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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各自的休假(2 / 2)


由于不清楚周围的状况,她轻轻敲了敲卡诺恩的铠甲。但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铠龙移动时的震地声越发加重了骨折处的疼痛,让她几乎流出泪来。但少女拼死忍住了。



这种震鸣慢慢变小,最后完全消失。



卡诺恩也终于发出一声细小的呻吟,从艾尔梅丽亚身上退了下来。



少女这才看清他的状况。



尽管卡诺恩穿着雄火龙套装,但还是受到了严重的烧伤。不过后来并没有留下伤疤,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盾牌和长枪都几乎被完全熔掉,铠甲上的雄火龙甲壳虽然没什么变化,不过用燕雀石制作的部分却已经有些变形。



另一方面,艾尔梅丽亚除了几处骨折以外,几乎没受其



他伤。原本顺滑的金发因为刚才的热浪而有些卷曲、变形。



铠龙此时已经不知去向。



而卡诺恩已经被严重地烧伤,艾尔梅丽亚左上臂、大腿



骨。肋骨骨折,在这种状态下是不可能继续狩猎的。



壮汉在将艾尔梅丽亚的骨折处用夹板固定好之后,让她



吃下了用来镇痛的回复药。在等待药物起作用的这段时间



里,卡诺恩从掉落在不远处的铠龙尾巴和腹部的甲壳那里剥



取了大约六枚铠龙的甲壳。



根据以往的经验.任务报酬是十一枚这种甲壳。



虽然没能完成委托就拿不回契约金,但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些小钱而丢掉性命。知道什么时候该撤退也是猎人的基本常识之一。



当时那些甲壳被搁置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终于变成了



铠龙腿甲和铠龙护径穿在卡诺恩身上。



(不管这一头是不是当时的那家伙)



看着它一边发出巨大的轰鸣一边在岩浆中走动,艾尔梅丽亚轻轻舔了舔嘴唇。



(反正我又不是来杀你的)



不做没有意义的猎杀,这也是猎人的原则。特别是在今天这种没有接受委托的情况下,为了保护自己,绝不能胡乱挥动大锤去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从远处看或许它显得并不是很威猛,甚至看上去有些老实可爱。但实际上它绝不是那种光靠两个人就可以战胜的温柔飞龙。



它摇晃着巨大的躯体,缓缓在赤红色的河川中游荡,无比坚硬的甲壳被超乎寻常的热力烫得不断冒出白烟。而它就像是为了让身体适应这种变化一般,稍稍停了一会儿,然后再次迈出脚步,将整个身体都沉入岩浆之中。



铠龙拥有能潜入熔岩的能力。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这的确是事实。



根据王国古生物书士队里一名叫隆的书士官的记录,铠龙之所以能够这样做,是因为它的内脏器官都集中在身体的中心部位,而外壳和厚实的皮肉对热能的传导又非常慢,因此短时间内不会对包裹在里面的内脏造成伤害。



铠龙喷出热能射线这种行为原本并不是攻击,而只是为了将体内积攒的高热能量释放出来而已。



话虽这么说,不过对猎人来讲这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恐怖攻击这一点并没有改变。



从粘稠的岩浆中忽然跳起了几团橙红色的飞沬,铠龙已经完全进入了熔岩之中,连背上的突起处都已经看不见了。艾尔梅丽亚还是一动不动地监视着那条岩浆河,在确认没有任何动静之后,终于取下望远镜站了起来。



去看看吧。



卡诺恩赞同地点了点头。穿戴着角龙套装的他,因为肩上的那两根长角而显得越发魁梧。



两人走出洞窟.一路小跑着绕过了岩浆流.朝前面不远处的岩石裂缝冲去。



以前这里曾经是岩浆的另一个出口,现在则已经完全冷却,变成了一条发出深黑色光泽的小道。



发现入侵者的巨蜂立刻朝他们靠了过来。



(真烦人)



