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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问(2 / 2)


“问题不同当然也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啦!而且,回答是NO的方向就没有深入思考的必要了,所以这其实也算是一种提示嘛!”



“哼,算了,就饶了你吧。”



“你这家伙为什么表现出一副很伟大的样子。我打死你哦?”



“你这种随口就是粗鄙之言的人真讨厌啊。”



“别说得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啊!”



“啊?”



“干嘛啊?”



“你们两个,本来不是和和气气地好好玩游戏的吗……晴希,还有什么吗?”



“还有不少呢。登场人物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问题说明里没有出现的人物、像上次那样国家和季节之类可能也是很关键的信息,有时候时代也是很重要的……不过总之,根据问题说明直接想到问题的时候,就先把那些问题都问了就好。提问越多,到手的信息就越多,这样就能够想出新的问题。”



“唔,确实是这样啊……”



刚才读问题说明的时候论有了一个想法。虽然好像并不能直接联系到【解答】上,不过姑且先问问看吧。



“女人想要自杀吗?”



说起在人行横道闯红灯的理由,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了。



——NO.



(不对啊。果然不会这么简单的啊。)



接着论的提问,结琉连续提出了晴希说过的一些基本问题。



“男女的关系重要吗?”



——NO.



“有问题说明里没出场的人物吗?”



——NO.



“时代重要吗?”



——NO.



“……你丫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好意思说是指导?”



“所以我不是说了要根据问题而定嘛……”



“总之你把额头伸过来给我弹一下先。”



“喂,论。这个眼镜猴子没家教啊。”



“需要家教的是你吧?笨蛋猩猩。”



“啊啊?”



“干啥啊。”



“好了好了友好相处别吵架……”



论已经变得很适应这种情况了。



“……男人和女人闯红灯的目的是一样的吗?”



对结琉接下来提出的这个问题,进终于把枕头翻了一面,并把枕头举得比之前更高了,前后摇摆着。这大概是在表示“YES!”这样的语气吧。也就是说,提出了一个好问题。



“呜嗯……那,女人停止闯红灯是因为目的被达成了吗?”



——YES!



“然后之后那个男人也为了那个目的而开始闯红灯了吗?”



——YES!



终于开始一点一点地收集有用的信息了。不过,最关键的目的却并没有头绪。如果不是自杀的话,闯红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结琉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但是那个想法中还留有疑问,便一点一点开始确认起来。



“……首先女人在人行横道闯红灯,然后那个男人接着也开始闯红灯,女人停止了这一行为,但那男人之后也接着在闯……这没错吧?”



——YES.



“嗯,这样……果然想错了啊……”



“你想到什么了?”



“话说,女人达成了目的停止了闯红灯,接着是男人开始闯红灯,我想这是不是等待按顺序轮到自己什么的……不过根据问题说明,女人停止闯红灯之前男人就开始了呢……”



“原来是这样……不过保险起见还是问一下好了。”



“也对。男人是在等待轮到自己吗?”



——NO.



“果然……真遗憾。”



结琉耸耸肩。不过论觉得结琉的想法并没有完全偏离。“顺序”这个词总觉得像是一个关键词。



“不是自杀吗……呐,不是自杀,说明是事故吗?女人的目的是保险金,不过自杀的情况下是没法拿到保险金的所以伪装成事故……啊不对,这个错了。”



还没说完,结琉就意识到了自己想法中的矛盾,撤回了发言。



“确实。伪装成事故的话归根结底还是自杀。不过也有可能是在玩文字游戏啦,姑且问问看吧。女人的目的是造成事故吗?”



论预设了NO的答案提出了这个问题。不过,进把枕头抱在胸口,并没有用YES和NO来回答,迷惑了好一阵后,开始操作起了鼠标。



<无法回答,请换一种提问方式。>



“无法回答?这样啊,只说是事故死的话,就不知道到底是自杀还是真正的事故了。那这么问,女人的目的是伪装成事故的自杀吗?”



听到重新提出的问题后,这一次她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枕头。



——NO.



“也对。”



“唉……我还觉得这是一条正确的路线呢。”



结琉深深地叹了口气,推理又要重新开始了。



无论如何,首先应该要弄明白在人行横道闯红灯的目的。不是为了自杀,也不是为了伪装成事故。那么,到底——



论的思考在这里无意识地停下了。



(……等等。)



然后论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结琉……不对的,完全搞错了。”



“诶?什么?”



