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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1 / 2)





  “还紧张吗?”木宛童替她将一头青丝用青色的发带捆了。

  宁昭摇摇头,她换下了一身男装,换上女装,倒是有些浑身不自在,但好歹不会觉得一身粗布麻衣去见沈大老爷而失礼了。

  木宛童喜欢宁昭的性子和文采,自然对她友善,何况沈晰遥也喜欢宁昭,就算爱屋及乌,木宛童也讨厌不起来宁昭。

  “你放心,我舅舅是个惜才的,人也不严厉,你不要害怕。”木宛童宽慰宁昭,见她手沁着薄汗,又有几分凉意。

  宁昭身体僵硬,那日沈大老爷用茶杯怒砸夏侯召她可是在场,脾气好?温和?怕是在骗鬼哦!明明那样凶巴巴的一个老爷子!

  却还是感激木宛童的好意,冲她僵硬的笑了笑点头。

  “你不是要做第一个站在朝堂上的女官吗?平常胆子大得很,都敢爬墙,怎么见我舅舅就不敢了?这样还怎么成为第一个女官?”木宛童捏了捏宁昭白嫩嫩的脸,同她打趣,让她多少放松一些,至少不要僵着脸。

  宁昭握着木宛童的手,重重点头,她不能怕!她可是要成为第一个女官的人!让天底下的那些男人都看看,她们女子不是只能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宁昭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她还是感激木宛童,若不是木宛童劝说了沈夫人,恐怕她连沈家的门都进不了,何谈见沈大老爷,进西府学习,她一定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那我走了!”宁昭雄赳赳气昂昂的起身,一副要上战场的壮烈模样,一边走着一边冲木宛童摆手。

  “诶呦!”

  门口传来一阵扑通声。

  木宛童急急忙忙过去查看,就见宁昭被沈晰遥撞在地上,捂着脑袋,沈晰遥则是捂着自己的胸口,咳嗦了几声,明显被撞得不轻。

  “妹妹,你房里什么时候有这么莽撞的丫鬟了?嘶……

  脑袋还挺硬。”沈晰遥龇牙咧嘴的感叹。

  “谁是丫鬟了?”宁昭揉着脑袋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尘土。

  沈晰遥听着这声音就觉得熟悉,连忙用扇子挑了宁昭的下巴,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还要去找舅舅,别耽搁了。”木宛童推了把宁昭。

  沈晰遥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宁昭的背影,就算已经见不着人了,还呆愣愣的朝着院门方向去看。

  “三哥!你看什么呢?”木宛童在沈晰遥面前扬了扬手臂,这才让沈晰遥回神。

  沈晰遥手足无措的指了指宁昭的放向,又指指自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过了许久,只干干巴巴的问出一句

  “她怎么是女的?我宁小兄弟呢?”

  “你小兄弟没了,倒是有个宁姑娘,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姑娘家,就你一人整日的不着调,还错把人家当男儿身,一口一个小兄弟。”

  沈晰遥被木宛童一句话呛的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尴尬的转移了话题“方才夏侯召走了……”

  “我知道……”

  “那你怎么不去送送他?人家姑娘见着夫婿都是一股娇羞劲儿,恨不得和夫婿多待一会儿,你怎么就一点……一点意思都没有……”沈晰遥这样说起来,才发现木宛童提起夏侯召的时候极少有像旁的姑娘那样害羞的时候。

  害羞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

  他脑袋里冷不丁冒出一个骇人听闻的想法,将一张俊脸凑在木宛童面前

  “妹妹,你看着哥哥的眼睛,你认真回答我!”

  木宛童将沈晰遥的脸轻轻掰到另一边“三哥你要问什么就问,不要离得这么近。”

  沈晰遥将木宛童的脸又掰回来,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小声试探着问道“妹妹啊,你是不是压根儿就不喜欢那个夏侯召,都是他逼迫你的!要是这样,你跟哥哥说,哥哥给你做主!谁都不能威胁你!”

  “没有,三哥你想多了。”木宛童柔声安抚着沈晰遥。

  她这个三哥哥自小脑子聪明,所以难免会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有时候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都能联系到一起去。

  还记得小时候,舅舅让他写篇策论,简论大禹治水,沈晰遥硬生生掰到李白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最后还能强词夺理说是大禹水没治好,留下了黄河这淤泥滩子。

  舅舅气的罚他一个晚上没吃饭,让他好好反省。

  沈晰遥不死心,拔高了音量“怎么就胡思乱想了?你就实话实说,夏侯召怎么威胁你了?”

  “沈三公子觉得在下是怎么逼迫童童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慢又凉薄的声音,一听就是夏侯召,这世上除了他,再没有人能将普通的一句话说得让人遍体生寒。

  沈晰遥注意到木宛童眼睛一亮,便退后一步,心里放下了,童童心里也是喜欢夏侯召的,并没有逼迫,只是这感情藏的深了些,不轻易表露。

  沈晰遥不服输,挑眉看回去“夏侯将军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进了内宅!”

  “只是放心不下妻子,所以来看看。”夏侯召那妻子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沈晰遥冷哼一声“亲还没定,舅舅舅母媳妇倒是先喊上了,怎么不见先叫我一声三哥。”

  若木宛童与夏侯召成亲了,夏侯召的确是要随着木宛童喊一声沈晰遥三哥,即便夏侯召还比沈晰遥大了好几岁。

  夏侯召原本来沈家参加木宛童及笄礼的时候,对他态度不算好,他觉得夏侯召桀骜,所以不怎么喜欢。

  后来夏侯召在去广音寺途中救了母亲与阿宛,他便将以往的偏见都推翻了,只以为夏侯召是不善言辞,内心还是个火热的好人。

  结果到了后来,这厮实际上是不怀好心,意图拐走他妹妹,枉费他夏侯兄夏侯兄那样殷切的叫了夏侯召那么久!

  夏侯召的脸色转为黑沉,瞧着已经是极为不快了,他这几日肯为了木宛童对沈家卑躬屈膝已经到了他所忍耐的极限,这是前二十几年都没有的事。

  沈晰遥见着夏侯召的面色不快,隐隐心里痛快,他知道夏侯召愿意为了阿宛或许可以跟父亲他们忍气吞声,但是对着自己,估摸着就没什么耐性了。

  夏侯召越是生气,沈晰遥就越是觉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