尽管已经稍稍加快了速度.但艾尔梅丽亚还是因为这种声音而感到不舒服。这种似乎无处不在的恶心飞虫最喜欢在猎人剥取材料时飞过去捣乱。



虽然很简单就能干掉.可又担心它临死时发出的尖叫会把铠龙引回来,所以还是躲开比较好。



岩石裂缝的宽度只够一匹马在里面行走,只要进到里面就不用担心巨蜂会追进来了。那里直通热能的中心火山口。



艾尔梅丽亚并没有在附近见到其他生物,比如传闻中出现在这附近的雄火龙。



穿出岩缝后,刚走不远就看到左前方有一条小路。但路的一旁是山壁.一旁是悬崖,不断喷出的岩浆几乎充满了两人的视野。



汗水瞬间便涌了出来。



大小姐。卡诺恩从腰间的小口袋里取出一个装着乳白色液体的小瓶交给艾尔梅丽亚。



拔掉用蜡封好的软木塞之后,少女一口气喝干了里面的东西。



就像薄荷一样的清凉味道瞬间在整个身体之中来回流淌。



当然.周围的温度其实并没有下降。不过明显感觉到脱水症状得到了有效的缓解,而且体内多余的热量也迅速被排出体外。



这种东西叫冷饮。



虽然猎人需要的大部分药品都是由自己来调和的,但这东西是个例外。



谢谢。将空瓶交还给卡诺恩后,少女抢先走在了前面。艾尔梅丽亚在空地尽头停了下来,并没有转身走上左边的小路,就在原地卸下了大锤和背包。



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一块像尖角一般的巨石。少女轻拂了几下岩石那粗糙不平的表面,发现上面没有被人采掘过的痕迹,期待之情立刻充满了她的胸口。



站在她背后的卡诺恩也把武器和背包放在地上,摘下头盔.从大口袋里拿出铁镐递给了艾尔梅丽亚一把。少女接过工具.两腿前后开立在岩壁前站稳,然后猛地向前一挥。



火花飞散,从岩壁上落下了一块矿石。



从石头上闪着蓝色的微光这一点来看,那大概是一块燕雀矿石。不过艾尔梅丽亚连看都没看它一眼。



今天可不是为了找这种东西才来的。



卡诺恩默默地把它捡起来装进了口袋里,然后继续挥动手里的铁镐。



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不停地将一块块岩石从岩壁上敲下来。



少女不知道卡诺恩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她是带着一种祈祷一般的心情在一次又一次地敲击这块坚硬的岩壁。心里面一直在喊出来啊!出来啊!



终于,用冷饮冷却下来的身体又冒出了汗水,两人周围已经堆满了碎石块。其中有许多像燕雀石,大地结晶之类比磨刀石要好很多的研磨矿石。卡诺恩挨个把它们捡起来之后,转身对艾尔梅丽亚说:大小姐



这句话混在岩石碎裂的噪音中,带着不同寻常的固执传到了少女耳朵里。即便感觉到这一点,她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只是把头转过来对着卡诺恩。一颗晶莹的汗珠正好滑落到她的脸颊附近。



嗯?



吉格这个人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艾尔梅丽亚一边敲击着岩石,一边询问卡诺恩。不过他并没有回答。只是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忧,然后略显焦躁地狠狠挥了一下铁镐。



(那家伙又干了什么蠢亭吗))



艾尔梅丽亚开始回想吉格到目前为止所犯的种种错误,不过实在想不出哪一个能让卡诺恩作出这么严肃的表情。不过她还是老实回答了刚才的问题:那个好像慢慢变得可靠了,是吧?



卡诺恩还是没有开口。



没办法,少女只好继续说道:思最开始看到他使用大剑时那个又笨又慢的样子,我真担心自己会被他砍死。不过很快他就掌握了距离感和节奏,所以就现在来讲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吧。而且弗雷迪奥也说,他最近居然能无师自通地懂得了配合枪手的射击线路来调整自己的站位.这种进步相当惊人。不过为了防止他太得意,吉格问起时千万别告诉他。



不过卡诺恩仍然一个字都没说。这种沉默似乎在对少女说我不是问这个。



艾尔梅丽亚也变得有些不安起来。



到底是什么啊?



