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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牛和狮子和死神(1 / 2)



在攻城指挥官蓓洛斯的号令下,裘洛斯要塞攻略战开幕了。



过去的解放战争中,这里是因为粮道被截断而沦陷的坚固要塞。也是旧王国令人畏惧的死神赢得了最后胜利之时的地方。



但是蓓洛斯知道,新生王国所记载的历史,被深深的扭曲了。



培育,锻炼,并且引导自己的正是雪拉。



就算没有详细的告诉自己,蓓洛斯也知道她正是曾经的【死神】。



即使开玩笑地说【自己是雪拉?札德二世呢】,也没错。



她和初次相遇时一点变化也没有,就像是只有她的时间停止流动一样。



娇小的身体挥舞着大镰刀,在绘有白鸟的黑旗下率领士兵的女将。



在战斗中近距离注视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确信啊【这个人,就是那个死神雪拉?札德啊】——



但是,蓓洛斯还有疑问。



为什么四周的人,对她的年龄从来没有疑问呢?



也许是恐惧吧。对把星教徒所属之人,指认做不会衰老的【异端】这种事。



不,也许她是真正的【死神】,把指摘自己的人的灵魂毫无残留的收割了。



雪拉是深受教皇的信赖,被授予【星将】这样名誉职务与与之对等的地位的人物,有着异端审问官的经历,这样优秀的模范教徒是没有成为异端的理由的。



大概有什么原因使得大家都闭嘴不谈吧。就是那个,作为免罪符使得没有人弹劾雪拉吧。



蓓洛斯觉得雪拉也好死神也好是什么都无所谓,因为正是那个少女把自己从幽闭中救了出来,使得自己得到了机会,向夺走自己家人和归处的新生王国复仇的机会。



而且也请自己吃了好吃的东西。



这样的她怎么会是死神。雪拉是自己的救世主,上级,师傅,也是同志——



虽然,和谁都没有说自己心中把她当作家人的事。因为雪拉多半会否定自己吧。



但是,至少,蓓洛斯是这么想的。只是幻想的话是可以原谅的吧。



所以,满溢着仇恨的少女,蓓洛斯站在阵前,大声指挥着部队。



“投石车!破坏城墙!用箭把敌兵全部打下来!进攻进攻进攻!像烈火一样进攻,不能让敌人休息!”



“蓓洛斯大人,前线流弹太多了!”



“还是退下等援兵吧!”



一声大喝制止了士兵,用斧枪把箭挥开。身为参谋的德纳则是在旁边锈迹斑斑的大盾后等待着。



幽深的护城河,高高拉起的吊桥,城墙上弓兵列队准备着。回应飞来的箭的是一边发出风声一边向要塞飞去的投石。



无论是蓓洛斯还是德纳都没有勉强进攻的打算。用持续不断的进攻夺走守城士兵的士气和体力才是目的。等敌人精力耗尽时一举拿下要塞。



参谋德纳的意见是在兵力充足之时,从正面进攻也是可行的,对此蓓洛斯也没有异议。



另一方面,裘洛斯要塞中闭门不出的米塞留?卡特夫见到联军毫不停歇的攻势,明白了自己已经没有未来。



连敌人先锋部队的进攻都没有撑过去,守兵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再过几天敌人的主力部队到达,恐怕会有更加猛烈的进攻吧。



“历史的循环往复,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啊。这个狮子的荣耀都丢尽了么。”



米塞留说着自嘲的话,撕碎了桌子上的布阵图。再怎么思考也没有意义了,这是一场必败的战斗。



新生王国军队状况悲惨不言而喻。在星教会的号令之下,教徒全部起义。乘此机会,对新生王国怀有不满的诸侯也相互起兵参战。当然诸侯们的野心远比信仰大。



从西方而来的星教会帝国方面军,南方来的星教会诸国联合军也同时进攻着。对于各国的进军,星教会只能不高兴的接受,毕竟如果烧了自己的脚,还是无法忍受的。



帝国是从心里感到恐怖了吧。新生王国的傀儡化没有成功,反而唤醒了沉睡的妖物。被恐怖所囚禁的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帮助星教教徒是种缩短自己寿命的行为。



