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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短途旅行(2 / 2)




绚姐在为我的事情感到高兴……听到比自己年纪小上四岁的表弟为了初恋而张罗的事情,还有很开心般听着的喜悦跟、



对其他人说凪夏魅力的羞耻心还有、



感觉自己说出口的话都是虚伪的,一直说谎的愧疚和、



这四种都无法囊括在内的复杂感情跟、



各式各样的感想混杂在一起,每一种都是仿佛能清晰地掌握在手中,我的心情、



虽然我很想用搅拌机溢出的刀片来消磨感情,但每当感受到疼痛,搅拌机就会时不时地停下来发出微弱的声音、



每当有感情被消磨,就会给我留下痛苦,然后那份感情又会重新诞生,然后再被消磨,我无法停下这种没有意义的连续运动,只能呆呆地一直注视着、



到最后,我还是滔滔不绝地继续说着凪夏的事情。



「凪夏原本是鹿儿岛出生的,她从那个时候起似乎就经常一个人去动物园了~她从以前开始就经常在Line上给我发送动物治愈的视频,我都还不知道她有这么喜欢动物。她最近在SNS上有搜到关于荒川动物园的信息,然后看到有人能立刻去互动区好像非常羡慕。虽然动物园的卖点是水豚,但她也喜欢迷你猪,所以只要看到迷你猪的视频就会很开心地分享给我——」



绚姐像是很开心地一边听我说话一边点着头。



与我复杂的内心戏相反,我的行为非常单纯。



我成为个因为对同班同学的初恋感情而心情激动,然后像是很开心地向表姐报告的十五岁男生。



在形形色色的感情中,我一定是选择了「高兴」。



我是根据何种原理选择的呢?



主动?被动?有意?无意识?



我不知道。



但是她露出洁白的牙齿说着「小干,很能干嘛」,「真好啊,真青春」是事实、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接二连三地提起凪夏的事情。



然后绚姐开朗地逐一进行附和。



理所当然的表姐妹之间的恋爱话题。



随处可见的和平日常。



或许我是想通过这个表演来结束这个场面。



如此一来,盘旋在我内心无法命名的这份感情,就可以不去正视从而埋葬进黑暗之中吧。



记载真实的笔记本上贴满了廉价的便利签,只在上面写下话语,就能将原来写在笔记本上的文字弄得稍微难以理解吧。



我们理所当然的表姐弟关系就能继续下去吧。







旅行结束,我回到家里。



那天不知为何就是睡不着。无论采取哪种睡相都静不下来,近似干枯血色的黑夜,让我亢奋地一直睡不着。



明明一直在思考,但是那个思考却没有任何意义,再加上从头到尾的内容我都没有记住,仿佛像脑子变成破烂一样的夜晚。



我注意到就这样继续躺在床上也是无济于事的。凭借我自己的经验,我知道睡不着的时候不如下床反而睡得更快。因此我决定先脱掉西式睡衣,然后换上牛仔裤去夜路散步。



我打开玄关的门。温温的夜风覆盖住我的皮肤。



从来到东京开始,我还是第一次在晚上散步。我姑且还是记住了夜晚不要出门这句妈妈的嘱咐。顺带一提,在考试期间去家庭餐厅是因为「可以代替补习班的自习室」这个理由,所以在我心里是OK的。



我开始散步。



厚厚的风吹着,电线在摇晃着。



这一带是住宅区,虽然并列着公寓,但从窗户漏出的每一道光看上去都有些疏离。



路人很少。但是我偶尔会跟傻笑的醉汉还有情侣擦身而过。我一副将自己以外的人当成群演的样子快步走在路上,同时还跟一个像是OL的女性擦身而过。



这期间,我来到了开始走路时定下的目的地。



那是摆放着两台旧自动贩卖机的地方。为了不被雨淋到而简单地设置了泛黄的亚克力屋顶。两根禁止通行的圆柱屹立着,里面有可以让人姑且进行闲聊的空间。因为是配置在老旧公寓旁的,所以大概是这个公寓的管理公司设置的吧。



