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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首相绑架案(2 / 2)


  “是贵国一位大人物特意推荐我们来找你的。”

  “怎么?是我的老朋友省长吗?”

  埃斯泰尔勋爵摇了摇头。

  “比省长级别高。是个在比利时一言九鼎的人——以后也会是!英国发过誓支持他!”

  波洛迅速把手举起,夸张地做了个敬礼的动作。“为此祈祷!啊,我的主人没有忘记——先生们,我,赫尔克里·波洛,会忠诚地为你们效劳。愿上帝保佑一切还来得及。不过这事有点乱——有点乱……我还没搞清楚。”

  “哎,波洛,”两位长官关门离开后,我急忙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朋友忙着整理小行李箱,动作敏捷熟练。他沉思着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想。我的脑子不好使了。”

  “就像你说的,为什么绑架他,杀掉他不就都解决了吗?”我苦思冥想。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我并没有真的那么说。毫无疑问,绑架更能帮他们实现目的。”

  “为什么?”

  “因为不确定性会导致恐慌。这是一个原因。假如首相死了,将是个大灾难,人们将不得不去面对、处理这个情况。可现在你就难办了。首相是会重新出现,还是就此消失呢?他是死是活?没人知道。而且,除非知道他的生死,否则他们没法采取确切的行动。像我跟你说的,不确定性导致恐慌,这是德国人玩的把戏。另外还有,如果绑匪把他秘密带到一个地方,就有利于他们达成双边协议了。通常来说,德国政府不是个大度的买主,但在这种情况下,无疑会被迫出重金的。第三点,他们不用冒着上绞刑架的风险。哦,说到底,他们犯的只是绑架罪。”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一开始要向他开枪呢?”

  波洛做了个愤怒的手势。“啊,这正是我不理解的地方!太令人费解了——我真是愚蠢!他们做好了准备绑架的所有安排(安排得天衣无缝!),然而却制造了那起戏剧性的枪击事件,差点毁了整个行动,真像部电影,毫无真实感。几乎没法相信,一伙蒙面人会出现在离伦敦不到二十英里的地方!”

  “或许是两次单独的袭击,两次事件的发生毫无关联。”我提议道。

  “哦,不会,那样的话巧合也太多了!那么,进一步想想——谁是叛徒?不管怎么说,这里面一定有个叛徒——在第一个案子里。但能是谁呢?丹尼尔斯还是欧墨菲?一定是这两人中的一个,否则为什么车会驶离主路?很难想象首相会密谋一起暗杀自己的行动!是欧墨菲拐进了小路,还是丹尼尔斯让他那么做的呢?”

  “当然是欧墨菲要这么干的了。”

  “是的,若是丹尼尔斯,首相就会听见他下达指令,从而问他原因。不过这个案子里还留有太多悬而未决的问题,它们之间相互矛盾。如果欧墨菲是个诚实的人,他为什么要驶离主路?可如果他不诚实,为什么枪只响了两声他就再次发动了汽车呢?也许是在救首相的命?再说了,假如他是个老实人,为什么他一离开查令十字火车站就立即把车开到了一个有名的德国间谍聚集地?”

  “看上去真是糟糕。”我说。

  “让我们有条理地审视一遍案情。我们支持和反对这两个人的论点都有哪些?先说欧墨菲。反对:他开车驶离主路,这点很可疑;他是个来自克莱尔郡的爱尔兰人;他失踪的方式极其可疑。支持:他迅速重新启动汽车,救了首相的性命;他是苏格兰场的人,而且从分配给他的岗位来看,是个值得信任的刑警。再来看丹尼尔斯。没有太多反对他的点,除了我们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还有对于一个英国人来说,他会讲的语言太多了点!(请原谅,我的朋友,语言学家们天生就很可疑!)再说支持他的方面,我们掌握的事实是他被人塞住嘴巴,被麻晕后捆住——这使他看上去似乎与本案没什么关系。”

  “他有可能为了摆脱嫌疑自己绑住自己,塞住嘴巴。”

  波洛摇摇头。“法国警察对那样的情况不会判断失误的。另外,一旦他达到目的,首相成功被绑架,他留在那里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当然他的同谋可以塞住他的嘴巴,麻晕他,但我没看出他们合伙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此时他已经没什么用了,在将与首相相关的情况查清之前,他都会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下。”

  “也许他想给警察提供假线索?”

  “那他为什么不早这么做呢?他只是说有东西按住了他的鼻子和嘴,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也不像虚假的线索,听起来非常像真实情况。”

  “嗯,”我扫了眼钟,说,“我想我们最好出发去车站了。在法国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也许吧,我的朋友,但我不确定。我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居然在那么一片有限的区域内都找不到首相,因为想把首相藏起来难度必然极大。连两国的军队和警察都找不到他,我又能怎样呢?”

