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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2 / 2)


  但现在都快到平州了,却也不见镇北王的使者,若不是他们实在不重视皇室,要么就是平州出事了。

  她一边想,一边摸了个栗子糕吃,动作有些笨拙,“再拿床被子来,冷得更厉害了。”她觉得天越冷,她思考问题的速度也变得越慢,脑浆子被冻住一样。

  赵羲姮里三件外三件裹着厚衣裳,显得圆滚滚的像是一只才从锅里打捞出来的元宵。

  还没进平州就已经冷得这么厉害,她实在不敢想象,去了比平州还北的高句丽该怎么办。

  丹东的气氛并不对,街上空旷的没有一个人,家家户户闭门闭户,冷风呼啸着,雪花飞舞着,像是这样狂肆的白色巨兽要将这座城池吞没。

  这次不仅仅是镇北王的使者没来此迎接了,就连官驿的官员都不曾出现。

  侍卫们骑在马上,只露出眼睛,眼睫毛上着霜,一时风卷起来,马嘶嘶鸣叫,受惊了似的躁动起来,场面有些许躁动。

  赵羲姮一进丹东,就察觉到气氛的不对,马匹的嘶鸣,愈发加重了她内心的不安。

  这些日子被寒风侵袭的混混沌沌的脑子骤然清醒起来,吩咐下去,“原路撤回,不要耽误时间!退出平洲!快!”

  赵明心接连一个月舟车劳顿,原本就不好的脾气现在变得一点就炸,她扯着嗓子尖声冲隔壁赵羲姮的车里叫起来,“不许退回去!好不容易才进平洲,路这么难这么冷,你是要冻死我吗!”

  送亲的是平威将军,他将面罩一把扯下,皱着眉嗅了嗅空气,胡子上的霜冻簌簌往下落,呼出的热气像是蒸笼里新出锅的馒头一样丰沛。

  空气中弥漫着似有似无的血腥,但是被肃寒之气遮掩着,长久的寒冷使人嗅觉变得不灵敏,就愈发察觉不到了。

  他惊呼一声,“退出平洲!有埋伏!”

  不待队伍动作,城门砰一声阖上,溅起冰花飞沫。

  “啧。被发现了呀!”男子状似懊恼地叹息了一句,像是极为遗憾,继而又笑了起来,森寒极沉,阴鸷的令人战栗。

  四周都是雪,白茫茫的令声音打着转一层一层地回荡,男子的声音好像充斥在四面八方,撞鬼一样阴森。

  第3章

  马匹受惊,发出嘶鸣声,这样阴森的阵势,说来者不善都有些客气了,说来夺命的还差不多。

  赵羲姮心里一紧,觉得情况不妙,平洲果然是出事了,不然自她们从晋阳出来之后,就再也没得到过镇北王府的消息,这一路也不曾见到王府的使者。

  今日一进城她便发现不对,原本世子大婚,平州不说欢天喜地,也该张灯结彩,至少不该这么没有人气。

  外面的,到底是什么人?

  外面噼啪作响,一些身穿黑甲的精锐自民居内破门而出,手持长枪,一点一点缩小包围圈,将他们团团围住。

  车辇里几个侍者吓得缩在一起嘤嘤哭泣,赵羲姮抱抱她们安抚,“没事,别怕。”

  小桃揪着她的袖子,一边哭一边摇头道歉,“殿下,对不起,我们真没用,除了哭,一点事也顶不上。”

  赵羲姮摸摸她的头发,“小姑娘,爱哭一些不是什么大毛病。”

  可是殿下从来没有因为害怕哭过,平常掉眼泪,也都是逢场作戏。

  想到此处,小桃死命咬着下唇,试图把眼泪都憋回去。

  赵羲姮有些出神,她想,外面的人定然不是镇北王府的,镇北王和世子在不在人世都不好说。丹东这么安静的就被控制住了,应当不是高句丽人干的,或是别的什么藩王攻下了丹东,或许是内部出了什么事。

  众人纷纷将武器拔出,铁器嗡鸣声一声叠着一声,紧张的气氛愈发浓烈。

  对面的人迟迟没有动作。

  平威将军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拱手道,“敢问阁下何人?”

  雪地吸音,说出口的一句话根本传不远,于是他又拔高了音量问了一遍。

  回应他的是寂静。

  赵明心一直悄悄观察者外面的情况,见四周寂静,心里忍不住打鼓,尖叫威胁,“本宫是天子之女,你若是胆敢动本宫,天子必定将丹东踏平,将你五马分尸!”

  “嗤——”影影绰绰传来不屑的嗤笑。

  赵明心脸青一阵白一阵,想要继续威胁。

  平威将军浓黑的眉毛皱了皱,不能任由这骄纵的小公主继续说下去了,于是大声道,“在下是天子使臣,送明安公主与敬城公主出嫁,平州乃天子国土,还望阁下不要装神弄鬼,不要阻拦……”

  “嗖——”

  一支箭缀着红羽,闪着冷光的镞擦着平威将军的脸而过,直直钉在房舍的墙中。

  百步之外还能有这样的力道,令众人皆惊,来者并非泛泛之辈。

  “放肆!”平威将军捂着脸,虎目中透出愤怒。

  “将军,我们退出丹东。”赵羲姮打断他。

  平州现在情况不明,实在不适合多留,能全身已然不错。

  “小公主,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平州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男子慵懒拉着长腔,嗓音依旧低低的,像是指甲划过铁器的声音,难听又阴鸷。

  赵羲姮心梗,素手紧紧握成拳。

  “将军!人在那儿!”有人忽然喊道,指着不远处的小山丘。

  满目的白中,一道颀长的黑影立在上头,隐隐约约可见他歪着头,手中拉满的弓弦架着寒光奕奕的箭矢,当是个年轻高大的男子。

  平威将军看不清他的脸,却觉得他是在笑着的,那锋利的箭矢对着自己的脑袋,猛然想起方才准头十足又入木三分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