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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2 / 2)


  马车外面的银面,点漆似的黑瞳中,幽光连连,唇角微勾,这两人可真是有恃无恐啊,遇到这样的事情,不担心出什么事,还有心情下棋,果然与常人不一样。

  车仗一路进宫,直奔承明宫而去。

  不过车驾驶了一段路程,忽地前方响起了簌簌之声,宫道边隐有吵骂声响起来。

  “你他妈的输了钱抢老子的钱做什么。”

  “我就抢了,就抢了怎么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他妈的放老千,和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就不信今儿个制不了你。”

  话落,两个身影揉成雪球儿似的打了出来,一路直往这边滚了过来,一会儿有人翻上来,一会儿有人翻下去,两个人嘴里不停息的怒骂着。

  “你个贱货,输不起的骚包货。”

  “你比我好多少,你妈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侍候那些阉人,不就是仗着长得可爱点嘛,老子要吐了。”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打到了进宫的九营兵马司的车驾前,银面一挥手,所有人停住了马,他打马上前冷喝出声:“什么人,竟然胆敢在宫中放肆。”

  那两人飞快的醒神,一抬首吓得跪到地上去:“小的该死,小的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有人进宫,冲撞了贵人。”

  “滚一边去。”

  银面冷喝,眼看着那两人吓得屁滚尿流的往一边退去,他一挥手让身后的车驾往前,待到太子府的马车经过,先前一直安稳站着的两个人,有人忽地用力的一推另外一人,那人好死不死的撞在了太子府的马车上。

  那被推的人顺手扔了一个纸团进马车,随之他尖叫连连的怒骂。

  “杀人啦,杀人啦,快抓这个贱货啊。”

  银面策马走过来,腰间弯刀一挥,凌厉的杀气直逼两个太监,两个小太监脸色一白,同时的跪下来:“大人,我们不敢了,你不要杀小的们,小的以后再也不赌了。”

  “滚,再胆敢说一个字,看本统领不杀了你们。”

  “是,是。”

  两个小太监飞快的往后退,直到九营兵马司的人走了过去,两个人才走出来,其中一人一伸手解掉了头上的束发,黑发披散了一肩,映衬得那张白晰清秀的小脸越发的秀丽,身侧的另外一人飞快的开口。

  “公主,你说太子殿下会没事吗?”

  清秀的女子正是皇室的十公主容心琪,容心琪听着身侧太监的话,轻笑:“最近九皇兄能力大涨,我相信他定会逢凶化吉的,何况我们只能指望他了不是吗?”

  身为皇室的十公主,容心琪并没有外人想像的那么好过,她的母妃只是宫里的一个才人,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后来她被指给一个贵人抚养,那贵人又死了,再后来没人愿意养她了,她便在自己的殿阁中长大。

  这样一个不受皇帝重视的公主,在宫中并不好过,处处受欺负,连各宫各殿受宠的奴才都比她这个主子好。

  既然不能指望别人,她只能指望自己了,所以她才会找到了皇后,愿意帮助皇后做事。

  先前的一出闹剧,根本就是她故意使出来的,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送纸条给太子容臻。

  此时,太子府的马车里,容臻拿着纸条,缓缓展开,只见纸条上写着,今晚皇上的嗜睡症忽生异常,咳血,三皇子容玄和秋驸马进宫,却在承明宫发现一个行迹可疑的太监,后跟踪这个太监,发现太监在承明宫后花园内念咒烧纸人,三皇子容玄和秋驸马因心中有疑,所以下令把这太监抓捕起来,太监畏罪自杀,三皇子和秋驸马在后花园的地下挖出了四具血偶人,上有皇上的生辰八字。

  纸条上的内容写到这儿,未再往下写,但是容臻已经知道今晚老皇帝所唱的是哪一出戏,巫咒之术,历朝历代的皇家最忌讳的莫不是这巫咒之术,这巫咒之术又害死过多少条人命,没想到今日老皇帝竟然把这巫咒之术的招数用在了她的头上。