那里,有一个只穿着家居服跟运动外套的女生。



「真耶?」



我问道。于是,她那像是触觉般的呆毛突然晃了一下。



「小干?」



「这种时间,你究竟是在这里做什么?」



「应该是我问才对。小干你在做什么?」



「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



「我也是。因为睡不着,所以就来吹夜风了」



真耶说着突然抬头看向夜空。她那张侧脸,看上去比平时要更成熟。



从公寓开始散步的话,这台贩卖机的距离正好合适。毕竟附近也没有什么人,适合不怎么想见到人的深夜去。如果在相同的时间开始散步,到达一样的地方也不奇怪。话虽如此,因为很偶然,所以让我多少有些命中注定的感觉。



「在这种时间出门,伯母不会生气吗?」



「妈妈大概不知道吧,而姐姐也睡死了,所以我想她们应该没有注意到我出门了」



「这样啊」



因为真耶的房间跟伯母的房间是分开的,所以只要伊绪睡着了,她就可以偷偷摸摸离开家了啊。



「你经常在半夜散步吗?」



「不,今天是第一次。所以姐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慌张的」



真耶像是很开心般地笑了起来。我的嘴角也自然而然地上扬起来了。在旅行结束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僵硬的表情得以松弛,我有种形成适当间隙的感觉。



我买了一瓶宝矿力。真耶喝着热柠檬蜂蜜。



在我打开塑料瓶的瓶盖时,真耶问道。



「原因果然还是今天的旅行吗?」



我在没有彻底打开塑料瓶瓶盖的时候回答道。



「什么事?」



「在赤城神社的小船上,你跟绚姐聊御武同学的事情时,我总觉得你有种勉强自己的感觉?」



「不,我只是睡不着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



真耶明确地说道。我就这样一副打开瓶盖的姿势停下动作。



「因为,就连看着的我都很痛苦。身处漩涡之中的小干不可能不痛苦吧」



「……」



我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放弃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将宝矿力送入嘴内,将话给咽了回去。



我们彼此都沉默了下来。于是,仿佛这个世界除却我们之外空无一人的寂静造访了。



在独自走在夜路上时,我以为东京是个即使没有人影也不会断绝人的气息的地方。尽管如此,在我们二人走在夜路的时候,在夜晚抹去了昼光的同时,也让其他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种创造了一个可以让我放心喘息的空间一样的不可思议感觉。



我呼吸着只存在片刻的沉默之中的清爽空气。



真耶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把手伸进口袋后,取出一个手心尺寸的物体。



是在赤城神社买的实现恋爱的护身符。



我也将手伸进口袋里面,那里有一样但是颜色不同的护身符。



可能是因为穿着跟白天一样的牛仔裤吧,我在买完之后塞进去的护身符还在那里。



大概是因为跟绚姐说完凪夏的事情之后,总感觉静不下心来,所以连将口袋里的护身符放到背包里的心思都没有吧。



赤城神社的护身符叫「公主护符」,是画有和服女性的华丽护身符。



曾经,有一位名叫赤城姬的美丽公主造访了赤城山。她的性命被继母盯上,所以从山麓逃了出来。



她在最后跟自己的姐姐渊名姬一起成为神,载着她们的野鸭子变成赤城神社所在的鸟岛。自那以后,只要有女性造访赤城神社,她就一定会实现她的愿望,然后再赐予她美丽的女儿。



因此,绚姐的「赤城神社里存在恋爱之神」的知识有一半是错误的,正确的知识是「存在实现女性愿望的神」。



所以我拿着也没有办法,但这是赤城神社的最推荐的名品,也没有邮购,职员还很热情地推销我说有很多人为了买这个从远处来造访,所以我就买下来了。



真耶将护身符放到白皙的手掌上,然后一边看着它一边说道。



「小干的愿望,要是能现实就好了」



我将护身符攥进手心后,自嘲般地说道。



「这就不好说了。因为我是男的,所以护身符的效果也会减半吧」



「没有那种事喔」真耶将视线停留在护身符上,然后像是窃窃私语般地说道。「神是很心胸宽大的。毕竟肯从深山出来,被分祀也不会生气,还来到了东京。所以我觉得神不会太在意许愿的是男生还是女生吧」



