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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2 / 2)


  白玉堂的好奇心不高,赵臻不想说,他也不是非得知道。这些绕来绕去的阴谋阳谋,听得白玉堂头都大了,忽然觉得赵小臻也挺不容易。常言道[人老成精],其实并非指年纪大,而是经历阅历的累积。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赵臻小小年纪就这么聪明,不晓得吃了多少[堑],遭了多少罪。

  白玉堂摸摸赵臻的小脑袋,“被人这样算计,你生气吗?”

  赵臻正在[阴谋论]的海洋中畅游,冷不丁被白玉堂打断,不假思索地反问:“为什么要生气?他们哄着我玩微服私访,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要哄着他们假装自己不知情。所谓君臣的相处之道,说白了就是你哄着我,我哄着你,大家互相哄着玩儿。”

  白玉堂嘴角抽抽,眼神十分复杂,难以用语言形容。

  赵臻咂咂嘴,“他们哄着我,让我觉得自己是明君;我哄着他们,让他们觉得自己是贤臣。如此[明君贤臣]相得益彰,才是史官笔下君臣相得云龙鱼水的美谈。”赵小臻老神在在,“下面这些学生只能算官员预备役,比起人老成精的京官儿,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并非所有聪明人都适合官场,比如我行我素的白玉堂,比如嫉恶如仇的展昭,比如性格倔强的公孙。

  白玉堂皱眉,“那你还下去,被人当猴耍有意思吗?”

  赵臻眨眨眼,“谁说我是猴子,我分明是耍猴人,我手里拿着猴子想要的香蕉,我知道猴子的计划却假装不知道。然后默默围观猴子们抓耳挠腮,在适当的时候递上香蕉,让猴子们喜出望外,拿出更大的热情抓耳挠腮,这不是很有趣吗?”

  “…………”白玉堂居然无言以对。

  赵小臻欣赏够了白玉堂纠结的表情,才慢悠悠道:“朝中一小半是务实派,他们不会溜须拍马,一颗心为国为民,这类稀有品种需要细心呵护,比如八皇叔包大人王丞相等等。剩下一大半圆滑世故,他们有本事,却只能看到自己的利益,不把本事用在正地方,对于这些[猴子]就要经常摔打。”

  赵臻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下面这些书生,也不全是[猴子],还有需要呵护的[好孩子],以及正在[猴子]和[好孩子]之间左右摇摆的,他们可能是未来的[天子门生],我要对他们负责哒~”

  →_→好话坏话全让你一个人说了,难怪都说[官字两张口],赵小臻不愧是[官头子]。

  白玉堂心塞塞:早知道就不拦着赵臻,让他大头朝下栽下去——永绝后患!

  赵小臻抱着胳膊抖三抖——有杀气?!

  ************

  展昭接管现场后,首先将外围不相干的学生驱散,将参加斗诗的学生集合在一起问话。远远看到白玉堂抱着赵臻走过来,展昭的表情很诧异——怎么把他带来了,不是让你拦着吗?

  白玉堂望天——一言难尽。

  展昭心领神会地拍肩膀——小白,苦了你了!

  赵小臻眯着眼睛,左看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他俩在交流什么?眉目传情?脑电波居然不带我玩儿!(╯‵□′)╯︵┻━┻朕被排挤了!

  公孙来得很快,还带来开封府的衙役维持秩序。

  死者名叫李鸿,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江南才子,李鸿临死前正与[敬之]发生争执。方静安字敬之,正是方才在二楼拼桌的青年,方静安同样是本届会试的热门人选,也是江浙一带有名的诗词书画四杰中的[诗杰]。两人发生争执的原因,主要是李鸿心胸狭隘。

  李鸿虽然心胸狭隘,作诗的能力还不错,这次以[雪]为题一举夺下魁首,还在互评的时候讽刺其它参赛者,言辞非常刻薄。同样参赛的[浓眉大眼]杨继业听不下去了,言道:“你比不上敬之!”

  于是方静安躺着中枪了,被杨继业从二楼拖下来作诗。

  方静安并非争强好胜之人,本来想婉拒,谁知李鸿不识好歹,反而讥讽方静安名不副实、沽名钓誉。方静安脾气再好,也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被人骂成这样还不应战,岂非坐实了李鸿的谩骂,被在场所有考生耻笑!因此方静安凝神静气,提笔作诗,一蹴而就,稳压了李鸿一头!