  容臻唇角勾出血腥之气,老皇帝果然够狠毒,够残忍。

  马车里容凛的脸色笼罩着冷霜,沉声开口:“皇上为了杀殿下,竟然使出这样的毒计。”

  无论如何,他不相信容臻会使这样的咒术,所以这是老皇帝自己使出来的招数,真是毒辣,这种事落到谁的头上,一般只有一条死路,马车里,容凛眉微蹙,周身拢上冷霜,沉声命令暗处的手下弦月:“弦月,立刻到承明宫查探情况,一有情况立刻来报。”

  弦月闪身便走,这里容凛问容臻:“殿下,你可有什么想法,我们两个人合计合计,务必要在进承明宫前,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来,如若本王猜得不错,皇上这次所做的咀咒血偶人,所用的布料定然是东宫太子府里的东西,这样才更好的算计殿下。”

  容臻眼神一亮,想到一件事:“老皇帝肯定用的是开罗国的贡锻雪丝锦,上次太后寿辰,开罗进贡了两匹雪丝锦,太后赏了一匹给本宫,又赏了一匹给德妃,听说德妃当时便用这雪丝锦给太后做了一套春裳,德妃的雪丝锦已经用完了,那么只剩下本宫手里的一匹雪丝锦,老皇帝怎么可能不利用这次的机会。”

  容臻说完,容凛的眼神幽幽的亮了,邪魅的声音越发的暗磁冷沉。

  “不出所料,你宫中库房的雪丝锦定然少了一些,皇上若是从太子府中搜出这少了一些的雪丝锦,你的罪一一。”

  容凛说到这儿,脸色陡的变了,飞快的开口,命令外面弦夜:“弦夜,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进荣亲王府,把府里的一匹雪丝锦取了来,送进太子府,把太子府里的雪丝锦送进荣亲王府,另外,把荣亲王府少了一些的雪丝锦烧掉一些,并安排下去,前几天库房走火,所以雪丝锦被烧掉了一些。”

  “是,王爷。”

  弦夜欲走,容凛又唤住他:“让太子府的郑大太监派人盯着那进太子府搜查的太监,以免他们动什么手脚。”

  “是,王爷。”

  弦夜不敢耽搁,闪身便走,直奔荣亲王府而去。

  马车里,容臻眯眼望向容凛,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自然看出来,容凛是全心全意帮助她的,如若,如若他知道她这个他一心捧着的东宫太子其实是个假的,他会不会也如秦灏一般转身便走呢。

  容臻轻笑起来,有时候太重视了,等到想抽身的时候,便会心痛,所以大部分时候,她不敢放太深的感情。

  可能有些人认为她无情,可是只有她知道,不是无情,只是怕用情太深,最后伤的那个人是自己,就好比自个的父亲,好比自个的妹妹,她爱他们,可是最终却被击得遍体成伤,所以后来,她再也不敢用情。

  “容凛,你怎么正好有开罗国的贡缎雪丝锦,若是扯出你们荣亲王府的雪丝锦,会不会给荣亲王府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必竟这雪丝锦是开罗的贡品,若是老皇帝怀疑你和开罗私下有来往怎么办?”

  容凛摇头,眸光深幽,伸出手轻揉容臻的头,举止宠溺/

  容臻一瞬间有些呆,这人,怎么说着说着便动起手脚来了,而且她不是小孩子了。

  她往后一退,让了开来,容凛轻笑。

  “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这两匹贡缎,乃是开罗的五皇子对本王的谢礼,上次太后寿辰,开罗国的云阳候府的小郡主萧月香当街打伤了人命,是本王调解了此事,这五皇子为了感谢本王,所以送了两匹雪丝锦的贡锻给本王,这件事在大历是有目共睹的,皇上也知道这件事,当时他还嘉奖了本王,只是他们不知道五皇子送给本王的谢礼,竟是两匹雪丝锦的贡缎。”

  容臻听到容凛如此说,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随之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那你说前几天库房失火,若是老皇帝查证,岂不是露出破绽了。”

  “哪里来的破绽,荣亲王府的小库房前几天确实走水了的,看来你是老天庇佑的贵人,生来注定是我大历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