「是这样吗。要是这样就好了」



「而且……」



真耶握住护身符,然后突然抬头看向我说道。



「如果只能实现女生愿望的话,那就让我来代替你许愿吧」



「许愿什么?」



「小干你的恋情能开花结果」



伴随着若无其事的笑容真耶说道。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感觉自己的脑袋突然晃了一下。



我有种为了不让它溢出而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感情,开始像是解开栓一样蔓延到身体里的感觉。它们沿着血管,气管以及脊柱管等体内所有的通道涌上我的大脑。



视野模糊起来了。我有种要流出泪水的感觉。我不知道是什么眼泪。只是无处可去的强烈感情化作泪水,想要从体内出来。



「我的愿望啊,我希望你能实现小干对绚姐的恋心」



真耶坚定地说道。



终于,我的眼泪流了下来。脑袋热了起来,我无法再继续保持站立的姿势。



为了不倒下去,我不由得抓住真耶的身体。真耶非但没有嫌弃,取而代之的是回以我一个温柔的拥抱。



我以一副像是依赖真耶的姿势,等待感情波动的消退。真耶慢慢地抱住我,然后将我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我感觉真耶的身体温暖而又温柔,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原来住家附近的那片广阔的大海。静静地守护着喧闹玩耍的我们的,那片大海。



在我一动不动地保持片刻这个姿势后,终于能够开口说话。



「对不起……真耶」



但是我没有办法说出具有条理的话。



真耶就像绚姐一样对着没奈何的我说道。



「可以喔,我都知道的。毕竟你白天很难受吧」



她用出「很难受」这个话语真是太好了。



我终于能意识到了自己很难受了。



「我很难受啊。很难受啊」



就像小孩子使用刚学会的话语一样,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真耶加强了对我的拥抱。



「毕竟你勉强自己了呢,我知道的」



「我……」



哽咽涌上喉咙,我发出「呜呜呜呜」一样的声音哭了出来。



我自己也知道这哭声很奇怪。但是真正哭出来的时候,是不会出现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动听哭声的。虽然我是在初中三年级的时候,看到后辈因为棒球部的比赛输掉而哭出来的时候才知道的,但是我没有想到自己哭出来的时候会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在我哭出来后,我感到嘴巴有股咸咸的味道。好像眼泪都流进嘴巴里了。



真耶运动衫的肩膀部位,出现了我很久以前一直积压着的眼泪的水洼。看到这幕的我,觉得将她的衣服弄湿很对不住。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跟绚姐在同一个房间里的时间,跟绚姐一起吃晚餐的时间,跟绚姐一起露出笑容的时间。



于是,我哭得更加厉害了。到底是什么成为了泪水的开关,老实讲,我也说不出合乎其理的理由。总之,我觉得再去想绚姐的事情是不好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了绚姐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是想趁这个机会将所有的泪水哭出来,亦或是存在无法逃离联想的咒语的束缚。



哽咽执拗地连我都无法停下来。虽然我很想尽早将真耶解放出来,但是我的身体本身却什么都做不到。就像是操纵杆失去控制的飞机在云层之中随着湍流晃动一样。



于是,真耶采取了我意想不到的行动。



或许她是想让我停止哭泣。抑或是无法用一句话解释,多义且直观的理由。



虽然我不知道她的打算,但她的行动很明显。



真耶将我的身体轻轻地向后移动后……



放下拿在手中的蜂蜜柠檬,将双手放到我的双肩上,然后吻上我的嘴唇。



突如其来的事态,让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但是不可思议的是,我接受了她的嘴唇。



只是嘴唇对着嘴唇,孩子气而单纯的接吻。



但是通过跟真耶的嘴唇接触,我知道自己心中的悲伤一口气消失,哽咽停了下来,像是打破头一样的激情潮流消退掉了。



我的手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漂流木一样,拼命地抓住真耶的身体。因为不存在这种拥抱方式,所以我悄悄地将自己的手放到更像接吻的坦然位置上。



因为真耶闭上了眼睛,所以我也闭上了眼睛。我们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待了一会。我们就像被起名为接吻场景的静止画一样。



