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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仆人们的证词(2 / 2)

  “用白兰地压惊。有的人可能觉得,他喝完之后反而更惊慌了。”

  “玛丽·利顿·戈尔夫人怎么样?”

  “非常和蔼友好的女士。”贝阿特丽丝语气柔和下来,“我叔祖母曾经在城堡服侍过她父亲。我当时一直听说她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她现在或许家境困顿,但是您能看出她是大家闺秀。而且,她很贴心周到,不给人添麻烦,说话也得体中听。她女儿也是位可人的姑娘。当然,她们跟巴塞洛缪爵士不是很熟,不过也非常沮丧难过。”

  “威尔斯小姐呢?”

  贝阿特丽丝又变得有些强硬。

  “先生,我说不上来威尔斯小姐是怎么想的。”

  “那你对她是怎么想的呢?”查尔斯爵士问,“讲讲嘛,贝阿特丽丝。”

  贝阿特丽丝僵直的面颊上,意外地凹出一个微笑。查尔斯爵士的举止语气有些孩子气,让人难以抗拒。每晚观看他演出的观众都能强烈感受到他散发出的魅力,她也无法抵御这种魅力。

  “先生,我真心不知道您究竟想让我说什么。”

  “就说说你对威尔斯小姐的看法。”

  “没什么看法,先生,完全没有。她当然不是……”

  贝阿特丽丝略显犹疑。

  “说下去,贝阿特丽丝。”

  “嗯,先生,她与其他人并不在一个‘阶层’。我也明白,她对此也无能为力。”贝阿特丽丝宽和地继续道,“但是,她所做的事情,一位真正的淑女贵妇是不会做的。她总是探头探脑的,先生,希望您明白我的意思。她到处探看窥伺。”

  查尔斯爵士努力让贝阿特丽丝展开阐明,但她就是不愿细说。威尔斯小姐到处探看窥伺,可要贝阿特丽丝拿出一个她爱打探的例子,她却似乎拿不出。她只是不断强调,威尔斯小姐总在打探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他们最终还是放弃了,随后萨特思韦特说:

  “小曼德斯先生是个不速之客,是吗?”

  “没错,先生。他的汽车出了点意外,就在门房的大门旁边。他说,在这里发生意外,还真是有点走运。房子里都住满了,不过利顿小姐帮他在小书房里铺了一张床。”

  “大家看到他,都感到很惊讶吗?”

  “哦,是的,先生,这是自然。”

  当问到对埃利斯的看法时,贝阿特丽丝不愿明确表态。她不常见到他。逃跑这件事确实让他显得很可疑,不过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伤害主人。没人能想通。

  “他表现如何呢?我是说医生。他看起来很期待这次宴会吗,或者有什么心事?”

  “他似乎特别开心,先生。他会暗自微笑,好像想到什么笑话似的。我还听到他跟埃利斯先生开玩笑——他从来不跟贝克先生开玩笑。一般来说,他在仆人们面前一直有些古板,虽然很和蔼,但跟他们交流不多。”

  “他说了什么?”萨特思韦特急切地问。

  “嗯,先生,具体说了什么我现在有些记不清了。埃利斯先生递来一份电话留言信息,巴塞洛缪爵士问他名字是否正确,埃利斯先生颇为正经地肯定。然后医生大笑着说:‘你真是个好人,埃利斯,一流的管家。哎,贝阿特丽丝,你觉得呢?’先生,我当时很惊讶,主人居然会这样说话,这与他平时的作风完全不同,我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埃利斯呢?”

  “他好像不太喜欢这样,先生,仿佛他很不习惯似的。他看起来非常拘谨。”

  “电话留言是什么内容?”查尔斯爵士问。

  “留言信息吗?哦,是疗养院发来的,说一位病人已经抵达,一路平安。”

  “你还记得名字吗?”

  “那个名字很怪,先生。”贝阿特丽丝犹豫道,“是德·拉什布里奇太太什么的。”

  “是,是啊,”查尔斯爵士宽慰地说,“这个名字要在电话里记清楚,的确不容易。好了,非常感谢你,贝阿特丽丝。也许我们现在可以见见爱丽丝了。”

  贝阿特丽丝离开房间后,查尔斯爵士和萨特思韦特互相看了看对方的记录。

  “威尔斯小姐到处窥伺,戴克斯先生喝多了,戴克斯太太毫无同情心。有什么有价值的内容吗?很少。”

  “几乎没有。”萨特思韦特同意道。

  “咱们的希望寄托在爱丽丝身上。”

  爱丽丝年方三十,深色眼珠,有些故作端庄。她非常愿意说出自己所见。

  她个人并不相信埃利斯先生跟这件事有什么关联。他行事得体庄重,很有绅士派头,不会做这种事的。警方认为他是个普通的坏蛋流氓,但爱丽丝肯定他不是那种人。

  “你很确定他就是个普通而诚实的管家?”查尔斯爵士问。

  “先生,他不普通。他与我认识的其他管家都不一样,他的工作方式与众不同。”

  “但你不认为他毒死了主人。”

  “哦,先生,我看不出他能如何下毒。我和他一同在桌边侍候,他如果往主人的食物里下毒,我肯定会看到的。”

  “那喝的呢?”

  “他一轮轮上酒。先是雪利酒,连同汤一起上的。然后是莱茵白葡萄酒和波尔多红酒。但他又能做什么呢,先生?如果酒里有东西,他会把所有人都毒倒,至少所有取了酒的都会中毒。主人吃喝的东西与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波尔多红酒也是一样,所有男士和几位女士都饮用了。”

  “酒杯都是放在托盘上端下去的吗?”

  “是的,先生,我端着托盘,埃利斯先生把酒杯放上去,接着我将托盘放到备餐室。警察来调查的时候,酒杯还放在那里,波尔多红酒杯也在桌子上。警察没有任何发现。”

  “你确定医生吃喝的东西与别人完全一样?”

  “就我所见是一样的,先生。事实上,我完全肯定。”

  “其中某位客人没有给他——”

  “哦先生,没有。”

  “关于密道你知道些什么,爱丽丝?”

  “一位园丁跟我说过一点儿。通向树林子,外面有几堵破墙,一片废墟。但我在房子里没见过入口。”

  “你认为是谁杀了你的主人,爱丽丝?”

  “我不知道,先生。我不相信谁会做这件事……我感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嗯。谢谢你,爱丽丝。”

  “要不是巴宾顿被害在先,”女孩离开房间后,查尔斯爵士说,“我们就有理由认为她是凶手。她很漂亮……还在桌边侍候……不,不可能。巴宾顿是被谋杀的。况且,托里也不在意漂亮姑娘。他天生不是那种人。”

  “但是他五十五岁了。”萨特思韦特若有所思地说。

  “你为什么这么说?”

  “男人到了这个年纪,常常会为了一个姑娘失去心智,即便他以前不会,不代表他现在不会。”

  “得了吧,萨特思韦特,我也,嗯,也奔五十五岁了。”

  “我知道。”萨特思韦特说。

  还未等他温和的目光对上查尔斯爵士的双眸,后者已经垂下了眼帘。

  他看得一清二楚,查尔斯爵士脸色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