“女人停止闯红灯是因为达成了目的。所以女人的目的不会是自杀或者事故死。”



“倒也是。我还以为没什么地方有错呢。”



“其实我也是啊。只不过——”



论与结琉四目相对,然后开口。



“这都是——垂直思考。”



“……啊。”



事实就是,两个人把之前讲座的第二部分“关于水平思考的概念”给完全抛到脑后了。



“这是水平思考推理游戏。刚才,我们是在错误的地方不断挖坑……”



虽然垂直思考并没有错,但那尽头并不一定是真相。接下来应该提的问题就是——



“女人因为事故死了吗?”



听到这个提问,进将枕头举到了至今为止最高的地方,前后摇了两次。



面对着论这边的枕头上,当然是——YES! YES!



这毫无疑问是【解明】这一【状况】过程中越过瓶颈的一瞬间。



“女人因为事故身亡了。但是这不是女人的目的,而真的是不小心造成的。这对吗?”



——YES!



“那……女人通过闯红灯达成了别的什么目的是吗?”



——YES!



越过了瓶颈期后,两个人的脑中不断有新的推理涌现出来。就像将散乱的积木搭好后又推倒,之后在脑海中浮现出的形状是——



“啊,我懂了!”



结琉猛地举起了手。之前的问题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动作,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家长开放日课堂上的小学生。



进伸手示意她回答,结琉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问道:“女人是碰瓷的吗?”



碰瓷是指故意尝试与交通车辆发生非致命性碰撞,利用弱者的身份来索取赔偿的一种欺诈行为。



结琉的想法是这样的:女人是一个经常碰瓷的人,像往常一样为了诈取赔偿金而向车辆冲去的时候,时机没有掌握好结果真的死掉了。但是以性命为代价换取了赔偿金是不是算是达成目的了呢?



可惜,这个回答是——NO.



“……哎呀。”



其实论也考虑过同样的情况。但遗憾的是这是不可能的。



“结琉,按你这种情况,那个男的是怎么回事?”



“男人是她碰瓷的同伙,女人死后就接着进行碰瓷了……这不行吗?”



“你忘了吗?我们之前问过‘男女关系是否重要’这个问题,回答是NO哦。”



“啊。”



“如果两个人是碰瓷的团伙,那这个关系是最重要的。不可能回答NO的。”



“啊,这样啊……我完全忘了诶。好丢人……”



结琉之前的气势不知到哪去了,一下子缩成了一团。论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一边安慰她,让她别放在心上。



虽然他这么说,但他也觉得不可能有别的可能了。某种赌局、测试孩子的胆量、政治作秀……他在尝试了各种各样可能的推理之后,觉得最合理的还是碰瓷的解释。



视解决问题如命的论。但他其实是那种碰到有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很轻易地就会去翻参考书和解答的人。看了之后再好好复习思考,把问题的解决方法牢牢记住,这就是论的做法。



论总是像口头禅一样挂在嘴边的“解决一切问题”这句话,对论而言,只是单纯地把“知道答案”换了一种说法而已。



那么,在这个场合下,说到参考书和解答的话——



论把目光投向了从中途开始就一直沉默着观看游戏进行的晴希。



“晴希,你有什么建议吗?”



晴希回答了,她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像是一直在等待他们的求助。



“我基本上知道答案了哦。”



“真的吗?”



“输给你丫我也真是太颓废了……”



“什么意思啊……”



晴希瞪了一眼好像真是很不甘的结琉,但立刻又调整了心情说道:“不过嘛,如果我的答案是对的,你们两个答不出来也没办法。我还想你们可能可以的,就一直沉默着,看来果然还是不行啊。”



“到底是什么意思?是需要什么特殊的知识吗?”



“才不是呢。只不过,你们两个也只是第三次和第四次玩海龟汤吧?那么这种思路肯定是想不到的。”



“别在那里装腔作势了赶紧给我说!”



“嗯……”



本想她肯定会高高在上地宣布答案,但没想到她像是有些迷惑地撅起了嘴。沉默了一小会儿,她忽地拍了一下手。



“那接下来我问一个提示性很强的问题。这样的话你们俩应该能想到些不一样的东西,再考虑一下怎么样?”



“哦,对我来说这样比较好。”



“啊呀,你是在卖人情吗?”



