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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节(2 / 2)


  项述低头看地面,问道:“为什么?”

  “不动如山传人,”温彻说道,“与心灯执掌,乃是除魔应劫的人选,毕竟当年斩杀天魔者,便是不动明王与定光燃灯两位神明,在凡人之中做出的选择。”

  项述捋起袖子,看手上的符文,再一抖,幻化为护法武神,手中现出盾牌。

  新垣平说:“试试罢,如今也找不到比武神盾更好的冶炼材料了。”

  温彻答道:“我总觉得不大可行,算了。”

  项述沉声道:“起!”

  项述全身光芒焕发,注入万妖殿内地面法阵,大门推开,峡谷内正如梦中景象,铸剑台升起,蓝色烈火铺天盖地,环绕深渊,一行悬空石路通往中央铸剑祭坛上。

  新垣平与温彻在祭坛外停下了脚步。

  项述走上祭坛,在那燎天的烈火之中,现出古神发光的身影。

  “首山之铜,不过是轩辕氏所留,守护人间的信念。”

  “金乌终有隐蚀之日;玉兔亦有归退之夜;繁星将有消隐之夜;烈火须有熄灭之时。”

  “电光与雷霆,终有晦暗之夜;骨磷微光,终有弥散之时。”

  项述抬头,喃喃道:“时光无涯,唯心灯光耀如昼永存。两位,今日此处,没有心灯。来到红炉前,为的是另一个请求,请将这炉火赐予我。”

  两名远古的神祇在蓝色的烈火之中分开,各占阴阳之位,深渊炉火席卷项述而旋转。

  “这炉火,即是你的诸般爱恨。”古神不动明王留下的最后一缕意识道:”诸般不甘与执念。”

  蓝色的深渊炉火随着不动明王之声而隐约变得更深沉,昏暗,仿佛将吞噬一切。

  定光燃灯之声缓缓道:“亦是你的希望与勇气,与执着。”

  “这就是你的心。”两名古神同时道:“心火永不熄灭,熔铸万物。”

  项述仿佛早已通过上一次的梦境想通了这一切,那看似造化的红炉,其中的炉火则是铸冶者的信念,与牺牲自己的决心。

  他朗声道:“不错,这就是我内心熔铸自己的烈火,也是星儿的牺牲与挣扎,上一次,星儿用他内心的烈火熔铸了他自己,但这一次,我请求你们将这烈火交给我,我带来了装它的信物。”

  说着,项述抬起一手,朝向深渊红炉。

  寿阳东北方,另一支大军在此处会合,正要南下时,斥候慌张来报,喊道:“活死人!全是活死人!”

  十万魃群已阻塞了去路,与先头部队开始交战。石沫坤、小兽林王高丘夫会合后,马上停下前进的步伐。

  石沫坤喝道:“做好交战准备,全军突破防线!”

  “太多了!”高丘夫冲上丘陵高处,朝下看了一眼,便道,“绕过去!”

  前锋交接处,敕勒军与高句丽军已开始与活尸交战,奈何活尸四下啮咬,虽战力不强,却堆满了去路,就在石沫坤与高丘夫下令撤退时,天际雷鸣滚滚。

  暴雷轰然灌入山谷,犹如海啸一般朝着西南面峡谷卷地而去,白狼载着肖山,肖山一爪牵引雷电,朝大地狠狠一挥。

  方圆十里地面巨震,发出裂天的巨响,滚雷瞬间将所有的魃群清扫出去。

  紧接着另一队人从峡谷外冲杀进来,为首竟是戎装的清河公主,带着最后的两万名鲜卑军,高喊道:“石沫坤大单于!高丘夫大王!随我通过峡谷!”

  “还有魃!”高句丽王吓了一跳,忽见拓跋焱身后还跟着不少魃。

  “自己魃!”肖山大声道,“穿匈奴服、围红巾的都是自己魃,来帮忙的!”

  由多带领卡罗刹山中的魃群,亦赶到了此处。

  三方军队离开峡谷,在孤山下集合。肖山骑着狼,一身驱魔师官服,在阵前冲过,大声喊道:“敕勒川大单于!小兽林王!清河公主!三军将士!”

  拓跋焱纵马,与肖山一同赶来。

  肖山爪中尚且雷电绽放,石沫坤马上就认出了他,喝道:“匈奴王!”

  众人正要下马,肖山却抬起苍穹一裂,示意不必多礼。

  “我是匈奴王,”肖山说,“各部请暂听我调度,转述护法武神述律空决策,稍后随拓跋焱行军,掩袭秦军后阵。”

  众将士齐齐举起武器,高喊一声。肖山驾驭白狼,跃过山岭,带着生力军奔赴淝水战场。

  淝水北岸。

  苻坚的大军犹如卷地黑云,涌向淝水北岸,在岸边十步外停下,马匹嘶鸣,后阵推动前阵,一片混乱,险些将己方兵士在拥挤践踏之中挤下水去。

  一百一十二万大军,实在太多了,中原大地乃至江南,甚至未曾有役能与今日相较,唯一一次动用了百万人的,乃是六百年前,秦灭楚所投入的足足一百万军力。

  而苻坚,几乎是动用了北方所有的兵马,在被蚩尤夺取身躯的十年前,便已开始为此战做准备。

  苻融几次回头,却没有看见苻坚,与慕容垂、姚苌三人相视。

  南岸,谢石、谢玄与桓伊三人,则带着晋国的八万府兵,排队列阵。谢安同样藏身于后阵,不与敌军朝向。

  “陛下有令——”传令兵道,“这便进军!不可延误战机,开战且便宜行事!”

  阵前数名大将与听见传令的士兵们开始骚动,苻坚显然未有亲自指挥的打算。

  “怎么办?”苻融难以置信道,“这就打?”

  御林军拱卫之处,淝水北岸平原满布骑步兵,人山人海的后阵中,苻坚一手虚按身前,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皇帝在弄什么玄虚,只有陈星清楚知道,蚩尤按住他的那一手,若有千钧之力,令他无法挣脱。

  “你就这么放心,将军队交给他们么?”陈星直到此刻,还努力地镇定着,笑道,“已经输过一次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苻坚沉声道:“孤要的,只是死亡,秦军杀晋军,晋军杀秦军,在孤眼中,又有多少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