  我们在查令十字火车站见到了道奇先生。

  “这位是苏格兰场的巴恩斯探长,这位是诺曼少校,他们完全听你调遣,祝你好运。这件事太糟糕了,但我没放弃希望。现在该走了。”这位大臣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我们断断续续地和诺曼少校交谈着。我从站台上的一小拨人里认出了一个长得有点像雪貂的小个子,他正在和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说话。他是波洛的老熟人了——贾普探长,被公认为是苏格兰场里最聪明的警官之一。他兴冲冲地过来问候我的朋友。

  “我听说你也在为这件事奔波。他们真有一手。到目前为止还能把人藏得严严实实。但我相信他们不会把首相藏得太久。我们的人正在法国进行严密的搜索。法国方面也是。我感觉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前提是他还活着。”那个高个子探长悲观地说。

  贾普的脸一沉:“没错……但不知道怎么我总觉得他还活着。”

  波洛点点头。“是的,没错,他活着。可是我们能及时找到他吗?我也像你一样,相信他不会被藏匿得太久。”

  哨声响起,我们都走进了车厢。随着一阵缓缓的汽笛声,火车驶出了站台。

  那是一次奇特的旅行。苏格兰场的人凑在一起。他们把法国北部地图铺开,急切地用食指循着道路和村庄的路线搜索。每个人都有自己推崇的论点。波洛没有像平常那样口若悬河,而是坐着凝视前方,我从他脸上看到了一种孩童般迷茫的神情。我跟诺曼聊着天,发现他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到了多佛港,波洛的一举一动着实让我忍俊不禁。这个小个子一上船就拼命抓住我的胳膊。风猛烈地吹着。

  “我的天哪!”他嘟囔着,“太可怕了!”

  “鼓起勇气,波洛,”我叫道,“你会成功的,能找到首相,我确信这一点。”

  “啊,我的朋友,你领会错我的意思了。是这令人讨厌的大海给我添乱!晕船——多么可怕的痛苦啊!”

  “哦!”我真是惊讶。

  刚感受到发动机开启的震动,波洛就闭上眼睛呻吟起来。

  “诺曼少校有张法国北部的地图,你想不想拿来研究一番?”

  波洛不耐烦地摇摇头。

  “不用,不用!别管我了,我的朋友。想想吧,你的胃和脑子肯定能正常运转。拉韦吉耶是防止晕船最管用的方法。吸气——呼气——慢慢地,然后——头从左边转到右边,每次边呼吸边数六个数。”

  他努力做他的晕船操,我去甲板上了。

  当我们缓缓驶入布伦时,波洛衣着整齐地出来了,面带笑容,小声跟我说拉韦吉耶那套方法成功了,“真是个奇迹!”

  贾普还在用食指在地图上比画和猜想着路线。“荒唐!车从布伦出发——他们是在这里分开的。看,我的想法是他们把首相转移到另一辆车上了。看到没?”

  “嗯,”高个探长说,“我会监视港口。十有八九,他们偷偷把他带上了船。”

  贾普摇了摇头。“太招摇了。出事之后上面当即下令封锁了所有港口。”

  我们上岸的时候天刚刚破晓。诺曼少校拉了下波洛的胳膊。“有辆军车在这儿等着您,先生。”

  “谢谢你,先生。不过我暂时不打算离开布伦。”

  “什么?”

  “是的,我们要住在码头旁边的这家旅馆里。”

  他真就按他说的做了,随后订了一个单人间。我们三个迷惑不解地跟着他。

  他飞快地扫了我们一眼。“这不是个好侦探应有的做法,对吗?我理解你们的想法。好的侦探应当精力充沛。他一定到处跑来跑去。他应当趴在满是灰尘的路上,拿着个小放大镜寻找轮胎印迹。他会采集烟头,还有掉落的火柴棍?你们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他挑衅地看着我们。“但是我——赫尔克里·波洛——告诉你们不是这样的!真正的线索在——这里!”他轻轻指了下额头,“跟你们说,我其实不需要离开伦敦。我只需静静地坐在我自己的房间里就足够了。一切问题都由这里的小灰细胞解决。它们秘密地、默默地履行职责,直到我突然叫人拿来一张地图,然后手指指向一个地方——就这样——我说:首相在那里!就是这样了!方法和逻辑能完成任何事情!匆匆忙忙赶到法国就是个错误——这是在玩小孩捉迷藏的游戏。可是现在想这些已经太晚了,我要立刻用脑子开始工作了。安静点,我的朋友,拜托你了。”

  这个小个子一直静静坐着不动,长达五个小时之久,像猫一样眨着眼睛。他绿色的眼睛闪烁着,渐渐变得越来越绿。苏格兰场的人显然对此嗤之以鼻,诺曼少校觉得有点乏味,显得很不耐烦,我自己也发觉时间慢得令人厌倦不已。

  最后,我站了起来,用尽可能轻的脚步走到窗户旁边。事情正在发展为一出闹剧。我私下里开始担心我的朋友。如果他失败了,我更愿意他别失败得太狼狈。我无所事事地看着窗外,日常离岸的船只喷出直向上升的浓烟,它们正要驶离港口。

  突然波洛在旁边叫我。

  “朋友们,我们出发吧!”

