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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1 / 2)





  苏青在顾渊回神的一瞬将手上的力量又稍稍重了些,蹙着眉心看着,却又不知道在说什么。

  前一刻那样的神情,用是让人有些不愿意看到的感觉,至少在那一瞬的顾渊让人感觉格外的陌生且遥远,让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有种如果不牢牢把握就会彻底消失的错觉。

  顾渊的视线落在互相交缠的指尖,稍稍一顿,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覃姑。眼里的神色微微一晃,他的声色低沉:“放心,我不会给他再次出现的机会。”

  “冥顽不灵!”覃姑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怒意,扬起拐杖狠狠地就是抬手抽来。

  这一下下手极重。

  苏青吃过这杖打的苦头,自然知道有多少吃痛,何况此时覃姑偏偏又是一副怒极的神色,就下意识想把顾渊往后拉去。

  本以为这种堂而皇之的突袭,对他这样的伸手而言躲得极是容易,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顾渊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就这样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么毫不留情的一杖子。

  苏青怎么都不曾设想,这天下居然还有可以这样不留情面地抽打摄政王的人存在,陡地僵在那里,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然而,覃姑一杖过后还没收手的意思,接连又连连抽了好几下,每一下重重砸在顾渊的身上、臂间。

  他只是微微拧了拧眉,依旧没有挪动半分。

  依稀间,有微稠的液体自手臂间渗出,染上衣袖,渐渐地粘在一处。

  “覃姑,要责怪就请怪我,不要责备师兄了。”柳芳华终于按捺不住地上前求情,想要用剑鞘拦开木杖,然而在覃姑面前不知道为何,本来利落的伸手却显得格外笨拙木讷。

  去势在木杖的引领下去势生生一转,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挑落到了旁边的地上,覃姑冷冷地瞥过她一眼,面有讥色:“要不是我此生不想牵扯到柳家的事,你以为就真不敢动你了?要想插手管我,就算是你爹在这,恐怕也需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柳芳华的脸色骤然煞白,嘴唇紧紧抿起。

  苏青见覃姑还真没完没了,这边又拉不动顾渊,心一横就干脆一脚踏出去挡在跟前,不偏不倚地受了再次落下的这一杖。

  这一下好似感觉到一阵皮肉撕裂般的生疼,眼圈微红,倒吸一口冷气的瞬间,陡然挤出几滴眼泪来,声色凄楚地泣诉道:“我的好覃姑,你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打啊!奴家这皮糙肉厚的都受不了这么一下,何况是老爷了。你这没轻没重地下手,万一让老爷落下什么病根可怎么办呢!”

  说话间,她有意撩起袖子来,露出了胳膊上清晰分明的淤青,连她自己看着都感觉疼。

  一道白影豁然掠来,径直挡在几人中间,关切地轻轻触了下伤处,见苏青顿时一阵龇牙咧嘴的吃痛模样,就再也不敢多碰了,回过头来,眸中的神态微微有些不善。好在他还记得与苏青之前的约定,倒是忍了没有径直动手。

  覃姑的脸色略略一动,沉着脸色道:“荀少主是吧?还请让开。”

  荀月楼毫无他想地回道:“不让。”

  苏青生怕弄得太僵,忍着痛想要上去劝架,却已经被人拎起衣襟扯到了身后。

  一抬头,只看见顾渊极是好看的侧颜,在微薄的阳光下依旧毫无情绪,然而他眼里的氤氲褪去,此时是深渊般的眸色,却是平静至极的话语,仿似陈述,是对覃姑说的:“还请相信我。”

  这一瞬,覃姑脸上的表情顿时复杂了起来。

  苏青的眼泪滴溜溜地往下掉着,只不过这回,却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实在痛得厉害,而不只是装腔作势地有意要惹人同情了。

  她心里不由有些骂骂咧咧,默默抬眼瞅着顾渊面不改色的模样,又看了看他已经被血迹黏在了手臂上的衣袖,有些郁闷地咂了咂嘴。

  她才这么一下就已经痛地要骂娘了,这人怎么硬接了十多杖,居然还能一副毫无感觉的样子呢?

  顾渊话落之后没有再继续留下的意思,正当她还在胡思乱想,已经随手拦腰抱了起来,在众人的视线中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荀月楼本想跟上,被柳芳华神色复杂地将拦了下来。

  遥遥的,是玉绯珏气急的笑声:“果然还是鸡飞狗跳好谈情。”

  苏青脸上莫名一热,本想从怀里挣脱下来,然而这样的姿势只要一动就足以触碰到顾渊的伤口,顿时缩在那里有些不敢动了,只能干巴巴地问道:“老爷,这是要去哪呢?”

  顾渊脸色低沉,没有回答。

  直到进了屋子将她放在床边,他仿似未见苏青满脸惶恐的神色,一抬手就将半截衣袖径直撕了下来,露出如脂的肌肤上清晰分明的一大块淤青。

  他的眸色顿时愈发地深邃起来,语调前所未有的悚人:“别让我看到有下次。”

  ☆、第41章 敷药

  苏青在这样满是威胁的语调下愣是不敢反抗一下,便见顾渊转身自屋内的柜子中取出伤药来,拎起她的手,拧着眉心敷药拭上。

  他的动作本就很是小心,却依旧会不时碰到痛处,留意到她沉默中渐渐抿紧的唇角,便更加放轻了一些。

  苏青垂眸看着他那小心谨慎的样子,眼里不由泛上了一些暖意,见他上完药起身要走,慌忙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道:“老爷,你的伤也需要处理。”

  顾渊的手臂上渗出的血液已经开始凝固,黏在衣袖上撕扯着伤口,随便轻轻一动,都足以是剧烈的钻痛。他并不是死人,自然能感受到这种几乎麻木的痛意。只是,心头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压抑,使他有必要借助这些外在的疼痛来让自己清醒,来让他想清楚自己做出的某种决定,甚至可以分散些许的注意,让他不至于陷入一些不愿回想的记忆中去。

  顾渊回头看来,表情无波无痕,道:“不必。”

  苏青拉着衣袖的手却并没有松开,用一脸不愿妥协的神色看着他,坚持地重复道:“还请老爷处理伤口,若不然,万一染上其他问题可就麻烦了。”

  顾渊沉默地站在原地,没有挣脱走开,却也没有就此妥协的意思。

  苏青看着那有些刺激视线的血迹,见顾渊久不动作,就干脆径自起身,将他直接按在了椅子上。

  如他刚才那样一言不发地想将袖子撕下,然而并没有他这样的力气,也生怕这与衣袖黏在一起的皮肉会拉扯地生疼,她只能改变方式,俯身去解他的衣襟。

  顾渊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抬起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最后又在她这幅不接受任何商量的神色中放了下来。

  苏青将顾渊的衣衫褪下,上身就这样一丝|不挂地露在了眼前。

  此情此景,两人离得甚近,因此看得格外清楚,锁骨间的线条流畅有力,她一时间有些移不开视线。分明是一张冷峻禁欲的面容,偏是莫名地让人勾起无限的遐想,实在让人忍不住想要肆无忌惮地看个够。

  苏青一边饱着眼福,一边却也没有忘记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