在新生王国倒下后,诸侯将在星教会的管理下分割领土。接下来将是个各国以扩大领土为目的,争夺霸权群雄割据的时代。这一潮流势必会在帝国和诸国联合之间传播。



毕竟这场战争都参加者都已经闻到了胜利的气味。



乱世将要来到了,米塞留这样确信着。



“米塞留大人。我们还没有输。守备队士气仍然激昂,勇敢地防御。现在放弃还太早啊”



看着责备自己的参谋,米塞留自嘲的说着:



“是事实,你也知道吧?事到如今已经不可能挽回局势了,只靠气势和干劲就能胜利的话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城门确实还没有被攻破,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了。何况敌人还在持续增压,就算是开玩笑也说不出‘能不战败’这种话。



但是,投降也是不可能的。身为英雄的父亲不可能认可,同时已经被认定为异端的米塞留及部下连是否被允许投降都不知道。



“……”



“和解放战争时的立场完全逆转了呢。未来的战史究竟会怎么描写我们呢,可以的话,希望不会被记载为胆小的人。”



历史是成功者记载的,胜利者常是正确的,失败者必须承担全部的污点。只不过这次是我们品尝败者的滋味罢了。



胜利的美酒和败者的心酸,自己的父亲能在一次人生中全部体会,在某种意义上也许是幸运的。



回想起来,米塞留二十八年的人生,都是在听从身为英雄的父亲费因?卡特夫的话。过的都是苦闷的人生。一开始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毕竟英雄所说的都是正确的,愚蠢的自己,还是听从比较好。



不过如今死亡已经迫在眉睫,米塞留要自己决定自己。至少,在最后按照自己的喜好也是可以的吧。



根据侦察兵带来的消息说,率领敌军的是蓓洛琪?盖鲁,一位勇猛的女将。



作为有着“不屈”这一异名的猛将——亚尔达的血缘者,当做对手可以说是毫不逊色。



“参谋。把这个文书送到敌方阵地。啊,没有必要父亲许可。”



“但是这种事,费因大人不会许可的”



“这座要塞的指挥官是我,狮子骑兵队的指挥官如今也是我……我不是父亲的提线木偶。至少在最后,只由我做决定也没有关系吧。”



“……”



“这是我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



“……知道了,我明白。立刻去安排准备。”



参谋恭敬的低下头,推了出来。房间只留下了米塞留。



参谋也明白这已经是无计可施的情况了吧,并确认了文书的内容了。自己在哪里跌倒都无所谓。如今恐怕已经没有可以交给父亲的事了。



“那么,让我开心一下吧。嘛,不管怎么说这都要结束了吧。”



米塞留深陷在椅子里,仰望着天花板,仿佛要吐出一切包袱一样叹了口气。



一得到有文书送到的报告,德纳立刻赶到星教会联合军司令部。他的表情一反常态的严厉。



因为对于眼前这位必须要辅佐的人,那个并非是最好的选择项正握在自己手里——



想要扣下文书,但这是明显的越权行为,不是一个参谋可以做的事。



一瞬间的犹豫后,向着正用可怕的视线瞪着要塞的蓓洛斯搭话了。



“……蓓洛斯大人。”



“怎么了?德纳参谋”



“这是裘洛斯要塞守将,狮子将米塞留送来的文书,看过了么?“



“乞降?无条件投降的话接受也没关系。如果有除此之外的条件不接受投降。”



“不,不是投降……他提出和蓓洛斯大人决斗。”



蓓洛斯伸手夺过德纳拖拖拉拉不想拿出的信,视线上下移动确定内容。



然后因为兴奋,脸上慢慢开始发红。



内容如下:——



新生王国军裘洛斯要塞守将米塞留。卡特夫向蓓洛琪?盖鲁殿下提起决斗申请。



这是一对一堂堂正正的决斗,以姓氏起誓,绝不会使用卑鄙的陷阱。



如果我方获胜,依然会交出要塞。那时请解开包围,让除了我以外的所有士兵逃脱。



如果我方战败,保证立刻打开城门,解除武装投降。



我方承认这个要求对占有优势的贵方毫无利处,但我仍作为一个武者期待着您的回答。



真是荒唐至极的提案。甚至荒唐到了让德纳在读着文书时产生想要撕碎文书的冲动。



大军交战,双方指挥官一对一决斗是无比愚蠢的事。



而且现在我方占尽优势,胜利在望,不需要接受这样的提议……如果普通的思考的,话。”



根据长达十年的交往中积累的经验,很容易预测这个女人接下来的台词。



“这样的话,我想要接受决斗。”



“……我听不见。对不起,能再说一次么?”



