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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玉。

  漆黑大佬握住他的肩膀,将踉跄的颜如玉扶稳。

  倚靠在床榻上的公孙谌慵懒地瞥了一眼,晦气,还是给你进来了。

  从此话中,颜如玉可以脑补出一万字的尔虞我诈。

  但此时此刻颜如玉是万分感激漆黑大佬的出现,甚至想抱着他亲上两口。

  要不他就真的得考虑是和素白大佬打起来还是躺下失.身算了他那些魔兽真的能抵得过白大佬十招吗?

  黑白大佬森冷地对视许久,最终黑大佬将如玉抱起离开了。

  黑大佬并没有带颜如玉回到屋里,而是将他引到院子坐下。然后抵着嘴闷闷咳嗽了几声,指缝有少许血丝,惊得颜如玉猛地站了起来,扶着他的胳膊惊怒,这是怎么回事?

  无碍,他也讨不到好去。

  大佬的声音有几分沙哑,你可有事?

  颜如玉肉眼可见僵硬起来。

  黑大佬叹了口气,他重新让如玉坐了下来,很谨慎地没有碰到他。

  那疯子肆意妄为,让你受惊了,是我没有及时赶到。

  各自入屋后,察觉到隔壁的不妥,他已经是最快速度赶去了,只是疯子特特布置了阵法,为了破解他颇费了一番功夫。

  颜如玉:怎能怪你,我没事。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就算他在白大佬的面前那么镇定,甚至还开他的玩笑,实际上颜如玉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他对莲容说的话乃是真心,倘若真的成了笼中雀,那可真是令人痛苦。

  倏地,他听到十七哥轻声说道:我不会如此待你。

  他低头撞上那双依旧苍白的眸色,此刻眼底载满了温柔。

  第47章

  这座仙城归属于宣明阁, 偶有出入的修士自然也与他们相关,偶尔往来间,还能看到寥寥几张熟悉的面孔, 仿若几十年前曾在牡华天宗见过。

  颜如玉恹恹地在街上走着,肩膀上趴着一只小花精,鲛人则是化为鱼形玉佩正坠着腰封。

  他的心情不太美好。

  小院的气氛压抑逼仄, 让颜如玉无法久留。

  昨日

  他怔然望着路边一座酒肆, 耳边却回响着黑大佬温柔的话语。

  尽管他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趁虚而入的柔化手段,可确实戳中了颜如玉的担忧。

  白大佬肆意妄为惯了,不管昨日是因为什么而戳中他的兴奋点,当他意识到如玉是他欲.望的集合时,他不会让步,更不会像黑大佬那样留有余地。

  虽然黑大佬也不可能善罢甘休就是了。

  他是偷溜出来散心, 但瞧来瞧去, 这行色匆匆来来往往的人与他不同。他们各有牵挂, 在世上有让他们奋不顾身的人, 可能让颜如玉记挂住的却依旧只有那么寥寥几个,除此之外,他在此间当真是孑然一身。

  小花精似乎是觉察到了颜如玉的心思, 飞到了他的前面, 用短短小小的胳膊摸了摸如玉的鼻子。

  隔着一层面纱。

  颜如玉失笑,伸手去捉小花精,将它握在手心,莫要担心我。

  他迈步往前走。

  实在是无趣, 不如去老地方散心罢了。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街尾后, 身后那座酒肆三楼有人推开了窗户, 若有所思地说道:赵柳, 你跟上去瞧瞧。

  一道暗影从屋内消失。

  屋内有人说道:你让赵柳去作甚?好不容易得闲出来吃酒,不说要品尝这凡人酒水滋味吗?怎又去看别的?

  先前说话那人嗤笑道:你们凑的局,我可甚都没说。只是看到个眼熟的人罢了。

  当真奇怪,那人应当已经消失了几十年才是。

  按他如今的岁数,已经是白发苍苍,行将朽木的时候了。

  颜如玉轻车熟路地在包间坐下,同杂宝阁的侍从说道:不必留人伺候,我一个人看看就行了。

  这是他第三次进杂宝阁,对一套流程熟悉得紧。

  他取着的令牌让杂宝阁待他很是尊敬,闻言送完东西就一应退下。

  杂宝阁每十日会有小会,每三十日会有大会。

  平日会有杂流。

  杂流说的是被鉴宝师觉得不入流但有趣的东西,偶尔也会有人在杂流里捡漏。今日不是小会,也不是大会,底下是敲定的几件都是杂流,价格并不高。

  颜如玉听着闻着,也觉得很有意思。

  毕竟能上小会大会的都是叫得出名号的贵重物品,可杂流就稀奇古怪了,有的甚为有趣,听得他津津有味,甚至还拍下了两件小玩意收起来。

  在杂宝阁坐了一个时辰,钱花出去了,心情也好了一点。

  他晃了晃茶杯里泡着的小鲛人,灵茶好喝吗?

  鱼形玉佩化出的小鲛人腆着肚子,娇娇地说道:饱了。

  今日为了小鲛人,颜如玉可是连着续了好几次灵茶,这小家伙居然喜欢上了杂宝阁的特质灵茶。他与苏眉儿想必很有共同语言。

  颜如玉的手指沾了水在桌面上胡乱涂抹,他在思虑是否要联系颜家人。

  特指几位手足。

  已经六十年了。

  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记得他?

  颜如玉叹息一声,眉眼垂落,闷闷地看着桌上的水渍。旁人看来,便是这位娇客先露出笑靥,不过片刻又有清愁栖息眉间,让人生怜不已。

  忍不住留神,忍不住细看,便忍不住泄了气息。

  这一落痕迹,便让小鲛人察觉,尖叫道:如玉如玉,登徒子!!!

  那后面三个字可谓是尖利,惊得里外都吓了一跳。

  颜如玉蓦然起身,杂宝阁的侍从也猛地冲了进来。他们本就是修士,尤其有两个化精期修士,敏锐觉察到了屋内除了客人外还有几道气息,当即沉下脸色,何方宵小!

  有三个身影逐渐显出来,面露尴尬。

  毕竟他们这般行径确实是不妥。

  尤其是袁成和徐若,若非尘缘生硬拉着他们,也做不得这种偷偷摸摸的举止。

  一刻钟前,赵柳回去不知和尘缘生说了什么,他就仿佛得了癔症喃喃自语,说着些什么不可能啊,不应当这样的话,最终强拉着他们潜行入了杂宝阁。

  今日只是杂流,没有小会与大会,珍贵的物品也不会开启。杂宝阁的守备虽然严谨,却也不至于像大会与小会那样滴水不露,居然真给他们悄然进来了。

  只是

  袁成和徐若看向那娇弱少年,杂宝阁的侍从正牢牢将他护了起来。

  如果是为了那张脸,那种惊世的容颜,却也无怪乎尘缘生会这般莽撞冲动,栽在这美人坑里。

  他们的眼神闪烁,游离不定。

  毕竟就连他们,在看向那人时,也总控制不住心神的瞬间动摇。

  着实蛊惑。

  颜如玉。

  尘缘生的声音艰涩,没想到你还活着。

  这把声音有点熟悉,就像是在很久前听到过。颜如玉循声望去,为首的年轻修士也正看着他,面上依稀有些许旧时痕迹,让他泛起记忆的涟漪。

  原来是他。

  尘缘生的尘姓如牡华天宗的蓝家一般,掌门往往出自一脉,在宣明阁中是大姓,修士众多。被白大佬恁死的尘客行与尘缘生应该有不远不近的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