这种不安终于化为语言表达了出来。没办法,本来想专心采掘的,没把话说清楚是卡诺恩的错。他很少这样的。能让卡诺恩变得吞吞吐吐的话题究竟是什么呢?无论怎么想答



案也只有一个



(可能是跟我的身世有关吧)



一年前在米纳加鲁迪的猎人集会所侵占事件中,发生了一件给艾尔梅丽亚带来极大;中击的亭。



那就是她知道了卡诺恩原来是一名通缉犯,而且罪名是诱拐了一位贵族家的千金小姐。



据卡诺恩说,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对他有恩的艾尔布雷福特家家主死后,家主与爱妾所生的女儿就成了第一继承人。如果卷入这种贵族家庭的权利斗争之中,她铁定会被暗杀。所以卡诺恩为了保护这位小姐,顶着诱拐的罪名将她带走了。



他是这么说的.艾尔梅丽亚也相信这种说法。



像这种即使背负污名也在所不惜的事,的确很像卡诺恩的作风。



虽然壮汉说那位小姐早就因为疾病而去世了,但艾尔梅丽亚却一直在想那会不会就是自己。她并不是那种整天想着变成公主、变成富家大小姐的少女。因为她对猎人这个职业相当满意,就算有谁来劝她,她也不会轻易放弃。



比起那种穿着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的裙子在大理石舞池里和着音乐跳舞的生活,她更喜欢在草原上钻到火龙的腹部下面去挥动大锤。



不过她认为自己就是那个被诱拐的女孩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卡诺恩一直在教导她繁杂的贵族礼仪。这些东西本来和猎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卡诺恩却不厌其烦地坚持着他的说教。



虽然她也很想直接问问卡诺恩为什么要这样,但心中那份对他的绝对信任又坚信他决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而在听到诱拐事件的那一瞬间.她对这个疑问产生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卡诺恩有时会说: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也不用担心今后的生活。



原本以为那只是作为与死神为邻的猎人所应有的觉悟。但在知道了那件事之后.艾尔梅丽亚就认为他的意思是总有一天会把自己送回那个叫什么艾尔布雷福特家去。



(就算是这样我也会拒绝的。我还不想结束这种猎人的生活。不过他最开始问的是吉格哎?)



艾尔梅丽亚还是没想明白,于是又变得焦躁起来。



这样下去可能再怎么挖也找不出什么好东西。虽说挖矿是一项很靠运气的工作,但如果不集中精神的话好运气就会从身边溜走了。



艾尔梅丽亚停止了采掘,卡诺恩连忙回过头来看。



他顿了一下,发现少女没什么异状之后,又转过身继续凿击岩壁。



少女看了看那些碎石,然后把视线移到卡诺恩身上:



有什么话就清楚地说出来。



这次卡诺恩完全停了下来。



你这样搞得我根本没办法专心干活儿啊。吉格他到底怎么了?还是说这只是个幌子,其实你想谈我的亭?



艾尔梅丽亚想,他应该知道我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位被诱拐的小姐。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把话挑明。



卡诺恩就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在低声念叨了几句之后,终于放下铁镐,对面前的金发少女说;大小姐他那如岩石一般的脸上满是清晰可见的忧郁,那么我就清楚地问你,你觉得吉格这个人怎么样?



我不是说过了吗



不是从猎人的角度巨汉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而是作为一个男孩子。你觉得他怎么样?



艾尔梅丽亚不解地歪着脑袋,猜不透他到底想说什么。



(作为一个男孩子?)



想到这,少女脑海中突然清晰地浮现出吉格背着大剑回头朝她微笑的情景,他那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似乎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艾尔梅丽亚在这一瞬间忽然感觉自己的脸就像没有喝冷饮似的.烫得仿佛要冒出火来。



(什、什么啊)



实际上这种情景她应该一次也没有见过,而且吉格的牙齿也根本不会发光。



当她回过神时,发现卡诺恩的脸变得更加严肃了。



我不同意。巨汉缓缓摇了摇头,大小姐你是在满是成年人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对他的心情更多的只是好奇而已。还是请你尽早放弃吧。而且在狩猎这种互相以性命相托的合作中,更是很容易产生这样的错觉。但请你相信,那绝不是真正的感觉。大小姐,请你三思-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艾尔梅丽亚在带着焦急和疑惑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立刻就明白了卡诺恩是什么意思。



不过即使在她第一次和雄火龙交手时也不像现在这么慌乱:你、你是说我对吉格有你说什么傻话!像他那种臭小子!别,别开玩笑了!



别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艾尔梅丽亚带着绝不能再提起这个话题的坚决朝卡诺恩摆了摆手,然后高高地举起了铁锹。



可不知怎么回事,她又一次不自觉地想起了吉格那张脸。



别,别开玩笑了!