“我说接受决斗。不管胜败都能使要塞陷落。什么问题都没有。也不用再流徒劳的血了。”(话说啊~这么说起来剧情到底是什么时代啊)



德纳不禁捂住眼睛仰天四十五度。笨蛋啊笨蛋,这家伙真的是笨蛋啊。



完全没有对方会遵守文书约定的证据。



如果蓓洛斯被当场击败杀死,敌军士气也会讨厌的提高。不仅仅有毁约的可能,也会使得要塞的攻陷变得更加困难。



反之如果米塞留被讨伐,敌军再次关上城门死守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解放战争时期的英雄费因也在裘洛斯要塞,他从不轻易投降。



“请务必好好考虑,敌人没有履行约定的证据。应该无视这种东西,继续进攻,我们有着敌人十倍的兵力,马上就可以攻克……”



“上面写着堵上家名,所以我要接受这场决斗。【不屈】之名不能蒙羞,必须要战斗。”



充满自信,斩钉截铁的话,德纳完全无法理解,最多只能明白这是这孩子怀抱着蓓洛斯家的骄傲。



但是这个和那个是两码事。作为参谋的意见,不能蛮干。不过如果自己是武官的话,多半就能产生共鸣了吧。



这是那个女孩最大的魅力也是最大的缺点,也因此德纳辅佐这她。(呵呵)



“……没有重新考虑的余地?”



“没有,还有这里指定了日期。明天中午,在裘洛斯要塞正面等待回答。”



“……”



“回信怎么办,德纳参谋?”



“知道了,全部交给我吧。”



铠甲响起摩擦声,蓓洛斯离开了。恐怕是去准备决斗了吧。



在上策被否决的情况下,参谋就必须执行中策了。



德纳一边摇着头,一边脚步沉重地走向【恶之色】的魔术师之源(八君: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鬼 其他书里出现的么?Arito:所以说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啊话说)。



为了蓓洛斯,只要是能利用的一切都会利用,这是德纳的基本方针。(这……展开……嘛~)——



第二天,接到报告的卡妲莉娜被派遣到蓓洛斯的部队。(就说嘛)



披着粉色斗篷的魔术师卡妲莉娜走过来,对着蓓洛斯放出了闪电般的耳光。



清脆的声音回响着,体格强壮的蓓洛斯膝盖瞬间弯曲,锐利的一击使她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干什,什么啊!”



“对独断专行的惩罚啊。对牛而言鞭子比话语更有效吧。如果说了也没用,从一开始就让身体记住比较快。”



“卡妲莉娜辅佐官!不要用对牛的方法对人——!”



卡妲莉娜抓住正在激动的蓓洛斯的下巴,用蛮力把脸强行拉过来。



压倒性的超过了蓓洛斯的臂力,蓓洛斯的身体完全动弹不得,现在的蓓洛斯如同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手足僵硬。



卡妲莉娜的苍白脸庞逼近蓓洛斯,美妙色泽的唇中发出命令。



“呐,牛头。已经没办法了,约定的履行事关士气。一定要赢,死了也要获胜。被当场击毙也不用担心,你身体在腐烂前都会永远站立着。明白了?就算是假设也不能做出玷污雪拉阁下名字的事。”



卡妲莉娜伸出蛇一样的舌头,小声说出了可怕的事。这个女人真的可能做出这种事,小时候对自己的训练也是到了真的会死的地步。



雪拉虽然冷淡,但是内心很温柔,就算是失败也能原谅蓓洛斯。可是这个女人不同,是真正的恶魔。



蓓洛斯想起过去的心理创伤,移开了目光,拼命忍耐着恐惧。现在自己是指挥官,不能胆怯。



“当,当然!我,我绝对会赢!”



