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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糖鸡蛋第15节(2 / 2)


  刘婶卧床不起,来不了,刘家其他人都不是她那种撕心裂肺凄厉大闹的性子,丧事办完就回去了。

  跟上山的村里人有些散了,有些凑一起,边走边唏嘘。

  “那梁白玉没事了?”

  “村长不都开会说了吗,人是无辜的。”

  “可刘宽是真的死了啊,脑袋都砸爆了,刘家不追究啦?”

  “人都埋了,明摆着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呗。”

  “啧啧,老刘跟他大儿子都是孬货。”

  “要是谁害了我家人,别说去县里的派出所报案,就是去城里找大官大领导,我也要讨个公道!”

  附和的挺多,但都不切实际。

  要是真摊上了类似的事,也会做出和刘家一样的处理方式。

  人都已经死了,还能怎么样呢。

  八卦停了会又有。

  “我还以为梁白玉会来。”

  “真当他不在乎刘宽接他老底啊?太假了好吧,就算刘宽不是他害死的,他心里头也高兴。”

  “他要在陈家过日子吗,老陈不得气死?”

  “放心吧,他早晚要被赶下山。”

  “……”

  “诶,你们说,刘宽到底是被哪个害的啊?”有人冒了一声。

  往山下走的人群停下来。

  “有句话我昨天就想说了,我感觉凶手是外村的。”

  “我也那么想,咱村都知根知底,没谁能干出那种事。”

  大家唠嗑了一会就各回各家,关于刘家老小惨死一事只是他们舌头根子上的众多八卦之一,他们并不当回事,总觉得灾祸都会发生在别人家,不会发生在自己跟家人身上。

  梁白玉住在陈砜家里,惦记自家的老屋。

  陈砜想去给梁白玉把其他地方都修完,可他爸离不开人。

  “我快点,一天应该就能好。”陈砜说。

  “真的啊。”梁白玉把嘴里的小冰糖咬碎,凑到他跟前说,“那你去吧,我看着你爸。”

  陈砜的唇上沾了他的一点气息,喉间都像是被灌了一勺蜂蜜。

  “你现在就去吧。”梁白玉对他笑得可爱又娇美,“早去早回。”

  陈砜稀里糊涂的走了。

  梁白玉坐在门头底下,他含着一小块碎冰糖两手托腮,发尾随意埋在衬衫领子里,西裤的裤腿有一圈土,一边开了条口子。

  即便他穿得破不整洁,吃着混了油烟味的冰糖,还是和周围的泥地板车,柴堆垃圾杂物不在一个空间。

  “要下雨了啊……”梁白玉撩开挡了视线的长发,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冰糖慢慢化了,嘴里不甜了,他拍拍小黑狗的脑袋:“出去玩儿,乖。”

  小黑狗甩着尾巴跑到了院子里。

  梁白玉站起身回屋,他走到一间里屋前,伸手抠了抠门上的“年年有鱼”贴纸。

  “陈叔啊,我是梁白玉,我进来啦。”

  梁白玉推开了门。

  第13章

  屋里弥漫着一股浑浊的气味,不难闻,也不好闻,像灰尘堵住了鼻息。

  陈富贵没卧床,他在按衣柜中间的镜子,胶老化了,粘不牢,过个天把就得给摁一摁。

  搁在桌上的收音机是开着的,卡了,“咯嗞咯嗞”响。

  梁白玉一进来,陈富贵快按好的镜子就往下滑,他心里想着赶快扶好,手却不听使唤,镜子摔了个四分五裂。

  “谁让你进来的?”陈富贵青着脸喝斥。

  “陈叔,我们等会儿再说。”梁白玉在屋里东张西望的找笤帚,“我给您把地上的碎玻璃扫掉。”

  “不用你插手。”陈富贵冲外头喊,“小砜!”

  “他下山啦。”梁白玉说。

  陈富贵没反应过来:“下什么山?”

  “帮我修房子啊。”梁白玉对上中年病患疑惑的眼神,笑着说,“我总不好一直住在这儿。”

  陈富贵的脸色并没有好转,他也没继续跟个小辈交锋,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