  我转过身。我的朋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兴奋地眨着眼睛,胸口鼓得不能再鼓了。

  “我真是蠢啊,我的朋友们!不过最终还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诺曼少校急忙走到门口。“我去叫车。”

  “不用了。我不用车。谢天谢地,风停住了。”

  “您的意思是走着去,先生?”

  “不,年轻的朋友。我又不是圣彼得。我更愿意坐船跨海。”

  “跨海?”

  “没错。想要有条理地工作,必须从起点开始。这个事件的起点在英国。因此,我们回英国去吧。”

  2

  三点钟的时候,我们再次站在查令十字火车站的站台上。波洛对我们所有人的劝告都充耳不闻,再三重复着从起点开始并不是在浪费时间,而是必经之路。在路上,他小声和诺曼商量着什么,诺曼在多佛发了一大摞电报。

  因为有诺曼的特殊通行证,我们才能在各个地方快速穿行。到了伦敦,一辆大型警车正在等着我们,还有些便衣警察,其中一位把一张打印出来的纸递给我的朋友。他看到了我疑惑的目光,回应道:

  “是一个伦敦以西一定范围内的乡村诊所名单。我在多佛时发了电报要的。”

  我们飞快地在伦敦的街道间穿梭,来到了巴斯路。我们向前走,穿过哈默史密斯、奇斯威克和布伦特福德。我渐渐开始明白我们要干什么了。接着,我们穿过温莎来到了阿斯科特。我心头一震。阿斯科特是丹尼尔斯的姑妈居住的地方。所以我们要找的不是欧墨菲,而是他。

  我们最终停在了一座整洁美观的别墅门前。波洛从车里跳出来,按响了门铃。我看见他迷茫地皱着眉,愁容满面。很明显,没太如他所愿。有人应声来开门,请他进去。过了几分钟他又出来了,一下子钻进车里,使劲地摇头。我的心情也开始变得沉重。现在已经过了四点钟。即使他抓到了丹尼尔斯犯罪的证据,除非他能迫使谁说出首相在法国被扣押的准确地点,否则又有什么用呢?

  回伦敦的行程断断续续的。我们不止一次从主路开出去,偶尔在小楼前面停下来,我很快就认出来那些是乡村诊所。波洛在每一所只花上几分钟,每停下来一次他都会变得更加容光焕发。

  他跟诺曼窃窃私语,后者这么回答道:

  “是的,如果你向左转弯,就会看见他们在桥边等着。”

  我们开到小路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我辨别出有另一辆车等在路边。有两个人穿着便衣在车里面。波洛下车和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我们继续向北驶去,那辆车跟在后面。

  我们行驶了一段时间,目的地越来越明显,就是伦敦北部的郊外。最后,我们开到了一幢高大的房子门前,这幢房子坐落在距离公路不太远的地方。

  我和诺曼留在车里。波洛和一位探长去叫门。一个衣着整洁的女仆打开门。探长开口说道:

  “我是警察,要搜查这所房子,我们有搜查证。”

  那个姑娘吓了一跳,一位俊俏的高个子中年女性从门厅走到她身后。

  “把门关上,伊迪丝。他们肯定是贼。”

  然而波洛迅速把脚伸进门里,同时吹了声口哨。其他的警探立即一拥而入,冲进房子,关上了身后的门。

  他们命令我和诺曼不能下车,我们对此耿耿于怀,等了有五分钟,门开了,他们押着三个犯人走了出来——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女人和其中一个男人被带进了另一辆车。还有个男人被波洛带进了我们的车。

  “我必须跟其他人过去,我的朋友。请照顾好这位先生。你不认识他吧,对吗?好的,让我给你引见一下,欧墨菲先生!”