如果不认识的人看到了,或许会觉得我们就像刚开始接吻,但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然后张皇失措而停下动作的两个人也不一定。



但是我感觉这种沉默像是治愈了我的心。我感觉跟真耶嘴唇相接,保持这个姿势什么都不做的时间,就像是在温柔地抚摸我的心一样。



我们究竟保持了多久相同的姿势呢。



我不知道。可能只有十秒,也有可能是十分钟。



突然传来声响。



我听到有什么猛地掉到地上,然后有金属从里面滚落出来的声音。



接着,我听到了动摇的声音。



「哈……??诶……??」



我们停下了接吻并望向声音的主人。



站在那里的是穿着家居服跟连衫帽的伊绪。



或许她是注意到真耶不在房间里,然后急忙跑出来找她的。连钱包掉了下来也没有看一眼,一直盯着我们看。



伊绪没有察觉到自己掉在地上的零钱而踩了上去并说道。



「诶……?为什么……?干隆跟真耶……?」



我跟真耶呆呆地看着伊绪。就像飘落湿润的雪之残渣一样,真耶的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的一只手放在真耶身体附近。



即使被问为什么,我也无法清楚地进行说明。大概连我自己都无法对我的行为加以说明。我不可能把这个行为对伊绪作出解释。



而且,好像也没有做那种事情的时间。



伊绪连钱包都没有捡起来,就像是看到很可怕的东西一样快步离开这里……



在过去十秒后,她回来抓住真耶的右手、



接着,她像是想用剩下的一只手打我的耳光、



但可能是确认了我们的表情,觉得这个场合的气氛不适合打耳光,她像是要进行修订一样难为情地将那只手放到自己腰边、



在我以为她又带着真耶跑掉时,过去十秒后她又回来了、



她捡起一开始掉到地上的钱包,捏起看到的零钱,然后将滚落到远处的五百元小心翼翼的放进钱包,最后真的跑掉了。



我呆然地注视着她的举止。



即使在伊绪跑掉后,我也保持了一阵子相同的姿势。



但即使姿势没有发生改变,我的大脑也开始忙碌地开始处理起情报。我终于开始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混乱。



大脑开始正确地处理起我跟真耶接吻的事实。



诶……?



为什么?我跟真耶接吻了?我们是表兄妹吧?



是想让我冷静下来的温柔,同情,还是气氛?



还是说真耶喜欢我?特殊的心理状态?



我把手放到额头上,在脑海里逐一反刍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想我跟真耶之间,确实是出现了像是无法反抗接吻的趋势。



虽然我不知道是否可以断定出现了,但至少在我的主观来看是出现了。



我不知道用顺着趋势来表达会比较好,还说用被吞没会比较好,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我没有拒绝走向接吻这个发展。



毕竟可以确定的是我因为白天勉强自己导致心痛,然后由于触动了真耶的内心再顺势而行,我想在这其中应该有着明确的目的意识。



我们想要、接吻。



虽然这是以极其愚蠢的理所当然为前提,但作为基础的确如此。



我将手放在自动售货机前的禁止通行的标志上,然后作出一副像是低着头的姿势。



我一边维持这个姿势挺着背一边呻吟思考着。



为什么?仔细想想之后,我完全搞不懂。



觉得理解的事情,跟真正理解的事情是完全不同的。如果在现代文题目的『为什么你们接吻了』回答『因为顺着形势』的话,毫无疑问会是零分。



果然还是需要具体的回答。



而且,真耶吻我的明确理由除了真耶肯定没有人知道。



说到底,我为什么没有拒绝接吻呢。为什么我们会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一直贴着嘴唇呢。



……因为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我不会觉得特别讨厌吗?



因为这种理由就跟轻易地跟女生接吻,真的可以吗?



