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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我尝试通灵(2 / 2)


  实在太可怕了。

  那一刻我所体会到的恐怖简直是空前绝后。

  我麻木了,不住地颤抖,一动都不能动,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一点儿都动不了。

  我吓坏了。浑身难受极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扇慢慢打开的门。

  悄无声息。

  马上我就能够看见……

  慢慢地——慢慢地——越开越大。

  比尔·科尔曼悄悄地走了进来。

  他一定是吓了一大跳!

  我害怕地尖叫着从床上一跃而起,蹿到了屋子的另一边。

  他站在那里呆若木鸡,原本粉扑扑的圆脸变得通红,惊讶得张大了嘴。

  “哎呀,哎呀,哎呀,”他说,“出什么事儿了,护士小姐?”

  我只感觉轰的一下就被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天哪,科尔曼先生,”我说,“你吓死我了!”

  “抱歉啊。”他咧嘴一笑说道。

  接着我发现他手里拿着一小束鲜红的毛茛花。那是一种漂亮的小花,在遗址的四周遍地都是。莱德纳太太生前非常喜欢这种花。

  他有些难为情,说话的时候脸涨得更红了:“在哈沙尼买不到花儿之类的东西,可坟墓里要是连朵花儿都没有就太差劲了。我想着我只进来一下,拿一小束花儿来插到那个小瓶子里,她以前桌上的小瓶子里总是要插些花儿的。也算是表示我们没有忘记她,对吧?我知道这看起来有点儿傻,不过,呃,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想他真是个好人。他窘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就像很多英国男人感情用事以后一样。我觉得这是个特别贴心的想法。

  “啊,不,科尔曼先生,我认为这是个特别好的想法。”我说。

  我拿起那个小瓶子,去接了点儿水,然后我们一起把花儿插了进去。

  科尔曼先生的这个举动让我对他油然起敬。他向我展现了他拥有的那颗慈悲之心。

  他没有再问我为什么会发出那样的尖叫,这一点让我不胜感激。我想如果让我解释通灵的事情,实在是显得很愚蠢。

  “你啊,你啊,以后可得记住按常理出牌啦,”我边整理袖子、弄平工作服,边对自己说道,“你根本就不是那块儿能通灵的料。”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我让自己忙于收拾行囊,也无暇再顾及其他的事情。

  拉维尼神父很诚挚地向我表示,我的离开令他感到非常难过。他说我的乐观开朗和与生俱来的判断力对每个人都有很大的帮助。哦,我的判断力!谢天谢地,他不知道我在莱德纳太太房间里干的傻事儿。

  “我们今天还没有看到波洛先生。”他随口说道。

  我告诉他波洛说过今天他一整天都要忙于发电报。

  拉维尼神父的眉毛一扬。

  “发电报?往美国?”

  “我估计是。他说:‘发往世界各地!’但我觉得那只是外国人说话的夸张罢了。”

  话一出口我就脸红了,因为我想起拉维尼神父也是个外国人。

  但他似乎并没有见怪,只是非常和蔼地笑了笑,然后问我有没有关于那个斗鸡眼男人的新消息。

  我说我不知道,也没听别人谈起过。

  拉维尼神父接着问我,莱德纳太太和我是什么时候注意到那个男人的,而那个男人又是如何踮着脚往窗户里偷窥的。

  “看起来很明显,这个男人对莱德纳太太特别关注。”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后来我就在想,这个男人也没准儿是个欧洲人,故意装扮得像个伊拉克人的样子?”

  对我来说,这倒是个全新的想法。我仔细地思索了一下。我想当然地认定这个男人是本地人,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也只是因为他的衣服样式和黄皮肤而已。

  拉维尼神父表示要到营地外面四处转转,尤其想到莱德纳太太和我发现那个男人站着的地方去看看。

  “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掉下什么东西在那儿。侦探小说里的罪犯总是这样的。”

  “我觉得现实生活中的罪犯会小心谨慎得多。”我说。

  我拿上一些刚补好的袜子,把它们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好让男士们进来的时候各挑各的。然后,似乎也没什么更多的事情可做了,于是我来到屋顶上。

  约翰逊小姐正站在那儿,但她没有听见我上来。直到我快走到她跟前她才注意到我。

  但实际上,我早就看出有什么事情特别不对劲儿了。

  她站在屋顶的中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脸上的表情极其可怕。就好像她刚刚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似的。

  这副模样吓了我一大跳。

  要知道,那天晚上我已经见过她难过的样子了,但这次的情形截然不同。

  “亲爱的,”我说着话急忙跑过去,“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她听到我的话,转过头来,站在那儿看着我,但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到底怎么了?”我追问道。

  她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痛苦表情,就好像想使劲咽下什么东西而嗓子又太干一样。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我刚刚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你看起来已经筋疲力尽了。”

  她努力让自己定了定神,但她的样子依然显得很疲惫。

  她仍然用那种可怕的声音说话,就像被什么东西噎着了一样:“我看出来一个人可以怎样从外面进来了,不会有人猜到的。”

  我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过去,但什么也没看到。

  莱特尔先生正站在摄影室的门口,而拉维尼神父正穿过院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困惑地转回头,发现她正用古怪至极的眼神盯着我的眼睛。

  “说真的,”我说,“我没明白你的意思,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但她摇了摇头。

  “现在不行。晚一点儿再说。我们早就应该看出来的,哦,我们早就应该明白的!”

  “你只要告诉我——”

  但她依然摇着头。

  “我要先彻底地想一想。”

  说完她从我身旁挤过去,跌跌撞撞地下了楼梯。

  我没有跟上去,因为显然她不想让我陪着她。我在护墙上坐下来,开始苦苦地思索她话里的意思,但还是一头雾水。只有一条路可以进入院子里,就是经过大拱门。就在拱门外面,我可以看到那个送水的人和他的马,印度厨子正在和他说话。没有人可以从他们身边走过,进入院子而不被他们发现。

  我茫然地摇摇头,又走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