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莲无话可说了。



後来我们又陆续问了叶美琉许多问题，才知道她的母亲是多么费尽心思地把她拉拔长大，还有为了将她培育成一个好女孩，对她的家软和要求有多么严厉……回头看看自己，虽然人生并没有走偏，但至今为止却都是得过且过地活着，从未感觉人生有任何的不平顺。但由此也可知道父母究竟投入多少心血才将我养大……只不过我想，小孩也得有一定程度的天生素养就是了。



我一边想着这些问题，一边试图打电话向老爸报告叶美琉的事……



「不行……打不通。不过我有在语音信箱里留话给他。他可能是在没办法充电的地方，也可是在不方便开机的情况下吧。」



「听起来好像有点怪怪的耶!!」



叶美琉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



「你为什么不把後面的语音也听完啊!?」



「因为我是个经常在联络簿上被写『这孩子不听话』的男人啊……」



「还有，没办法充电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像是……充电线太短啦，或是插头只有一般长度的五分之一啦……」



「那拿手机根本就没意义嘛!!」



叶美琉再次受到了打击。



「顺带一提，不方便开机的地方就是指……」



「你不用再解释了……哎呀，已经这么晚啦。」



翠莲先堵住了我的嘴，然後看着拚命忍住呵欠的叶美琉，优雅地用手遮着嘴说道。



「好，睡觉前先去泡个澡吧。叶美琉，哥哥陪你一起洗吧。而且是要坦诚相见喔。」



「是、是的!我会加油的!」



只是泡澡而已，没必要加油吧……



「好好泡个澡，身体就会温暖起来罗——」



翠莲对着叶美琉不断地挥着手，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啊』了一声。



「静姬，你可不要对她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喔?」



「我才不会哩!我干嘛对还是小女孩的妹妹出手啊!?」



「?」



我陪着表情写满疑惑的叶美琉朝着浴室前进。



虽然家里平时只有我一个人住，但却有问二十四小时均可使用的高级卫浴。这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我把慢吞吞地脱着衣服的叶美琉丢在更衣室，迅速地脱光全身衣服後，先行冲进了浴室里。



「泡澡万岁——!!」



我碰地一声跳到了浴缸里。此时，我看见在毛玻璃另一端的叶美琉，正在把我乱丢在地上的衣服叠放整齐。或许为时已晚，但眼前这一幕着实让我深思应该重新省视自己的生活方式。



「哇，好大的浴缸喔。」



一丝不挂的叶美琉走进了浴室里。我则是借用水蒸气来隐藏自己的重要部位。这一幕如果变成动画倒还可以，但如果变成连续剧恐怕问题就大条了。



叶美琉先用热水确实淋过身体後才进入浴缸。果然是个有家教的孩子。



「嘻嘻，我第一次跟男生一起洗澡耶。」



虽然我觉得她差不多也来到会感到害臊的年龄，但叶美琉却是一副开心期待的模样，完全没有生涩别扭的反应。



「叶美琉，水只要浸到肩膀的高度就好。如果把头都浸到水里可是会溺水的喔?」



「我还是第一次被提醒这件事耶!」



「我倒是经常被提醒……」



一般而言，大人不都会提醒小孩子注意这种事吗?唔——不过如果提醒她太稀松平常的事，搞不好还会被当成笨蛋。本来想要趁现在好好展现一下哥哥的威严的……



「叶美琉，你看你看，我用毛巾挤出了泡泡耶～」



我把毛巾浸湿後压入水中，泡泡跟着波波波地冒出来。传授这种浴室把戏总应该能够换得她对年长者的尊敬了吧……



「啊，我妈妈说过，不可以把毛巾浸到水里面……」



「……说得也是……在大众浴池里也是很失礼的行为呢。」



「啊、但、但是，这里是家里的浴缸，所以浴缸之神应该会原谅我们的，毛巾泡泡很好玩呢。」



叶美琉试图安慰眼前沮丧地垂着肩膀的年长者。这一幕真是赚人热泪……不，这种时候就应该换一招才对!使用兜手指水枪的时刻终於到来了……!（译注：用双手做出握着手枪的姿势，将水打起的一种浴室游戏。）