少女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铁镐之中,用力向下一挥。



镐尖深深地插入了岩壁之中,引起一大片龟裂。那些脆化的岩石表层因为这种冲击而大块大块地掉落下来。



(啊)



表层下面出现了一块不同于其他岩石的深黑色物体,就像传闻中的锈块一样。即便身处在这种地狱般的炎热环境之中,但艾尔梅丽亚还是因为兴奋而起了鸡皮疙瘩。



一瞬间,关于吉格的所有事情都从她脑海里消失了。



回头一看,发现卡诺恩的双眼之中也闪耀着期待的光芒。



两人慎重地剥掉锈块周围的土石,当它的全貌展现在他们面前时,期待立刻变成了喜悦。



成功了!



艾尔梅丽亚高兴地朝卡诺恩跑去.但随即被从他身上传出来的强烈汗臭味给熏得退了回去。不过卡诺恩似乎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从锈铁块的形状上判断,毫无疑问这是一把铁锤。这个东西才是他们来到火山地带的真正目的。



稍稍退开一段距离后,艾尔梅丽亚微笑着说道:回去吧,接下来就看我们的运气了。



的确,如果不拿到铁匠铺去加工的话就不知道最后的结果。



但艾尔梅丽亚却有这种自信眼前的这个东西肯定就是用古代失落的技术制造出来的!



(这就是被甩了的感觉吗)



弗雷迪奥站在横跨小河的圆木上不断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但此时,从那个橡胶质的毒怪鸟面甲下面却传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样。



虽然还是像平常那样,从头到脚都是毒怪鸟套装.但今天他身上多了一件平常从不会装备的胸甲。



本来身材苗条的弗霄迪奥在穿上肥大的毒怪鸟链甲后,就像一颗几乎和一个成人差不多高的木桶型大爆弹一样。与别人组队时当然不用对防御力太过在意。但独自狩猎时就不一样,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得靠自己一个人完成。



以掩藏身形狙击敌人为基本原则的枪手必须尽全力避免与目标进行近身战。



在袭击一些集体行动的小型食肉类怪物或是昆虫时,枪手经常会被它们的同伴发现而遭到攻击。



这个时候就要改变位置,拉大与他们之间的距离,然后重新进攻。不过在没有同伴帮助的情况下也很有可能会被它们追上.从而遭受意外的打击。



这时候如果没有穿胸甲,很可能会被凶猛的怪物杀死。



就算再怎么难看,再怎么笨重也必须得穿。



(算了,也不是一件好事都没有。)



这或许在其他枪手看来没什么吸引力,但对弗雷迪奥来说,将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包裹在毒怪鸟套装之中这件事本身就是极致的幸福。



在组队狩猎时,由于不能太过拘泥于自己的兴趣.习惯,所以为了提升游击的效率,他从不穿胸甲。但实际上弗雷迪奥希望不管是胸口也好,后背也好,每时每刻都能充分体会到橡胶质皮肤那种独特的粘滞感。



而单独狩猎就能轻松地达成这个愿望。因此才会有那么多不喜欢和别人组队的猎人。



但他最后并没有选择独自一个人。因为他明白只有不停地忍耐,直到这种渴望已经积蓄到一种不得不发的阶段时再释放出来,这样才会产生足以让他陶醉和铭记的真切感动。



而且和艾尔梅丽亚组队也的确是一件愉快的事。掌握决定权的她绝不会接受简单的委托。因此自己所承担的责任跟在之前的那个队伍中比起来可谓是天差地别。



如果我搞砸了同伴就会死这种状况其实是很少发生的。但在艾尔梅丽亚的队伍中几乎每一次都会遇到这种情况。



大概是因为艾尔梅丽亚已经习惯被人保护和支援了吧。她对弗雷迪奥的技术没有丝毫的怀疑,坚信枪手会清除掉所有接近她的杂鱼,从头到尾都只针对主要目标进攻。即使有巨蜂已经从背后飞到了她能清楚听到拍动翅膀声音的地方,艾尔梅丽亚也根本不会转过来料理这只讨厌的昆虫。



