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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9)(2 / 2)

  公孙谌感觉到怀里的温暖,那脆弱的呼吸颤抖着、瑟缩着,分明畏惧着这份严寒,却在昏迷的时候还下意识往他怀里钻。

  在看到那张苍白面容时,肆意扩张的冰雪仿佛得了什么禁令,在僵持了瞬息后突然消融成寒水。屋檐,墙角,过道,那淅淅沥沥盖下来的冰水将秋日推至严冬,小半个公孙主家都陷入其中。

  公孙谌的神色漠然,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可他的动作却很快。

  他轻柔地颜如玉从被褥抱了出来,重新将衣物一件件给他穿上,火系晶石铺满了整个床边,等颜如玉被重新塞回去被子的时候,就连手指都是温暖的。只是他紧蹙的眉头还未散去,抱着几颗火晶石不安稳地侧躺着,时不时被圈在被子里的胳膊动来动去,很不安分。

  公孙谌冷漠地看着他。

  颜如玉将胳膊抽出来,他重新塞了回去。

  又出来,又又塞了回去。

  颜如玉呜咽了一声,精致美丽的小脸皱起来,一边挣扎着一边将胳膊往外挪。

  公孙谌冷冷地看着那只第三次偷跑的手。

  他面无表情伸手握住了。

  胳膊捞住了熟悉的东西,颜如玉总算安分下来,整个人慢慢往边上挪,不知不觉都抱住了小半只胳膊,被火灵石烘得温暖起来的身体彻底放松。

  这一回,他不再是不舒服的昏迷,而是真的睡着了。

  苍白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颜如玉。

  在落霞的昏暗中,颜如玉却仿佛透着莹莹白光,他的脸色红润,为那美丽更点缀上几分妖艳的色彩,半点不显刚刚那几乎透着白骨的森青。娇艳的嘴唇在喂进去几口热水后有些湿润,丝毫没有先前止不住的颤抖与青紫,死气几乎在他身上褪.去,可公孙谌垂下来的眼眸,却远比之前还要幽深。

  他是昏迷的,可他也是清醒的。

  颜如玉在他耳边的絮絮叨叨,全部都涌入了公孙谌的耳朵里。

  那些懦弱,那些后怕,那些闲言,那些胡乱的呓语,到了最后害怕与担忧交织在一处,却仍然一口一口咬着舌头与嘴里的嫩肉,生怕自己昏迷过去颜如玉的所有行为,都在点点滴滴阐述着他的紧张。

  如若颜如玉表露至此,黑大佬都无法感觉到他的情感的话,那他可是白醒了一回。

  恢复温度的手指温柔地摩挲着颜如玉的耳根。

  那么一直阻止着颜如玉答应的理由是什么呢?是疯子的存在,是一人两体的分割?还是有更多颜如玉并没有告知的事情?

  公孙谌的情绪无比冷静。

  只是他仍然记得在牡华天宗时颜如玉说的那些话他说这个世界是被创造出来的世界,说他本身就是要遭受无数的磨难,在痛苦中蜕变成一个疯狂的屠杀者,成为修仙界最堕.落的存在,手上沾满无数的鲜血对比眼下,那听起来跟天方夜谭似的。

  可赤.裸裸的证据就在眼前。

  疯子的存在,印证着颜如玉的话。

  倘若这世间都可能是虚假的,那颜如玉第二个描述的故事真的只是故事吗?

  比如虚。

  公孙谌伸手将颜如玉散乱的头发慢慢掩在耳后,露出正在酣睡的面容。

  如玉身上藏有的秘密,或许才是最终能解答疑惑的谜底。

  ߵߵ

  门外,是非常有礼数的几声敲击。

  五长老的声音响起来。

  十七郎,让我进去。

  公孙谌:不。

  他的声音非常冷漠,仿佛他和对话的人没有半点感情。

  现在你进来,我会第一时间杀了你。

  五长老笑了起来,以你的力量,眼下还杀不了我。

  牡华天宗的事情,你们当真半点都不知吗?

  公孙谌冷冰冰的诘问,总算让五长老脱去了笑意的面具。

  十七郎,你现在很危险,如果再继续失控下去,就算颜如玉是你的道侣,你也会伤了他。你若是不想见面,那也便罢了。先将他送出来,万万不能再放在自己身边了。

  从先前发生的事情与这一刻短短的照面,五长老就已经有了猜测。

  只是有了猜测的同时,他不可能放任颜如玉再呆在公孙谌的身边,现在只是侥幸,要是再下一次公孙谌发了狂,谁能保证他真的不会对自己的道侣下手?

  公孙家想要保住颜如玉,自然也是为了保住公孙谌。

  他们之间的契约大典是得到了天道认证的,倘若公孙谌在无意间将颜如玉错杀,那对公孙谌定然会造成极大的打击。

  万不能发生此事!

  公孙谌:错了,他不在我身旁,我才会真正的发狂。

  他的语气冰冷,裹挟的恶意与杀气让五长老忍不住蹙眉。这杀意是朝着他,却也不是冲着他,这咆哮的暴虐仿佛是刚刚从无边炼狱爬出来的恶兽,对世间任何一事都毫无兴趣,却也对世间任何活物都怀揣着杀意与怨恨。

  五长老不敢在这个时候冒着风险进去。

  他自己倒是好说,要是公孙谌一个暴走这里可是公孙主家。

  五长老退步了。

  我每日都会过来看看,到时候你至少得让我进去查看颜如玉的情况。

  旋即他的语气一沉。

  这件事没得商量。

  许久后,公孙谌的声音传出来,可。

  五长老便不再停留,速速离开了这个地方,朝公孙主家的中央飞去,那里是公孙主家戒律最森严的地方。

  不过公孙谌所居住的地方,其实也正在中间。

  只是这面积实在是太大,哪怕是中间,也横跨着极宽广的亭台楼阁。

  五长老在一处小楼落了下来,便先听到了二长老冰冷的声音,他若不听,打便是了。

  五长老微笑着翻了个白眼。

  二长老这些年怎么就光长修为不长脑子啊?他一边笑着一边跨了进去,眼睛一扫,这屋内坐了七八个老不死,当然他自己也是。

  公孙谌的状态如何?

  五长老简单地说道:半醒半疯。

  二长老冰冷地摇头,先前我便说过,不可随意放松戒备。十七郎之所以发狂,怕是后来者施加的影响。

  有个女声悠悠地说道:什么后来者不后来者,这话说得就有些难听了。那不也是十七郎吗?

  二长老驳回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