「哥哥，哥哥，打起精神来嘛。你看，是手指水枪喔。咻咻，咻咻。」



「……」



「哥哥的表情也太灰暗了吧!!」



因为我为了你而心烦意乱啊……



「我可以进去和你们一起洗吗?」



毛玻璃外头传来翠莲有些生怯的声音。她八成是被浴室里传出的嬉闹声吸引过来的吧。真是个害怕落单的寂寞少女。



「可以啊。」



我若无其事地应了声，叶美琉则是有些讶异地望着我。



「之前和妈妈去大众浴池洗澡时，妈妈告诉我，大哥哥不可以和大姊姊一起洗澡耶。」



「啊，这个嘛，是没错啦……不过，其实只要两个人熟到一定程度，就会一起洗澡了。」



「?」



对一个十岁小女孩而言这种话题似乎还太早了些……而且让这么乖巧的孩子染上我的糟糕病毒也不是件好事。还是省略不必要的说明吧。



「那、那就打扰了。」



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将身上衣物褪去的翠莲，遮遮掩掩地进到了浴室。



然而无法完全遮住的部分还是在眼前若隐若现……



「其实我穿了泳衣!」



无法完全遮住的部分被泳衣紧紧包覆着，丝毫不露空隙。这一幕又再次给了叶美琉不小的冲击。



「你以为现在是国中生在毕业旅行吗?」



「这、这是少女该有的矜持啦。」



「明明之前跟我一起洗的时候就可以全裸……」



「喂……!在小朋友面前讲这种事不太好吧!」



对不起嘛……



「你该不会特地跑回家拿泳衣吧?就为了进来跟我们一起洗澡?」



「不，是我刚才在静姬的抽屉里发现了先前莫名其妙消失不见的泳衣。」



「这世界上真是无奇不有噗呜呜呜呜呜呜!!」



额头浮现青筋的翠莲伸手用力地把我的头压进水里。没问题的，那件泳衣我已经确实地洗乾净了。



「喝啊!你就淹死在浴缸里好了!」



「我才不会死咧!!」



我就像是刚从浴缸里生出来的小马一样，一边试着将头伸出浴缸一边大叫着。



「静姬，你再靠过去一点吧。」



被紧绷的白色比基尼所包覆的臀部像是要推开我的肩膀似地挤进了浴缸。虽然浴缸不小，但是三人行……应该说是挤进两个半的大人，其实就已经相当勉强了。



「……」



先不管浴缸了……当我无所谓地望着天花板时，忽然听见叶美琉像是惊呼声般的叹息。



「怎、怎么了吗，叶美琉?」



她仰望着翠莲那对中间像是开了个窟窿般的丰满胸部，然後急忙用手臂遮住自己浸在水中的微乳。



「好、好～～～～～～～～大的胸部喔……」



叶美琉用手抚搓着自己平坦无起伏的胸部，眼睛则是直盯着翠莲那对不输※某YOUNG杂志里写真女星的雄伟胸部，接着再次发出叹息。（译注：指日本漫画杂志「YOUNG GANGAN」，封面经常是泳装写真照。）



话说回来，为什么某YOUNG杂志的封面总是非得用泳装女孩不可?难道是年轻人对泳装女孩都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感吗?可是真要说的话，应该也有对盆栽爱不释手的年轻人吧。不要每次都用泳装照，偶尔穿插一些花草树木之类的照片应该也不错。不过我还是不会掏钱买就是了。



「我的妈妈也没有那么丰满耶。好厉害喔。」



「你、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啦……」



翠莲有些害羞地伸手要遮住巨乳，但被手碰触到而晃动的胸部却让周遭的水更加翻腾起



伏。



「哈哈哈，很惊人吧。」



「为、为什么静姬你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因为你的胸部是靠我努力地搓揉才有今天的傲人成果啊噗呜呜呜!!咳!不要再把我的头



压进水里了啦!我的口水跟入浴剂混在一起的话，可是会产生化学变化的喔!?」



「你不要一直说一些儿童不宜的话题啦!」



「我的口水跟入浴剂所产生的化学变化的确是不能让小朋友看见就是了……」



「我是说胸部!你不要一直拿我的胸部做文章啦!」



「请问……搓揉胸部真的可以让胸部变大吗……?」



叶美琉好奇地提出问题，眼睛也睁得又圆又大。



「你看吧!你害她学到了没必要的奇怪知识了啦!」



「有什么关系……这也是健康教育课的一部分啊?」



「对她来说还太早了!」



「我们两个好像教育方针不合而吵架的夫妻喔。」



听见我随口说出的感想後，翠莲却开始支吾地喃喃着『谁……谁跟你是……夫妻啊……』这种话，并且红通着脸缓缓地沉进了浴缸的水里。我家的浴缸还真容易把人淹没呢。



另一边，我面露苦笑，安慰不断地摸着自己胸部的叶美琉：「小胸部的女生也是女生唷……」



「……好，那我来帮你洗背吧，叶美琉。」



当我伸脚跨过浴缸时，翠莲手指着我双腿间，用一副狐疑的表情问道：



「咦?好像有什么挂在上面耶?」



「是小弟弟啦!!」



为什么这家伙每次看见我全裸时就一定要问一次呢……?