如果不能对这种信任有所回报.那弗雷迪奥就算不上是一名合格的枪手。因此那份对同伴的责任。夹杂在每一发子弹之中的紧张感,跟之前所有的队伍相比都要重得多。而恰恰是这种压力让他无比兴奋。



吉格加入后,这种趣味更是成倍得以增长。那个少年就像扔进水里的海绵一样迅速地成长起来,而那位性格倔强,得势不饶人的艾尔梅丽亚也在与吉格的接触中慢慢开始露出许多只有小孩子才会有的可爱表情,这种变化也是趣味的一部分。



看着他俩的变化,不知不觉已经整整一年没有休息过。他终于忍不住了。



想要观赏毒怪鸟那美丽的身姿,想要倾听那悦耳的叫声,想在以命相搏的战斗中完完全全地感受整个她。带着这样的想法,弗雷迪奥从米纳加鲁迪坐了十天的马车来到这片热带雨林里.但是



左等右等,毒怪鸟就是不肯出现。



虽说没有接受集会所的委托,所以能不能遇到全凭运气。但弗雷迪奥却历来都坚信自己能够见到她。



不过这一次,他有些动摇了。



(这回也让我等得太久了)



此刻他那充满悲伤的胸口难过得就像是要裂开了一样。如果不是被毒怪鸟那独特的气味所包围,他一定已经哭出声了。考虑到回去所需要的时间,仅仅只能在这里多待几天了。(再搜索一次吧)



弗雷迪奥一边透过面甲上的细缝警觉地监视着四周,一边踩着圆木走到了河对岸。



涨水之后的小河水流湍急。昨晚从山地方向传来了几声雷鸣,大概是上游降雨了吧。



身穿毒怪鸟套装的枪手走在满是椰子科树木的丛林里,踩着脚下铺了一层腐烂树叶的潮湿土地不停前进。忽然,除了不远处小河的流水声以外,他还听到了巨蜂那拍打翅膀的嗡嗡声。



(还真是麻烦。)



弗雷迪奥停下了脚步,从背上取下他最爱的轻弩强击火炮。将它展开后稳稳地握在手中。与平常不同,武器上装有可调节放大倍数的瞄准镜和加长枪管。这是用于远距离狙击的形态。



紧接着,他打开腰间的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一级普通弹装进弹仓。然后半蹲在泥地里,将枪托稳稳地抵在肩膀上。用一只眼睛通过瞄准镜朝前方望去。



十字状细线的交叉部位出现了三只毫无警觉,正在缓慢游荡的巨蜂。弗雷迪奥看准机会,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枪声响起的同时,抵在肩部橡胶质皮肤上的枪托深深陷了进去,冲击力都被它吸收了。



一颗被包裹在淡蓝色烟雾中的子弹壳跳出了弹仓,



子弹并没有击中任何一只目标.而是从它们的缝隙中穿了过去。察觉到危险的巨蜂们赶紧四散逃开。



尽管那些家伙像不懂事的小孩儿一样讨厌,但现在没功夫理会它们。弗雷迪奥将枪口上扬,正准备站起身来。但从侧面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几下刨地声。



回头一看,发现那是一只长着尖长獠牙的大野猪。这只一直在草丛里睡觉的猛兽大概是被刚才的枪声惊醒了吧。



从那猛力刨地的姿态就能看出来.它现在非常生气!



还没等弗雷迪奥做出躲避的动作,大野猪已经开始了冲锋。目标正是眼前这名打扰他休息的不速之客!



(来不及躲了!)



枪手连忙把手中的强击火炮当成盾牌举起来护在胸前,从而躲过了獠牙那致命的一击。



但弗雷迪奥也不是一点损失都没有。



凶猛的冲撞先是让他全身一震,弹起的枪身竟磕到了他的额头上,眼前随之一花。可调节放大倍数的瞄准镜已经被完全撞碎,连强击火炮的枪身上都出现了细小的龟裂。



(唔,糟了)



出现在被撞飞的身体下面的并不是土地。



尽管他明白那条混浊的茶色溪流就像是一个在等待猎物的怪兽一样向他张开了巨口,但此时的弗雷迪奥什么也做不了。



跌进水里的一刹那,枪手发现自己就快要失去意识了。



他拼尽全力想要保持清醒,但记忆中最后的触感是不断有水流进面甲和脸的夹缝之中在那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