“才不是呢。只是,我一个人的话大概也没办法得到这个答案,是你们两个帮我一点一点地套出了很多的信息。”



晴希很反常地用认真的口气回应了结琉如往常一样讥讽的话语。



“你们俩真的很厉害。明明基本上是初学者,却远比我接近真相更快。但是这个游戏,像我这样的笨蛋把想到的东西说出来成为提示,聪明的人就能注意到别的什么东西。像这样大家一起解谜,真的很开心。”



晴希的目光并没有朝着论这边,而是投向了进的方向。进低着头,看起来像是陷入了什么深深的思考中。她肯定是回忆起了三年多前和哥哥一起玩游戏的纯粹而快乐的时光吧。这一点论也是能明白的。



“所以,我想看一下,我的提示能够把你们的推理改变到何种程度。”



“……行吧,既然这样我也无所谓……”



“不过仔细想想,提出好问题的基本上都是论呢。”



“我说你丫,这句话跑题了吧?”



“才没这回事。我如果没有结琉的帮助也没法做得这么好。”



“论!”



“Oh, my honey!”



晴希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表情有点不爽。



“要这么说的话你俩就自己上吧……哎总之,接下来我会问唯一的一个问题,好好听着吧。啊,不过这个问题要是错了的话好丢人啊……嗯,嗯!”



晴希轻轻地咳了两声,流露出了有点紧张的表情,然后提问了。



“女人,活着吗?”



论和结琉并没有立刻明白这个问题为什么会成为提示。



不管活没活着,已经确定了女人是因事故而死的。现在还确认这个是想干什么呢?



但是,进的回答——NO! NO! NO!



相比之前明确女人是因为事故而死的时候,她多挥舞了一下枕头。这说明刚才晴希的提问是非常重要的。



“……怎么回事?女人死掉这种事,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结琉还摸不着头脑。但是,论注意到了其中的异常。



“不对……等一下结琉。女人因为事故死亡是什么时候的事?”



“诶?那是……停止闯红的的时候吧?”



“这样的话,在问题说明的前半段她还是活着的。”



“嗯……但是如果是在途中死掉的话,对于‘是否活着’的提问回答NO也可以吧?”



“不对,结琉你回忆一下,我们两个询问女人是自杀还是事故身亡时候的事。”



“呃……啊,这么一说……”



女人的目的是不是造成事故身亡?问这个的时候,进没有举起枕头而是用电脑回答了<无法回答,请换一种提问方式>。那是因为这里的事故死没有明确地说明是因为事故而死还是伪装成事故的自杀。



“女人活着吗?这个回答对问题说明的前半段来说是YES,后半段来说是NO.因为怎么回答都可以,所以应该也会说<请换一种方式提问>的。但是情况是瑞平毫不犹豫地回答了NO。”



这个答案的意义,结琉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



“……女人她,从最开始就死了吗?“



“对的。而且女人是因为事故而死的。也就是说……”



从一开始就因为事故死掉的女人,不断地在人行横道闯红灯。这是怎么回事呢?



然后论为了确认那个短时间内还很难接受的答案,提问了。



“那个女人是在那个人行横道上出了事故死掉的幽灵吗?”



——YE——S!



转化成文字的话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进把枕头高高举过头顶,一次又一次地挥动着YES的这一面。



“等等……幽灵……这种东西都有吗?”



结琉显然还是不能接受,声音里带有一丝责备的语气。晴希像是事先就准备好了一样地流畅地回答道——不对,肯定是事先准备好的吧。



“如果是在以前的推理小说中这可能是不行的。但这是海龟汤,水平思考推理游戏。在解答者满意之前,可以收集解决问题必要的信息。”



论想起来了,在游戏开始前,晴希说过,这个游戏中基本上什么都可能发生。那原来是指这个啊。



“所以,无论这个推理问题怎样设定都是公平的。说是‘女性’也有可能是动物或者人偶。双胞胎也好,幽灵也好,超能力者也好,外星人也好,不管什么都可能出现。这也是海龟汤的有趣之处哦。”



看到晴希双眼熠熠生辉,论不禁笑了起来。



“看来你也很喜欢这个游戏呢。”



“嗯。不过,我刚才说的都是从进那里听来的。真正喜欢这个游戏的还是进的哥哥。”



论听到这句便将目光转向了进。她的双眼依旧隐藏在刘海后面,没法看清。



但是,那双眼睛肯定和晴希一样,正在闪耀着吧。



“……不过,最近在推理小说里也有幽灵和魔法师之类的出现呢,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读书没有特别嗜好的结琉最近听说,在古典推理小说中也有这样的作品并且还得到了挺高的评价。更何况这只是个游戏,要遵守推理十戒或者范·达因的二十守则是根本不可能的吧。



