己设计陷害的人身边的女生——她的意图,响都懂。她以善良的笑容和态度伪装出真诚担心别人的样子,一步步地侵蚀神无的心。



一开始就抱着背叛的打算,桃子才会向鬼头新娘出手。



“恶劣的女人。”



对桃子焦急行动的态度,响不会不害怕,但停不下来。



暂时让桃子自由发挥也不错呢,响这样判断。那女人沉没在黑暗中的心到底装了什么,也许把这些激发出来会是非常有趣的。



响张开眼,视线落在手机上,基本都会用手机跟桃子取得联系,他给她的短信一向简洁明了,最近开始打电话了,但也从不废话。她按照响的期望,提供了不少有效的情报。每次看到那些汇报状况的文字,他都忍不住雀跃。



【三】



时针的短针指向三,回教室拿东西的桃子再次来到执行部的办公室。



“来迟了,对不起,刚好遇到朋友所以聊了一会。本以为他会跟我说什么,谁知道对方忙着找人。感觉好点了吗?”



“嗯,谢谢你。”



用毛巾把洗好的餐具上的水迹擦拭干净,放回原位的神无,擦干手上的水汽,接过桃子递来的书包。



“麻烦你收拾餐具,我才要说谢谢。回去吧?我刚才在教室遇到早咲,他然我送你回去。”



神无安心地点头,桃子高兴地笑了。两人走出办公室,上锁,神无接过桃子手上的钥匙。



“这个你还是给士都麻前辈吧。



看着往前走去的桃子,神无握紧手上那冰冷的钥匙。桃子回头,神无慌忙跟上去。两人下了楼梯,穿过走廊往出口走去。也许是因为正进行“模拟店和部分节目五点就结束”的广播吧,出口附近人流并不多。神无换上鞋子,低头疾步往前走,越过校门后终于舒了一口气。



“神无,要到女生宿舍来吗?”



一直在旁边看着神无举动的桃子,突然提议道。



“今天我能陪在你身边哦,虽然没有点心。”



面对担忧自己的桃子,神无暧昧地笑了笑,然后缓缓摇头。哪怕快一秒,她只是想要到安全地点去。跟遗憾的桃子分别后,她警戒着四周状况边往职员宿舍走去,在宿舍门口看到正在收衣服的萌黄。



“哎呀,今天好早呢……怎么呢?”



“不…那个,这钥匙…是执行部办公室的钥匙。”



“你直接还给光晴不就好了?”



也许那就叫敏感吧,萌黄看到神无沉默的瞬间就明白了,她接过神无手中的钥匙。神无神色严肃地说:



“对不起,拜托你了。”



“……神无,我一直都在一楼,任何时候有事都能叫我过去。”



那温暖而感染人心的声音,让神无迅速抬起头。萌黄沉稳的眼神让神无心神动摇,咬着唇低下头钻进了职员宿舍别栋的门后。乘坐电梯,按下四楼按钮后,推开玄关门,脱下鞋子。



她在拒绝别人的好意。



萌黄肯定很担心自己吧——想到这里,神无不由得自我厌恶起来。面对宛如母亲般照顾自己的人都无法敞开心扉,就这样逃走了。



神无心情沉重地把书包放在自己房间,想把残留在自己身上的不愉快感觉洗掉,她拿起衣服走向浴室。神武蠕动手臂想要脱下制服,肩膀传来真正的钝痛。



放射在镜子里的淡薄肩膀上,依旧残留着点点内出血的伤痕。那一刹那,神无丢掉上衣,以快要摔倒的速度冲进淋浴间,扭动花洒的控制阀。冷水让她倒抽一口气,神无蹲下来,拿过浴巾。她还穿着内衣跟裙子,但白天被由纪斗触摸的地方传来一阵腐化的感觉,神无重点擦拭受伤的肩膀和由纪斗直接触摸过的脖子。



恶心。



无论怎么擦拭神无都没办法冷静下来,只是加重力道,反复摩擦着。如果想要消灭污迹,这样已经很够了,但神无就是不想停下来。她拼命擦拭着,直到雪白的肌肤泛红出血,她还是无法停下来。



终于,她停下来。察觉头上倾注而下的水变得温暖,身体泛起阵阵刺痛,神无打量自己的身体确认肩膀上仍然残留着清晰地牙齿印,她又拿起浴巾使劲擦拭。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口中一溢出呻吟。



直到手臂酸软,神无才明白自己的这种行为于事无补。她双手一软,静静地凝视浴室的瓷砖,颤颤抖抖地站起来,把身上的衣服脱了。直接把衣服放到洗衣机中,擦干身体换上睡衣,走出走廊。



似乎窥准时机似的,电话铃声响遍屋内。蜷缩着身体的神无静静地盯着电话。警戒地看着电话的她终于踏出一步,拿起听筒。



“啊,太好了,你身体好点了吗?我们一起吃晚饭吧?萌黄说很快就做好了。”



水羽的声音自话筒那头传来,让神无颤抖一下。



“神无?”



“我、我想一个人呆一下。”



“……还不舒服吗?丽二很快就回来了,我让他过去给你看看吧?”



“不用了,谢谢你。”



她爽快地回答,挂断电话。



无法抑制的颤抖。



僵硬的手臂放下听筒的瞬间,她以双手堵住自己的嘴巴发出的悲鸣。



他们是鬼——无论怎么装,本质都没变,一旦失去理性就肯定跟其他鬼一样。以前,很多人装作温柔,其实却以背叛者的心态看待她。无数的男人摆出安全安稳的模样接近她,最后却伤害了她。



神无走向玄关,把门上所有的锁都关上,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中,跌坐在地上。她举起沉重的手臂把门上锁,双手抱住持续颤抖的身体。



好一会儿后,她移动到没有家具的房间角落,抱住膝盖,屏息静气。



她是那么渴望死亡,深心死了一切都会终结,自己也能得到快乐。原本以为自己能忍受死亡的痛苦,但现在只要一想到死亡这两个字都忍不住全身颤抖。



就想把自己的心束缚起来似的,神无紧紧抱住膝盖,身体蜷缩起来。



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无论何时何地,危险都会毫无预兆地来临。往昔的惨痛记忆在脑海中变得鲜明,神无知道自己内心的一部分变得冷硬了。



她无言,任由心灵腐朽,静静地眺望眼前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