  欧墨菲!车又开动起来,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他没戴手铐,不过我认为他也跑不了。他坐在那里神情恍惚地盯着前面。不管怎么说,我和诺曼对付他绰绰有余。

  奇怪的是,我们还在向北方行驶。我们没有回伦敦!我大为不解。突然车慢了下来,我看出来了,这是亨顿机场附近。我一下子明白了波洛的主意,他是打算坐飞机去法国。

  不过从表面上看,这个主意是有点冒险了,不大可行。用电报会快得多嘛。时间就是一切。他必须把亲自营救首相的荣誉留给其他人。

  我们的车一停下,诺曼少校就跳下车,一个便衣警察坐到了他的位置。少校和波洛商量了一会儿,然后很快就离开了。

  我也下了车,抓住波洛的胳膊。

  “老伙伴,祝贺你啊!他们向你坦白藏身之处了吧?你得马上给法国那边发电报。如果你直接过去就太迟了。”

  波洛愕然地看了我一会儿。

  “我的朋友,不巧的是,有些事靠电报是无法解决的。”

  3

  这个时候,诺曼少校回来了,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位身着空军军服的年轻指挥官。

  “这位是莱尔上尉,他会带您飞往法国。可以马上起飞。”

  “穿暖和点吧,先生,”这位年轻的飞行员说,“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借您一件外套。”

  波洛在看他的大怀表。他自言自语道:“是啊,时间——时间很重要。”然后他抬起头,微微躬身,礼貌地向年轻军官说,“非常感谢,先生。不过你要送的乘客不是我,是这边这位先生。”

  他说着往旁边一闪,一个身影从昏暗之中走了出来。他是坐在另一辆车的第二个男性罪犯。灯光照在他脸上的那一刻,我不禁大吃一惊。

  他是首相!

  4

  “看在上帝的分上,快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吧。”当波洛、诺曼和我开车返回伦敦时,我急不可耐地问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把他绑架回英国的?”

  “不需要绑架回英国,”波洛冷冷地回答说,“首相从来就没离开过英国。他是在从温莎去伦敦的路上被绑架的。”

  “什么?”

  “我会把一切都解释清楚的。首相在车里,他的秘书挨着他。突然一块浸有麻醉剂的布捂在他脸上——”

  “可这是谁干的?”

  “是狡猾的语言专家丹尼尔斯上尉干的好事。首相刚失去意识,丹尼尔斯就拿起传话筒,让欧墨菲向右转,而司机一点都没生疑。沿着荒僻的道路行驶了一段距离,有一辆大型车停在路边,似乎是出了故障。大车司机示意欧墨菲停下。欧墨菲把车速降了下来。那个陌生人走上前去。丹尼尔斯探出窗户,借着瞬间起效的麻醉剂,比如氯乙烷,故技重施。在几秒钟之内,两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就被拖出来抬到另一辆车上,换了两个人代替他们。”

  “不可能!”

  “完全可能!你没看过音乐厅里惟妙惟肖的名人模仿秀吗?没什么比冒充公众名人更容易的了。英国首相可比克拉珀姆的约翰·史密斯先生要好学得多。至于欧墨菲的‘替身’,在首相失踪以前,没人会太注意他的,之后他基本不再露面。他开车直奔查令十字火车站,去找他朋友碰头。进去时是欧墨菲,出来时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欧墨菲失踪了,顺便给人留下了很可疑的迹象。”

  “可假扮首相的人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啊!”

  “他并没有被私下里熟识他的人看见。丹尼尔斯尽量防止他与别人接触。此外,他的脸缠着绷带,任何异常的行为举止都能被归结为枪击案的后遗症。麦克亚当先生的嗓子不太好,在重要演讲之前总是尽可能少说话。直到去法国之前这种欺骗都很容易。之后就行不通了,根本没办法——因此首相失踪了。我们国家的警察急急忙忙穿越英吉利海峡,没人仔细研究第一次遇袭的细节。丹尼尔斯被堵住嘴,又被迷晕,都是为了让绑架发生在法国的假象更令人信服。”

  “那假扮首相的人呢?”

  “他自己去掉了伪装。他和假扮司机的人也许被当作可疑分子抓了起来,但人们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在这个戏剧性的事件中真正扮演的角色,最终他们会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

  “那么真正的首相呢?”

  “他和欧墨菲被人开车直接带到了‘埃弗拉德太太’的家,在汉普斯特德,就是丹尼尔斯所谓‘姑妈’的家里。她的真实身份是贝莎·埃本赛尔夫人,警察通缉她有一段时间了。这是我送给他们的一个珍贵的小礼物——更别说还有丹尼尔斯了!啊,真是个聪明的计划,可是他没有料到赫尔克里·波洛技高一筹!”

  我觉得对我朋友此刻的虚荣心应当不予计较。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到事件真相的?”

  “当我步入正轨的时候——从脑子里开始思考的时候!我想不通枪击事件——但当我意识到,枪击会导致首相脸上缠着绷带去法国时,我就开始明白了!而我在调查从温莎到伦敦所有乡村诊所的过程中,发现没有人符合我的描述,那天早上没有人脸部受过包扎和护理,我确定了!那之后的事情,对我这样高智商的人来说就是小孩子的把戏了!”

  第二天早晨,波洛给我看了一封刚收到的电报。上面没写发送地点,也没有署名,只是写着:

  及时赶到。

  后来晚报上刊登了协约国会议的进程。报纸上着重强调大卫·麦克亚当先生受到了热烈欢迎,他振奋人心的演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