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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美国太太的证词(2 / 2)

  “让我想想。肯定是十点半或者十一点差一刻,她过来看我有没有阿司匹林。我告诉她在哪儿,于是她从我的手袋里拿走了。”

  “你是躺在床上的吗?”

  “是的。”

  说到这儿,她忽然大笑起来。“可怜的人——她心烦意乱的,你瞧,她居然不小心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雷切特先生的?”

  “是的。你知道,在火车上每扇门都是关着的,她错开了他的门,这事儿让她很懊恼。他大笑了几声,我猜他可能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可怜的人,她苦恼极了。‘哦,我犯了个错,’她说,‘这真是让人羞愧。不是好人,’她说,‘他说我太老了。’”

  康斯坦汀医生吃吃地笑了起来。哈巴特太太当即瞪了他一眼。

  “他不是个好人,”她说,“对一位太太说这样的话。这种事是不应该笑的。”

  康斯坦汀医生赶忙道歉。

  “后来你听见雷切特先生的房间里有什么动静吗?”波洛问。

  “呃,不太确定。”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太太?”

  “呃,”她顿了顿,“他打呼噜。”

  “啊,他打呼噜,是吧?”

  “太响了,前一晚我就没睡着。”

  “你被那个在你房间里的男人吓到之后就没听见他打呼噜?”

  “啊,波洛先生,我怎么能听见?他死了啊。”

  “啊,是的,没错。”波洛说,一脸困惑。

  “你记得阿姆斯特朗绑架案吗,哈巴特太太?”他问道。

  “是的,当然记得。那个坏蛋居然逃掉了!啊,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他并没有逃脱,他死了,昨天晚上死了。”

  “你该不是说——”哈巴特太太激动地快从座位上跳起来了。

  “是的,雷切特就是那个人。”

  “哎呀,想一想,太好了!我必须写信告诉我女儿。昨晚我不是告诉过你,那人长着一张邪恶的脸吗?你看,我说对了吧。我女儿总是说:‘只要我妈妈有了预感,你就可以押上所有的钱,准赢。’”

  “你认识阿姆斯特朗家的人吗,哈巴特太太?”

  “不。他们都是上流人士,不过我听说阿姆斯特朗太太是个可爱的美女,她丈夫也很疼爱她。”

  “好啦,哈巴特太太,你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确实很大。可否请你告诉我们你的全名?”

  “哦,当然。卡罗琳·玛萨·哈巴特。”

  “能写下你的地址吗?”

  哈巴特太太一面写着,嘴巴也没有停下来。“我简直不敢相信,卡塞蒂——在这列火车上。我对这个人早就有预感了,对吧,波洛先生?”

  “是的,确实,太太。顺便问一句,你有没有猩红色的丝绸睡衣?”

  “上帝啊,真是个奇怪的问题!哦,没有。我有两件睡衣——一件粉红色法兰绒睡衣,坐船穿很舒服;另一件是我女儿送给我的礼物,紫色的丝质睡衣,本地货。但是你问我睡衣干什么?”

  “是这样的,太太。昨天晚上有人穿着一件猩红色的睡衣去了你的或者雷切特先生的房间。就像你刚才说的,所有的门都是关着的,很容易搞错。”

  “哦,没有穿猩红色睡衣的人去过我的房间。”

  “那她肯定是去了雷切特先生的房间。”

  哈巴特太太撅着嘴,坚决地说道:“我一点都不意外。”

  波洛靠过去。“那你听见隔壁有女人的声音了?”

  “我不明白你怎么会这么猜想,波洛先生。我真是不明白。不过,呃,其实,我听见了。”

  “但是我刚才问你听见隔壁有什么动静没,你说你只是听见他打呼噜。”

  “啊,确实是这样。有阵子他是在打呼噜,至于其他时候——”哈巴特太太的脸红了,“真是不太好讲。”

  “你听见有女人的声音是什么时候?”

  “说不上来。我醒了一会儿,听见一个女人在说话。很明显她就在那儿。所以我就想:‘哦,他是这种人,我可不奇怪。’然后我又睡着了。如果不是你逼问我,我绝对不会向三个陌生的男人提起这种事。”

  “这是那个你房间里的男人吓到你之前还是之后?”

  “啊,你又像刚才那样问问题了!如果他死了,怎么可能跟一个女人说话?”

  “对不起。你肯定认为我很蠢,太太。”

  “我猜就算是你这样的人,也会时不时地犯糊涂。我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卡塞蒂那个魔头。我女儿知道了会说……”

  波洛手脚麻利地帮这位好心的太太把东西放进手袋里,然后陪她朝门口走去。

  在最后一刻,他说:

  “你的手帕掉了,太太。”

  哈巴特太太看了看他递给她的那块小小的棉纱手帕。

  “那不是我的,波洛先生。我的在这儿呢。”

  “对不起,我看见上面有个首字母‘h’,以为是——”

  “哦,真是有意思,不过真不是我的。我的那上面绣着c.m.h.,面料很实用——不是那种巴黎产的高级样子货。这种手帕对人的鼻子有什么好的?”

  三个人似乎都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哈巴特太太得意地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