  李鸿自然不服气,到手的魁首丢了不说,还要被人耻笑。李鸿有理有据,方静安本是后加入的,根本没资格参加斗诗,抢过方静安的诗稿,团了几下就要撕。

  方静安一开始就没打算夺魁,本想点到为止,赢了李鸿让他闭嘴就行。谁知李鸿竟竟如此小气,不管不顾就要撕他的诗稿!方静安是爱诗之人,将自己的诗稿视作生命,一把推开李鸿抢回诗稿,谁知就这么轻轻一推,李鸿倒在地上抽搐两下,居然就死了?!

  书呆子们都惊呆了!

  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很清楚,关键是李鸿的死因。

  公孙大概检查一下尸体,“没有外伤,不能排除中毒或者疾病猝死,具体死因还要仔细查验。”公孙扬声道:“哪位考生与李鸿熟悉,在座有没有李鸿的同乡或同窗。”

  两个明显哭过的学生走上前,其中一个道:“学生和李兄是邻居。”指了指另一个,“这位是李兄的同窗,我们三人虽然结伴上京,但并不是很熟悉……”

  公孙一愣,“怎么叫的如此生疏?”通常情况下,应该互相称呼表字。

  那学生尴尬道:“李兄才高八斗,学生才疏学浅,因此……”众人秒懂!肯定是李鸿心高气傲,看不起才学不如自己的邻居,才不让人家叫他表字。如此心胸狭隘之人,难怪一言不合就动手。

  公孙直言道:“李鸿是否患有先天疾病?”

  两人都摇头,“李兄身体很好,从无病史。”

  公孙点点头,“麻烦你俩跟着衙役,把李鸿的客房收拾出来,将他的物品整理好。然后去开封府登个记,留下联络方式,再给李鸿的亲人写封信,告知李鸿的死讯。”两个学生点头应诺。

  公孙命人抬着尸体回去验尸,衙役向围观人群问话,展昭询问参加斗诗的考生,重点自然是最后接触过李鸿的方静安。方静安脸色煞白,显然吓得不轻,展昭安抚道:“能不能把手给我?”

  展昭是那种远远看去很讨喜,近距离接触可亲可爱,越接触越喜欢的品种。

  方静安虽然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地伸平双手。

  展昭扣住他的脉门,微微一笑,“别害怕啊。”

  方静安一愣,只觉得一股暖流走过奇经八脉,通体舒畅的感觉,受惊后疲惫酸软的肌肉也得到缓解。方静安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股暖流就溜走了,耳边是展昭含笑的声音——“失礼了,按程序要先检查你会不会武功。”

  其实一个人回不会武功,只看手掌就能看出来。练武之人不可能不练兵刃,练习兵刃不可能不留下痕迹,而方静安掌心柔软,只有握笔的手指有老茧,一看就是舞文弄墨的书生。为了保险起见,展昭才会试探他的内力,顺手帮了个小忙。

  方静安赶忙拱手:“多谢展大人。”

  赵臻挣扎着远离白玉堂——太可怕了!白玉堂居然散发出老陈醋的味道,一定是错觉!

  白玉堂收回锐利的视线,低头欣赏鸣鸿宝刀刀鞘上的花纹……

  赵小臻紧紧地闭上双眼——qaq救命!我好像知道太多了!

  展昭查案的时候心无旁骛,没注意到白玉堂的异常,只是一心一意观察方静安。

  “你和李鸿发生争执的时候,有没有哪里不妥?”

  “不妥?”方静安想了想,“他要撕我的诗稿,我一怒之下冲上去推他,他……他似乎有些无力?”方静安皱眉道,“那种感觉就像,你原本用尽全力砸核桃,砸下去才发现是个鸡蛋。我没用多大力气,本以为要和他撕扯一阵子,谁知他轻飘飘的倒飞出去,然后就死了……”

  说道李鸿死了,方静安的表情很茫然,到现在还无法接受现实。

  展昭若有所思,转身询问李鸿临死前,围住他身边的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