……不如说。



试着冷静下来之后,真的是太让人难为情了。



因为对象是真耶。毕竟在我懂事之前就已经认识她了,也有跟她一起泡过澡,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在真辺家过夜的时候,她因为尿床而大哭起来的事情我也知道,这么说来,在低年级的时候,我在沙滩上还有让她看到过鸡鸡……喂,不可以。越是回想以前的事情就越会让人难为情起来。



大体,拿来参照的记忆都太古老了。应该带最近的记忆来吧。



在我去真辺家时,她基本上都会在餐桌的椅子上双手抱膝,专心读着什么文库本。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在白皙的双推上形成立体的影子。在注意到我来了之后,她就会像容易亲近人的松树一样抬起头来,然后露出有些笨拙的微笑。她的头发有时会乱起来,在我指摘出来之后,就会偷偷去盥洗室整理好。在伊绪或者伯母说话的时候,虽然她都不怎么插嘴,但一副很认真听的样子,时而微笑,时而像波浪一样动起肩膀。明明不擅长看别人的眼睛,但是却有看别人眼睛的习惯,在时而与她视线交汇时——



还是算了。总感觉更难为情起来了、







总之,我可以肯定的是,当自己回到公寓的时候,散步之前带有的像是孤独感的东西完全消失了。到现在,我已经不明白自己会那么忧郁了。



虽然也发生更甚于此的事情,但不是因为那种单纯的理由,而是真耶对我进行了更加根本的内心修缮。



有一件事我很清楚。



那就是真耶吻了我这件事让我很高兴。



所以这份喜悦至少暂时消除了我对绚姐单相思的痛苦,以及她为我另外一段恋情进行声援的痛苦。



突然,流南说过的那句乖张的话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恋爱感情是追求正常的冲动吧』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否适用于现在的自己。或许完全不符合也不一定。



不过我肯定是,自己从真耶那里收下吻是正常的,因为是正常的,所以不需要再继续忧郁,也不用分析到将自己逼入绝境了。



关于今天这个吻的详情,我目前还不理解。



尽管如此,如果能像小孩子一样只将情绪发泄出来的话,被真耶吻我很高兴。就像被冰冷的波浪摇晃的遇难船终于抵达码头,船员们在灯塔的炉子边上取暖一样带有温暖的喜悦。



我的内心某处想要对真耶道谢。毕竟被她吻确实让我的心情轻松不少,甚至有种被她拯救的感觉。



那个答案正确的,还是称之为正确•不正确的指南针较为适合。我真的什么都搞不懂。我正身处于名为ADOLESCENCE的黑暗之中。







但是,真耶星期一没有来学校。虽然我试着发送给她Line,但是没有回信。



取而代之,我给伊绪发送Line。于是,伊绪、



『真耶得流感了』



难道说她是不想见到我,所以才会撒谎吗,会有这种事吗……虽然我胡乱猜测了一下,但她应该不会将伊绪跟伯母还有其他加入也牵扯进这种麻烦的谎言里才对。真的是因为时机不好,所以现在才会生病吧。



『你很在意吗?』



我收到来自伊绪的Line。



就在我思考该怎么进行回复的时候,她又发来了一封邮件。



『那肯定是会在意的吧。因为是真耶』



她把仿佛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内容送了过来。



我瞥了一眼,站在窗边,位于阶级高的女生之中的伊绪。虽然我们的视线在一瞬间交汇了,但很快就移开了。



伊绪飞快地在智能手机上输入文字。



不久,那篇文章送到了我这里。



『虽然我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问你跟真耶,不过这些问题就全等到真耶恢复正常再说吧』



伴随着这条Line,我还收到了煽动我的表情包。



说到伊绪是否像那个表情包一样精神的话,我看着不像。







我在上课时收到了Line。



我原以为是真耶发来的,但是凪夏的。



『网球部的训练日程决定好了,所以这周的星期六可以去荒川自然动物园喔』



我愣愣的看着那条Line的画面。



「这样就可以了吗」我如此想着。



然而「这样就可以了吗」指的是什么呢?



