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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


  “是的,先生,有几件事。第一,没有人听到枪声。之前说听到过枪声的那两三个女人不过是想象力丰富罢了——全是想象出来的。毕竟当时烟花漫天,不太可能有人听见枪声。”贾普抱怨着。

  “不能指望这个。你继续说。”

  “昨天下午到晚上,艾伦夫人基本上都待在家里。她五点左右回到家,快六点的时候又出了一趟门,不过只是去巷尾的邮箱。晚上九点半左右有辆车子开到她家门口——燕子牌 豪华轿车——从车里走下一个男人,穿着深蓝色大衣,戴圆顶礼帽,留两撇小胡子,约莫四十五岁,仪表堂堂,带些军人气质。住在这条巷子十八号的司机詹姆斯·霍格说,这个男人以前也来过艾伦夫人家。”

  “四十五岁,”贾普说,“看起来不是拉弗顿—韦斯特。”

  “不管他是谁,反正这个男人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十点二十分左右离开了。他就一直站在门廊里和艾伦夫人说话。詹姆斯·霍格的儿子弗雷德里克·霍格当时就在附近晃,正巧听到了那个男人说的话。”

  “他说什么了?”

  “‘这样,你再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我。’接下来艾伦夫人说了几句,他又说:‘那好吧。再见。’说完这句他就回到车里,开车离开了。”

  “那时是十点二十分。”波洛若有所思地说。

  贾普搓了搓鼻子,说:“也就是说,十点二十分的时候艾伦夫人还活着。接下来呢?”

  “没有了,先生,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住在二十二号的司机十点半到家的,他答应孩子们晚上放烟花。孩子们都在等他——事实上整条巷子的孩子们都在等他。大家围成一团热热闹闹地看过烟花,之后就都回家睡觉去了。”

  “这段时间还有人去过十四号吗?”

  “没有——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那时没人会注意。”

  “嗯,”贾普应声说,“这倒是。好啦,接下来我们得去找那位‘蓄着小胡子、有军人气质的绅士’了。他显然应该是艾伦夫人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我还真想知道他是谁。”

  “也许普伦德莱斯小姐能给我们答案。”波洛提议。

  “有可能,”贾普沮丧地说,“也有可能她选择不告诉我们。我坚信她能告诉我们不少信息,但前提是她想开口。波洛老兄,你怎么看?你刚才和她单独待了好一会儿,有没有在她面前施展你那‘忏悔神父’般的魔力,让她吐露心声?”

  波洛摊开双手,道:“哎哟,我们只聊了聊煤气取暖炉。”

  “煤气……取暖炉。”贾普似乎有些不屑,“你这是怎么了,老伙计?自打过来,你注意的不是羽毛笔就是废纸篓。哦,对了,我还看见你看着楼下的一个废纸篓琢磨了半天。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波洛叹了口气。

  “一本灯泡的产品目录和一本旧杂志。”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有人想销毁什么跟案件有关系的东西,或是其他什么你认为有用的,肯定不可能随意地丢进废纸篓里。”

  “你说得没错。只有不重要的东西才会被随意地扔进废纸篓里。”

  波洛语气谦和,没有理会贾普怀疑的眼神。

  “好吧,”贾普说,“我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了。你呢?”

  “我嘛,”波洛说,“我要继续去研究废纸篓里那些不重要的东西。”

  他一转身就溜出了房间。贾普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的背影。

  “疯了,”贾普念叨着,“一定是疯了。”

  一旁的詹姆森警督保持着礼貌的沉默,但他的脸上已显露出英国人所特有的优越感:外国佬!

  他大声说道:“那就是赫尔克里·波洛吧!我听说过他。”

  “我的一个老朋友,”贾普解释道,“提醒你一句,他可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随和。他这个人一直没变过。”

  “是人们常说的有点老糊涂了吧,先生,”詹姆森警督说道,“哦毕竟,上了年纪嘛。”

  “但我仍然想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贾普说。

  他踱步到写字台旁,不安地望着桌上那支翠绿色的羽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