而且这家伙既然说自己有着害羞的少女情怀，为什么又能将这种不知羞耻的话挂在嘴边呢?她的羞耻心应该是在某个扭曲的内心位置吧……但八成也是我造成的吧。



或许是受到翠莲提示的影响，一旁的叶美琉虽然用手遮着脸，但还是偷偷地透过指缝，把视线投射在我的两腿之间。



「喔，你第一次看到这个吗?」



「我、我才没有在看!」



看见我露出不怀好意的戏谵笑容，不发一语的翠莲立刻用力地打了一下我的屁股。



「好，我来帮你洗头吧，叶美琉。」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洗。」



「……这样啊……你不喜欢被长着小弟弟的人洗头吗……」



「跟那个没关系啦!……那、那就麻烦你了。」



看着我一个人寂寞地把玩着浴室里的小鸭玩具，叶美琉只得答应让我来帮她洗头。



「这样啊!原来叶美琉还是喜欢有长小弟弟的人对吧!」



「才不是!!」



因叶美琉的反应而乐不可支的我，立刻又遭到翠莲朝我屁股「啪!!」地重重一击。我看我还是正经点比较好。



我将洗发精搓揉出泡沫，开始帮叶美琉洗头。而原本对我脱轨行为保持警戒的翠莲此时也将下巴靠在浴缸边缘上，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我和叶美琉。



「你干嘛?」



「没!有啊。」



「……」



这家伙该不会想说『有家人陪伴真是太好了呢』之类的话吧……青梅竹马总是喜欢装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态度，偏偏有时又会被她说中，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我要把洗发精冲掉罗……好了，接下来我来帮翠莲洗头吧。」



「不、不用了啦!」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啦……而且你不也很喜欢小弟弟吗?」



「和小弟弟根本就没关系吧!!」



这位干金小姐真是脱口不离小弟弟。



「那就好啦，让我帮你洗嘛～」



「可是静姬每次帮人家洗到一半，就会把小弟弟放到我头上，自己在那边玩起什么发髻游戏，所以我才讨厌啊!」



「说穿了还是有没有小弟弟的问题嘛……」



可不可以拜托这位干金小姐不要再讲小弟弟了……



「……」



叶美琉似乎在想像姿态优雅的千金小姐头上被放上糟糕物的模样，顿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啊，那个，我……可以让我来帮姊姊洗头发吗?」



……她的反应好像跟我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咦……好啊……那，就麻烦叶美琉罗?」



「我会加油的!」



叶美琉一边称赞着『好漂亮的头发喔』，一边帮翠莲洗着头发。翠莲则是舒服地享受着。



我再次进到浴缸里，露出和方才的翠莲相同的温柔眼神，安静地注视着两人。



「……静姬，你的眼神很下流耶。」



更正。我再次进到浴缸里，露出和方才的翠莲有点不一样的※下流眼神，安静地注视着两人。（编注：日文中「温柔」和「下流」发音相似。）



洗完头後，轮到翠莲帮叶美琉洗身体。而当叶美琉想要再帮翠莲洗身体时，翠莲却显得有些忸怩。



「不、不用了啦，我身上还穿着泳衣，待会儿我再自己洗就行了。」



这家伙真是有够麻烦的……



「那……我来帮哥哥洗身体好了。」



「我?不、不用了……」



「哎呀，怎么这么见外，一点都不像静姬的作风……你在害羞吗?」



一抓住我的弱点，翠莲立刻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是啦，我是觉得那种像特种行业一样的洗法对小孩子不太好。」



「叶美琉才不会那种洗法，我也不会让她那么做啦!!」



翠莲抓狂似地大叫。



「只要像平常那样拿沐浴棉洗就行了!!一般来说都是这样做的吧!?你到底打算要让妹妹做什么啊!?真是的，真受不了静姬……!」



最後，还是只有用正常洗法，让两位女孩帮我洗了两手的手臂。



虽然对象是自己的妹妹和熟识的青梅竹马，但已让我感到宛如天国般的享受。



洗完澡後，我一边享用着牛奶，一边恣意地幻想着用牛奶灌肠的画面。此时我忽然看见身穿睡衣的叶美琉有些心神不定地在客厅来回踱步，於是我便上前和她说话。



「别担心，哥哥不是会突然对你做牛奶灌肠的那种人啦。」



「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



啪!翠莲冷不防地用湿透的毛巾敲了我的头一下。



「啊……这个是妈妈要我保管的东西，我忘记拿出来了。她说是一封很重要的信，一定要确实交给爸爸。我竟然会不小心忘记……」



叶美琉边道着歉，边把一个信封交给了我。我轻轻地摸了摸因害怕被骂、身体不断微微颤抖的叶美琉，然後从信封里取出好几张信纸。



信上工整的字迹栩栩如生地呈现出寄信者一丝不苟的个性，将信拿在手上的我甚至有些犹豫自己是否有资格拜读内容。但毕竟信都已经交到自己手上了，骑虎难下的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读。