是因为我在各种事物都处于暧昧的情况下向前突进的关系吗。是因为我在材料准备不充分的状况下得出结论的关系吗。



我不知道。总之,这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事。我给凪夏发去回信。



『OK——我们去吧。我很期待给迷你猪喂食』







给真耶的Line显示已读。但是没有回信。



不管是星期二,星期三,还是星期四……到最后她一个星期都没有来。我总感觉不能发送追击的Line。



真耶的流感似乎持续了很长的时间,这段时间她连学校都没有来。说是不能传染给我,所以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在真辺家吃晚餐。因此别说真耶,连伊绪都没有跟我说话。



在这期间,我跟绚姐吃晚餐。



换作以前的话,只要能跟绚姐一起吃饭,我每次都会兴奋不已,现在总感觉已经是日常了。我也会跟绚姐看网络电视看到很晚,虽然当然是一件让人很开心的事情,但是我已经感受不到强烈的心跳了。



星期五的晚上有电话打了过来。



我以为是真耶打来的,但结果是流南。



「我很闲耶」流南用缓慢的声音说道。



「那你去跟男朋友聊天吧」



「总感觉那个人,最近好像真的喜欢上我了,真麻烦」流南随意地说道。「比起这个干隆哥,你有喷射战士吗?要不要来玩玩?」



「我没有」



「那现在就去网上买吧。不玩的话就太亏了」



「我明天早上还有事,所以差不多得去睡觉了」



「哼——」



明天的碰面时间是当地九点半。居然就是动物园的开门时间。



虽然凪夏说过如果不早点过去的话就没有办法看到大象还有长颈鹿这些受欢迎的动物,不过她还真是干劲十足。



当然,高中的第一节课开始的时间比这个要早,再加上凪夏还参加了网球部的晨练,所以相对而言,对她而言时间算不上特别早。



「还真是无聊呢」



流南就像只闹别扭的猫一样说道。



我看了眼钟表,晚上十点了。我觉得稍微一会应该还是可以的,所以说道。



「稍微聊几句的话还是可以的」



接着,我们聊了一会。



流南初中的朋友关系,我高中里那些有趣的老师,YouTuber之类的不着边际的话题。



到最后,我们聊了两个小时左右。



在聊天的期间,流南突然说道。



「可以吗,聊这么长的时间。明天早上,你还有事吧」



「是这样」



因为深夜通话有时会拖得很久,所以很危险。但我没有想到今天就是那一天。



「不过对我而言,这个时间才刚刚开始」



「流南你也早点去睡吧」



「好的好的。不过,今天的干隆哥聊得格外起劲呢」



「或许吧」我记得自己有好几次傻笑到让人难为情。



「难道说,你正在面对什么想要转移视线的事情?」



虽然我在一瞬间有种内心受到冲击的感觉,但流南却开始说起完全不同的事情。



「比如说,你被罚明天早上必须去学校打扫…….」



她似乎不是在装傻。就单纯是一副初中生的样子。



看着流南的时候,就会让我感到大人跟小孩子并不是像0跟1一样分成两份,实际上是淡淡地混合在一起,让我想到我们正是处于大人和小孩的过渡期。流南有比我更像大人的一面,但另一方面也有着特别孩子气的一面。



不过,初中高中生的一岁之差明显大于大人们的一岁之差,我觉得流南应该是积累了成熟经验的人。



「第二天早上有会让人忧郁的事情的话,就会去熬夜」流南平静地说道。



「是你的错觉吧。毕竟不是什么让人讨厌的事情」



「是这样吗?晚安」



我回了句晚安。因为跟凪夏的约会不可能会让人感到忧郁,所以流南的推测完全是错误的吧。



挂断Line的通话后,会显示「通话时间」。我一边盯着格外长的通话时间一边想着。



流南说的话,真的是错的吗?



跟凪夏一起去玩本身毫无疑问是一件让人期待的事情。毕竟凪夏很可爱,是会让人对她有好感的女生,对动物园也很感兴趣。



总之,去睡觉吧。



但是我怎么都睡不着。虽然翻过好几次身,但还是了感觉自己就像受伤的蚱蜢在白费劲地挣扎一样可怜。



睡不着时就试着离开床,在我心里果然还是铁则,所以我试着去几趟厕所,愣愣地坐在马桶上注视着黑暗,等待自己的心情变得跟厕所里的空气一样凉丝丝的。我重复了两次这个行为。



然后梦的碎片终于开始吞噬我的意识。意识一点点消失,让人心急。



我是在什么时候彻底睡着的呢。虽然我没有看时钟所以不知道,但我感觉从我上床之后至少过去了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