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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矢川明说:“我们甚至无法找到司机的尸体……让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毫无预兆地消失,只有专业的、有组织的杀手才有可能做得到。”

  [第一,是谁贿赂了司机,又是谁谋害了他?]

  相比起扎根在花见小路的两位女性,拥有强大渠道和财力的蜷川家显然更值得怀疑。

  随后,宫纪和矢川明回到花见小路,走访了棺材铺和其他置屋。

  棺材铺的老板三十多岁,坐在光尘飘晃的黑屋子里。他说:“我在八年前接替了父亲的手艺和工作。在今紫死亡之前,我从未给梢风屋做过棺材。”

  而老板的父亲早已亡故,棺材铺里的订单信息断在了八年以前。

  花见小路的其余置屋也没有棺材失窃。

  [第二,竹内真嗣的尸体被折进一樽按照女性尺寸定制的棺材里,那口棺材到底属于谁?]

  在办公室,宫纪将几张棺材的照片贴在白板上,随手写下了几个日期。

  8月30日,蜷川康介第一次抵达梢风屋,与死者发生争执;9月5日,蜷川龙华来到花见小路;9月7日,棺材在被运往殡仪馆的过程中推入浅海。

  矢川明疲惫地趴在办公桌上,扒拉着照片,指着沉尸棺材说:“我觉得这樽棺材属于今枝。”

  十年前,十六岁的今枝来到花见小路,开始她的艺伎生涯。说不定在那个时候,她便请上一任老板为自己制作了一口棺材。

  宫纪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今枝十六岁开始便再也没有离开过梢风屋。你觉得,她会驾驶汽车吗?”

  “难道是梢风屋和蜷川家的姐弟合伙作案?”

  矢川明把一张脸埋在胳膊里,支起来的手一下一下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

  他的声音也闷在衣袖里:“但凡有一点物证,我们也用不着从这些满身秘密的人嘴里套消息。”

  竹内真嗣一个月前失踪,三天前,那樽塞着他尸体的棺材被打捞上来。

  开棺时,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鉴识课都里里外外吐了三回——在海里泡了那么久,那具尸体高度腐烂,呈巨人观,皮肤脱落,真皮层大面积裸漏出来。

  要不是尸体衣物里有全球限量手表等标识物品,鉴识课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确认这具尸体的真实身份。

  警方很难从那具高度腐烂的尸体里找到什么有用信息。一个月过去,凶手足以将其余物证全部销毁。

  他们陷入了找不到关键物证的窘境。

  现在看来,这场谋杀变成了一个人与人交互嵌成的链条,而那位受贿的司机作为链条薄弱点,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如果那几个人齐心协力隐瞒真相,竹内真嗣的死亡或许将成为一桩悬案。

  “现在只能从这几个人的社会关系入手,查清楚她们究竟有什么过往,现在又有什么联系。”

  宫纪写下一串联系方式,撕下那张纸,推到矢川明眼前:“向你介绍一个私人侦探,你可以请他来协助你。”

  矢川明从从胳膊里抬起脸,问:“那你呢?”

  宫纪开了门,半只脚踏出办公室,“我去联系那位发现尸体的‘热心市民’。”

  热心市民手腕一停,优雅地收杯,轻轻摇动杯柄,看着绵密的奶泡在浓咖啡里漾出漂亮的纹样。

  柯南支着下巴,拖过那杯暖和的拉花拿铁,随手往里面丢了两块方糖。

  树叶状的拉花被方糖砸凹进去,规整的花纹可怜地蜷曲起来。

  咖啡厅里满是热饮暖融的香气,柯南双手捧着咖啡杯喝一口拿铁,生无可恋地把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

  “小孩子不能摄入过多糖分,小心龋齿。”安室透在柯南身边坐下,谴责他往拿铁里丢方糖的行为。

  柯南半张脸颊挤贴在玻璃上,幽怨地转过目光,“我才不是小学生。”

  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正在筹备婚礼,柯南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被两个热心的女高中生强制拉出去帮忙。

  从婚纱材质到捧花种类,从教堂选址到现场布置……柯南挂着一双死鱼眼,被格外有干劲的女高中生们拖着,从城东跑到城西。

  安室透体会不到自己的一丁点痛苦。柯南侧过眼睛,看到安室透拿出手机,心情颇好地回消息。

  “你和她的关系真好啊。”柯南幽幽道:“有没有告诉她江户川柯南是工藤新一?”

  “没有。”安室透发完消息,将手机往桌面上一合,“你让库拉索入住工藤宅,前段时间又常常去工藤宅和她们一起喝下午茶……形迹太明显了,你觉得她有没有猜到真相?”

  和赤井秀一、库拉索、矢川明一起进行下午茶聚会时,柯南从一个旮旯拐角里掏出一盒工藤优作的珍藏茶叶,宫纪也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对这种异常行为视若无睹。

  柯南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生理泪水挂在睫毛上边,“是哦,她一点都不在意我到底是什么人。”

  “我应该告诉她,你已经十七岁了。”安室透话里的酸味快要溢出来,“她对你一向很好。”

  柯南想到宫纪那张十年如一日的冷脸,懒得反驳这个恋爱中的公安。

  他双手拖过咖啡杯,将脸埋在拿铁里。

  门口风铃声响起,宫纪携着一身凌冽的寒气走进波罗咖啡厅。她摘着手套,站在门边四下打量了一番,最终将目光久久地停在安室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