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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2 / 2)


  况且就是白庄主再偏心,也不能不认,确实从小到大都是白绮给妹妹收拾烂摊子,他心里门儿清,甚至每每利用大女儿的孺慕劝说她对妹妹诸多包容。

  这会儿他当然不是没有迁怒,可那又如何,说到底小女儿不自量力惹是生非也不是从这一天开始的,他总不能真的把迁怒摆台面上来,给人偏心甚至宠庶灭嫡的话柄。

  只悔恨自己没有约束小女儿,每每闯祸轻轻放过,这下终于遭此劫难,现在后悔都晚了。

  白语见状,只觉得浑身发冷,巨大打击带来的混乱让她看到父亲得知原由却并未责怪长姐时,突然感受到全世界倒塌的绝望。

  然而事情还没完,这时候江洛和江淮走了进来,江洛脸色还有伤,想来是被白庄主修理过。

  白语见到江洛,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扑进江洛怀里:“师兄,师兄你告诉我,我没有出事对不对?”

  “师妹,你,你好好休息吧,别多想。”

  白语分明感受到,师兄的怀抱僵硬,甚至有那么瞬间,充满了排斥感。

  她是真心喜欢江洛的,就是能感受得到那微妙的气氛,整个人眼睛都失去光亮了,怔怔的看着江洛。

  还是余姨娘反应快,她见事情不可挽回,哭着对白庄主道:“老爷,现在阿语怎么办啊?”

  “若不是江少爷怂恿她们姐妹冒险,阿语又岂会吃这大亏?不行,江家必须拿出说法来。”

  “我可怜的阿语啊,一辈子的名声都毁了,这让我们怎么活~~”

  白语终于从打击中回过神来,看着江洛,心里一狠道:“对,若不是师兄你保证万无一失,我又岂会——”

  “我不活了~~”

  说着就要往墙上碰去,江洛连忙阻拦,不说他对白语还是有情分的,要是白语一死,凭白庄主对她的偏疼,那么江白两家必然生出间隙,还怎么图谋以后?

  索性白语也不是真的想死,混乱中,便脱力的被人阻了下来。

  余姨娘意识到,这或许是她一直图谋的机会,虽然令人痛惜,但好在这事本就是江洛牵头,责任全在她。

  即便话头是白语一开始起的,可她是受害人,江洛但凡还要点脸面,还要点君子风度,便不会在责任上面跟白语攀扯。

  于是余姨娘干脆咬牙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现在她名声受损,也不要图嫁个好人家了,你江家得就此负责。”

  说着看着江洛道:“不,是你江大少爷得负责。”

  此话一出,全房皆惊。

  白绮忍不住露出一抹讥诮,也就这两母女,又蠢又毒,后宅手段那套倒是娴熟,可对处境局势就没逼数了,若不是气运缠身,就她们能得善终,还真是奇迹。

  当然这也是白庄主给养大的胃口,在如此混乱之下,刺激得余姨娘终于暴露野心。

  可她也不想想,莫说白语现在是“失贞之身”,就是样样完美,就凭她庶女的身份,便绝无可能成为结两姓之好的纽带。

  这不单单是世家之间的规矩颜面,更涉及到是否与轰天门交恶。

  白庄主就是再偏心女儿,也不可能这么拎不清的,余氏倒也敢开口。

  果然白庄主闻言呵斥道:“闭嘴,这本也是阿语不自量力,你作甚异想天开?”

  只是心里也有所琢磨,阿语前途眼看是要毁了,江家是得拿出点诚意来,至于怎么安置,倒是可以商量。

  江洛也忙到:“余姨,我已经有未婚妻了,阿绮才是我此生明媒正娶的妻子,便是对不起语师妹,也是不能以此赎罪的。”

  白夫人就没这么客气了,上去就是一个耳刮子抽余氏脸上,整个人脸色要杀人一般:“你刚刚说想要谁负责?再说一遍?”

  余氏是真豁出去了,捂着脸咬牙道:“夫人你也看见了,做亲娘的,自己闺女总得做打算,不管怎么样,江家必须得拿出说法。”

  “我昨晚已经去信给祖母。”江洛道:“她老人家历经风浪,想必会有所安排的,余姨何不等一等?”

  白绮挑眉,这倒是,江家当初家主一蹶不振,两个儿子还未长成,就是这个老夫人当机立断将人送来白家,又护的江氏挺过了这些年,手腕心机不可谓不深沉。

  她就说这件事里,怎么透着一股后宅妇人的歹毒套路,原来真正的策划在这儿。

  也是,江洛这会儿还不到二十岁,即便早熟阴险,对人心的揣测也有限,昨晚计划失败,自然迫切想要得到身后的指点。

  时机也巧,这时便有江家的随从拿着一只信鸽进来:“少爷,老夫人来信。”

  江洛连忙打开,看到内容后,整个人松了口气,心里暗道不愧是祖母,这么短的时间便想到了万全之法。

  他和白绮的婚约是绝不能有变的,但白语的交代也不能不给,如果引白庄主生隙,那么婚约的意义何在?

  这次计划落空,便是咬牙,也得把后果吞下去,且白语的安置还不能辱没,那只剩下唯一的办法了。

  江洛将信件递给白庄主,道:“不日主母便会命人带上聘礼。”

  说着他看了眼庶弟,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道:“替淮弟求娶语师妹。”

  白庄主闻言,顿时觉得这也是个好办法,虽说疼爱幺女,想多为她打算,但江淮说来也不算辱没。

  虽然也是庶子,但本身年轻有为,在江湖上已经崭露头角,功夫也并不比兄长弱,就客观条件,便是他偏心女儿也得说是阿语高攀。

  白夫人也是松口气,只要别坏她女儿姻缘,别的便无所谓。

  余姨娘琢磨了一下,也知道想做江洛正妻,确实异想天开了,江淮虽然不如江洛讨喜,但也不错,更何况来日方长。

  白语恐怕与母亲也是同样的想法,总之先把这一关渡过。

  唯独江淮,整个人僵直在那里,明明是他的人生大事,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乎他怎么想,是否愿意。

  然而他知道,祖母做出的决定不可逆转,因为这才是江家将损害降至最低的办法。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他的存在仿佛理所当然的被周围认为是兄长的备用资源,他被督促上进拼命习武是为了给兄长做打手,嫡母不止一次告诉他,他现在能同兄长享受同等待遇,全托兄长福泽,定不可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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