“因为你是头牛所以很难理解难的事,给你一个忠告【无论发生什么,绝对不要把目光从敌人身上移开】,怎么样,明白了?”



“是,是的”



“声音太小了!要教你发声的方法么?从肚子里发声!”



“了,了解了!!绝对不让敌人离开视线!!”



“好。竭尽全力吧,雪拉阁下也来观战了。”



“是,是!竭尽全力!”



蓓洛斯鼓起脸颊,重新鼓起干劲。



看着卡妲莉娜走出帐篷,活动脖子发出声音。



决斗的胜负是五五开吧。不,自己是雪拉亲手锻炼的,胜负应该是三七分,对自己有利。



幸运的是,裘洛斯要塞内有着大量的新鲜尸体。



卡妲莉娜随意着取出法杖,握住作为触媒的【眼睛】咏唱,要塞中刚刚埋葬的尸体起了反应。



现在这种距离下,操纵百十具也是容易的事。



死灵术士的嘴角歪了歪,用缓慢的动作继续行走着。



离决斗开始,还有三个小时——



在两军的注视下,星教徒联合军蓓洛斯和新生国王军米塞留对持着。



双方骑着马,接近到一定距离后,米塞留先说话了。



“从心里感谢您能接受我自私的要求。如果我当场被击毙,守兵会执行解除武器投降的命令,这点上言而有信。“



“……贵官获胜时的事呢?我方可没有保证解开包围的保证。”



“有那样的期望就是贪婪了。能准备这样的公开舞台我就已经满足了。在万众瞩目下进行武艺比赛,对武者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舞台了。“



“确实,也许是这样……差不多应该开始了吧。”



“我的名字是米塞留?卡特夫!从父亲那继承的狮子的实力,就让你看看吧!”



高举爱枪,报上了身后要塞引以为傲的名字,防御要塞的新生王国军也发出欢呼。



然后蓓洛斯也回应他:



“我是蓓洛琪?盖鲁。【赤羽(红羽毛)根】的蓓洛奇!——以上!!”



蓓洛斯接着踢向马腹,向着摆好架势的米塞留发起冲刺。风压吹地头盔上的红色羽毛随风摇动。



米塞留提高气势,旋转着长枪迎击。乘着气势交错的长枪和斧枪发出的沉闷的声音回响在战场。



实力不分上下的两人的战斗,现在开始。



攻防交错,马上攻势,几回合,几十回合,完全看不到胜负的走向。



枪猛烈的突刺被强行推开,趁着缝隙斧枪提高速度呜呜的袭去。米塞留以一纸之隔回避,再次开始激烈的交锋。



两名名副其实的猛将,在两军的注视下一对一交战着。



有十名士兵在城墙上冷静地观察着他们的决斗。他们不是米塞留的士兵,而是费因的亲兵。



他们因为箭术优秀而被提拔到亲卫队,有着无可动摇的忠诚,同样怀着和费因走到最后的觉悟。



只要是命令,什么都会遵守的士兵。



费因发出的唯一命令【趁间隙将敌将射杀,最坏情况把米塞留卷入也没有关系】。



米塞留决斗的提案,费因认为愚蠢至极,到最后也在反对。



但米塞留冷冷说出了要是你要坚持到底,就随你喜欢,用你自己的亲兵守城吧。



在这个时间点上,费因就做出了舍弃自己儿子的决定,而米塞留完全没有注意到。



费因唯一爱着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米拉。在妻子去世后,就只把米塞留当作部下而非儿子,有意识地保持着距离。像是家族之间的对话已经几年没有过了。



而因为对自己所建立的狮子的荣光十足自负,所以直到最后都没有认可比自己差的米塞留为继承者。



“准备。接到信号就放箭。”



狙击队由最有经验的人指挥。



为了执行费因的命令,瞄准了正在死斗的两人。因为两人身体快速移动,狙击十分困难。



即使如此,熟练的弓兵仍旧闭上单眼,绷紧神经,把铁箭搭载了弦上。为了对抗过于强大的风,箭矢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