一旁的翠莲偷瞄着专心地读着信的我，似乎有点担心会影响到我的家务事。於是她有些顾虑地对我这么说：



「那么，我想我先回去比较好吧?」



「咦……?啊，嗯嗯……好……」



注意力完全放在信上的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翠莲则是一副『他真的懂我的意思吗?我就这样回去真的好吗?』的模样，一直杵在原地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她的手上提着洗过的咖哩锅子，也顺便趁此空档向叶美琉道别。



回到信中的内容。我读着读着，虽然感到有些奇妙的不协调感，但我仍不发一语地读到最後。直到看见写在信末的名字时，才终於恍然大悟。



「……叶美琉，你的爸爸姓什么?」



「他姓似鸟。」



「你爸爸的姓……跟我家隔壁的邻居一样耶……」



「咦，她是我家的小孩!?」



正准备离开的翠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过身来。



「……………………………………咦?」



看着僵在原地好一阵子毫无动静的我，叶美琉满是疑问地歪着头发出疑惑声。



我将手中的信交给失神程度绝不输叶美琉的翠莲，然後故作镇定地双手环抱在胸前。身体止不住微颤的叶美琉则走上前抓住我运动服的衣摆。



「可、可是可是，警察先生说沿着围墙一直走，然後第一间房子就是我家……」



「如果是从警察局出发的话……啊啊，你沿着围墙走过来的途中，有没有看见一道巨大的日式大门?」



「咦……那个该不会才是我原本该去的家吧……?」



……就是为了愚蠢的自我满足欲而设置了毫无意义的巨大门扉，才会造成今天这种误会。但此刻似乎也很难再拿这件事指责翠莲。



「呃，那个警察也太失职了吧……¨这不是骂两句就行的，你应该向他提出严重抗议!」



「别太苛求人民公仆了啦，这位地方的有力人士……还有，真的要抱怨的话，应该还有其他更需要抱怨的对象吧。」



话是这么说，但似鸟的父亲也不像是个会听别人意见的人就是了。



「说得……也是呢……可是，想不到我竟然……有个妹妹。原来如此，如果是父亲的话……确实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翠莲用写满复杂心境的表情低头俯看着叶美琉。



原本以为只是青梅竹马忽然多了个妹妹，事实却是自己的父亲和情妇生了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情感上的落差所带来的冲击之大可想而知。



但是，从翠莲的表情看来，与其像是正在整理自己的情绪，更像是在陈述着『如果她是这个家的孩子，应该会过得更幸福才对』，对叶美琉的怜爱溢於言表。



「啊，那个……我、我……」



面对沉默的翠莲，叶美琉用接近哭声般的颤抖声音勉强挤出话来。



「……我们走吧，叶美琉。似鸟家虽然有点与众不同……但你不需要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翠莲说完，便轻轻地牵起叶美琉的小手。



叶美琉则是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嗯，你就放心交给翠莲处理吧。她比我更靠得住，如果拿球来比喻的话大概等於是多了一个球的球皮吧。如果真的发生紧急状况的话，我会带着曲棍球面具和电锯去救你的。」



「你是电影里的杀人狂吗!?」



「嗯，比起当一个帅哥店员，我应该还是比较适合杀人狂的角色吧……」



「杀人狂跟店员是要怎么比啊!?」



我把和翠莲之间的招牌相声搬了出来。叶美琉因此稍稍舒缓了紧张的情绪，而翠莲似乎也放松了不少。已多少从紧绷情绪下解放的两人，手牵手步出了姬武家。



至少……让我送你们一程吧。到似鸟家的门口。



「……」



我站在自家大门前，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那宽广如公园、有着多盏水银灯伫立的庭院中。此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



『喔，儿子啊。你留话说有急事联络，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是老爸。



「啊啊…………嗯，没事了啦。」



虽然有些犹豫是否该将心中的遗憾一吐为快，但急事也已经摆平了啊，老爸……



「你讲话怎么口齿不清的?」



「唔…………那个，老爸你在外面有其他女人吗?」



「咦!?隔了这么久突然才来一通电话，结果所谓的急事竟然是问这个!?」



老爸说话的语调从以前起就和剃刀一样犀利而切中重点。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我想起，那个令人既怀念又开心，但却也因为开心而懊悔不已的复杂情感交织，如同今晚般星辰闪亮的夜晚之中所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