【推理十戒:资深编辑暨作家隆纳德‧诺克斯(Ronald A. Knox)在1928年立下了著名的「推理十诫」(Ten Commandments of Detection),对当代及后进作家产生了警惕的作用。——译者注】



【范·达因:原名威拉得·亨廷顿·莱特(1888年10月15日-1939年4月11日 Willard Huntington Wright, -),欧美推理小说黄金时代代表作家之一,创作了旨在规范推理小说写作的“范达因二十则”,对后世推理小说的创作影响颇大。——译者注】



“好了,这样看来思路就完全不一样了呢。男人活着吗?”



<无法回答,请换一种提问方式。>



“嗯……那就这样问。男人最开始是活着的,但在途中死掉了吗?”



——YES!



“男人能看见女人的幽灵吗?”



——YES!



“这样啊。那刚才‘女人的目的是事故死吗’这个问题无法回答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呢。”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女人的目的是造成男人事故身亡吗?”



——YES! YES!



逐渐明朗起来的全新事实。



问题说明中提出的状况,现在在两人的脑海中以全新的景象重新出现了。两个人都已经窥见了那个答案的一角。



“你们两个果然很厉害啊!呐,已经可以【解答】了吧?”



晴希有些激动地催促道。但就在这时,两个人怒涛般的提问停止了。



“……晴希,【解答】就拜托你了。”



“是啊,那样比较好。”



“诶……?为什么?你们俩不都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与困惑不已的晴希相比,论和结琉显得非常平静。



“最先知道答案的是你吧?”



“跟大家一起解谜很开心吧?”



晴希睁圆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



然后她立刻露出了愉快的笑容,转向了身边坐着的进。



“我知道了。进,【解答】。”



进伸手示意“请”,同时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晴希像是在一个个确认一样,不慌不忙地陈述起了她的【解答】。



“……女人在人行横道上遭遇事故身亡了,变成了地缚灵。



【地缚灵:人或其他物体死后活动范围有地域限制,被束缚在该地的亡灵。——译者注】



“然后她为了找个黄泉之路上的伴侣,开始在人行横道上闯红灯。



“某天,看到了那个幽灵的男人,跟着幽灵一起闯了红灯。



“男人因为事故而死掉了,达成了目的的女人的幽灵就消失了。



“这下那个男人成了地缚灵,就像自己所遭遇的那样,开始为了找伴侣而在人行横道上闯红灯。



“这就是这个【状况】的真相。进,我说的对吗?”



听了晴希的【解答】,进将枕头放回到腿上,开始麻利地操作起了鼠标。



然后,早已听惯了的合成声音,宣告了那个【解答】的正确与否。



<Situation Clear. 恭喜你。>



“啪啪啪”,进轻轻地拍着手。



遗憾的是,最后的合成声音和轻轻的拍手声让人感到的精神净化的感觉远远比不上在【空间】里的时候。



但是,论意外地觉得这朴素的祝福也不错。







“我们先走了,瑞平,明天见啦!”



在门口,目送着论他们三人离开的进微微点头。



游戏结束后,他们进行了一些关于今后活动方针的简单讨论和闲谈,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五点。



正如论之前猜测的,晴希从小就开始学习空手道,今天六点还要去练习,因此必须离开了。



“进,拜拜!……咕……”



但是,元气满满地挥手告别后准备走的晴希忽然停住了脚步。差点撞到她的论急忙刹住了车,使得结琉一下撞到了论的背上。



“怎么了,什么情况?”



“你别突然停住啊。你不会走路了吗?”



“……我差点忘了!”



“哈?”



“抱歉二位,我有重要的事情忘了说!我们得再上去一次!”



说着,晴希拽着论和结琉强行将他们带回了瑞平家的大门内。论一头雾水地再次脱鞋,向从厨房里带着惊讶的神情探出头来的进的母亲做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点了点头。结琉和进也歪着脑袋跟在后面。



在走廊里一个母亲看不到的角落里,晴希对进低声说:“……他在。”



就这两个字,进像是明白了什么,动作僵硬了一下。



“什么……谁在?”



晴希并没有直接回答论的问题,而是搂住进的肩膀,开始登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你们两个来一下……上去我再说明。”







论和结琉靠在二楼窗边的墙壁上,探出头偷偷地向窗外望去。



“……明白了吗?”



听到晴希的提问,二人同时摇了摇头。



“不懂。”



“我也不明白。”



“真是的,所以说你们戴眼镜的啊……总而言之,有个人在。在那个公园里。”



论和结琉戴上眼镜之后视力都是0.8左右。他们知道那边有个公园,也知道那里有个人,但是这房子距离公园直线距离大概有50米,要看清人脸确实是不太可能。



但是,双眼的裸眼视力都达到2.0的健康少女晴希说的那个应该是论的熟人。



“那真的是我们班的照相小哥吗?”



出门的时候,从公园里盯着进家门口这边的那个人,就是论和进班级里的同学照相小哥——本名江野泽直人。



“一年级的时候,我们两个和他同班。那时候他就总是缠着进了。最近还变本加厉,有时候会在后面跟着……终于跟到家里来了吗……”



“……也就是跟踪狂吗?”



直人未经允许想要给进拍照而被晴希揍的场景论在学校和合宿的时候都见识过了。自己之前一直当一出学园轻喜剧在轻松地看,但没想到背后居然有这么严重的问题。



“警察……好像有点太早了。跟父母或者老师谈过了吗?”



“这些都已经尝试过了……那家伙,要说是跟踪狂的话……又感觉他,太开朗了。看起来很好打交道,朋友也很多,也很受老师们欢迎。实际上,学校也跟他提过这事了,但他不知为何好像还是毫不收敛……”



确实,论所知的江野泽直人这个学生,可以说是班上营造氛围的中心人物。当然偷拍照片是违反规则的,但他好像也没有把那照片拿去做什么坏事。倒不如说合宿的时候他还是大红人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到家里来也有点太过分了。那个,我知道,连这样的事情也要拜托你们确实有点自私了……不过你们能不能帮忙想想该怎么解决呢?”



晴希双眉紧锁,让人感觉到一丝平日里感觉不到的柔弱。进也缩着肩膀,可能是有些害怕而把头扭向一旁不看窗外。



论和结琉都不是那种可以回绝这种恳求的冷漠之人。倒不如说论还抱有“无偿服务=爱”这样的想法,觉得应该积极地帮助进。



“如果不是危险人物的话,直接去问问他有什么打算不行吗?在学校里也不会胡作非为吧?我也会跟你们一起去的。”



“在学校里,我们尽量对此避而不谈。之前有一次他可是在教室正中央下跪磕头了哦?还大声地说‘姑奶奶请原谅我吧!’这种话。我已经无语了……我们也不想那么引人注目的……”



晴希的心情很容易理解,原本进的那身打扮就够引人注目了。



“先不说他是不是危险人物,反正确实是很奇怪……”



从结琉的角度而言,尽量不要和那种怪人在大家都看着的时候产生瓜葛是理所当然的。她歪着头开始想办法。站在同样身为女性的立场上她也有点感同身受。



这时,论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呐结琉。过来一下,能站到瑞平的身边去吗?”



“嗯?这里吗?”



论看着并排站着的两人,不断地点头。



顺便说一下,这里面身高最高的是一米七五的论,其次是晴希,一米六八。



最矮的结琉一米五二,比她高一点的进也只是高了一厘米。两个人也都是身材苗条而瘦弱的女生,衣服的尺寸也基本上是一样的。



简而言之,进和结琉的体格非常接近。



“……呐晴希。”



“嗯?”



“我家其实是个美容院,我爸爸是美容师哦。”



“诶,这样啊……不过这和现在的事有什么关系?”



“……这样如何?”



于是论向三人说明了自己想到的计划。



幕间



一个少年因为某种目的在房顶的夹层里来回爬动着。



非常闷热,满身尘泥,心情不好。



他想着为什么自己非得做这种事不可,但为了寻回往日的安宁,他依然将手电筒射向了夹层深处。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在黑暗中摸索的少年注意到,视野一角有什么东西反射了手电筒的光而闪烁了一下。



少年走近拿到手里一看,发现那是自己一个熟人的日记。



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他颤抖着双手翻开了日记本。



在日记里记录着以前自己的父亲疯狂寻求的真相。



少年忘了自己是在夹层里,全神贯注地翻阅起了这本日记,终于来到了日记的最后一页。那一页之后,不管怎么翻都只有空白。



少年的目光呆呆地落在了日记的最后一页纸上。



那一页上只有一句话,是这么写的——



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