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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赫尔克里·波洛初来乍到(2 / 2)


  “不,不,我也想不出来。”

  两个人看起来都不太情愿撇开这种想法。

  波洛转向约翰逊小姐。

  “那么你呢,小姐?你认为这个假设可行吗?”

  想了一下之后,约翰逊小姐摇了摇头。

  “不,”她说,“我觉得不可能。他能藏在哪儿呢?所有的卧室都有人住,而且里面的家具很少。暗房、绘图室和实验室在第二天也都有人用,所有的房间都是这样。没有橱柜,也没有可供藏身的角落。不过,如果和仆人们串通好了的话——”

  “那是有可能的,但未必真是这样。”波洛说。

  他再一次转向拉维尼神父。

  “还有另一个问题。前几天,莱瑟兰护士发现你在外面和一个男人说话。之前她就曾经看到过同一个人在外面,试图向一扇窗户里面偷窥。看起来这个人很像是有意在这附近闲逛的。”

  “当然,这也有可能。”拉维尼神父思索着说。

  “是你先和这个人说话的,还是他先和你说话?”

  拉维尼神父想了一下。

  “我相信——没错,我确定,他先和我说的话。”

  “他说了些什么?”

  拉维尼神父在努力地回想。

  “我记得,他大概问了我这儿是不是就是美国考古队的营地?还说了一些关于美国人雇用了很多工人进行挖掘工作之类的话。说实话,我听不太懂他说什么,但是为了提高我的阿拉伯语水平,我还是努力地和他交谈。我想因为他是个城里人,也许会比那些挖掘场的工人更能听懂我说的话。”

  “你们还谈到其他什么事情了吗?”

  “在我印象里,我还说了哈沙尼是个大城市,然后我们一致同意巴格达更大。我想他还问我是亚美尼亚的还是叙利亚的天主教徒,都是这类的事情。”

  波洛点点头。

  “你能给我形容一下他的样子吗?”

  拉维尼神父再一次皱着眉头想了想。

  “他个子不高,”他最终说道,“体格很结实,是个特别明显的斗鸡眼,而且皮肤很白。”

  波洛先生转向我。

  “这跟你所要描述的样子一致吗?”

  “不完全一致,”我犹豫地说,“如果让我说,我觉得他个子不但不矮,还挺高的,皮肤很黑。在我印象中他身材修长,而且我也没有注意到他有斗鸡眼。”

  波洛先生失望地耸了耸肩膀。

  “事情总是这样的!如果你们是警察,就会很熟悉这种局面。让两个人去描述同一个人,永远都不会一致。所有的细节都是相互矛盾的。”

  “我非常确定他是斗鸡眼,”拉维尼神父说,“至于其他方面,莱瑟兰护士说得可能是对的。另外,我说他皮肤白,只是说他在伊拉克人当中算是白的,我想护士小姐可能会把那个称为黑吧。”

  “非常黑,”我坚持说,“是一种脏兮兮的暗黄色。”

  我看见莱利医生咬着嘴唇,微微一笑。

  波洛有点儿绝望了。

  “先不说这个了!”他说,“这个陌生人在这附近游荡,可能很重要,也可能不重要。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找到他。现在我们要继续问下去。”

  他犹豫了一下,对桌边一张张看着他的脸研究了一番,然后迅速地点点头,选中了莱特尔先生。

  “来吧,我的朋友,”他说,“我们来听听你对昨天下午的印象吧。”

  莱特尔先生那张粉扑扑、胖乎乎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我?”他说。

  “是的,就是你。首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多大年龄了。”

  “卡尔·莱特尔,二十八岁。”

  “美国人,对吗?”

  “是的,我从芝加哥来。”

  “这是你的第一个考古季吗?”

  “是的,我负责摄影工作。”

  “啊,很好。昨天下午,你在做什么?”

  “嗯……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暗房里。”

  “大部分时间,嗯?”

  “是的,我先是洗了一些底片,然后又给一些东西拍了照。”

  “在外面吗?”

  “哦,不是,是在摄影室。”

  “暗房的门通到摄影室吗?”

  “是的。”

  “也就是说你一直没有走出过摄影室?”

  “没有。”

  “你有没有注意到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年轻人摇了摇头。

  “我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他解释说,“我当时很忙。我听到车回来了。等我能够放下手头的事儿的时候我就出来了,想看看有没有我的邮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听说了发生的事情。”

  “那么你在摄影室开始工作是几点?”

  “十二点五十。”

  “你参加这支考古队之前认识莱德纳太太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

  “不认识,先生。我在到这里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她。”

  “你能想起什么可以帮助我们的事情吗?任何小插曲,无论多小。”

  卡尔·莱特尔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我想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先生。”

  “埃莫特先生呢?”

  大卫·埃莫特用他温和愉悦的美国腔简明扼要地开口说话了。

  “从差一刻钟一点到差一刻钟三点,我一直都在围着那些陶器转,监督那个叫阿卜杜拉的孩子清洗,把陶器分门别类,偶尔到屋顶去给莱德纳博士帮帮忙。”

  “你到屋顶去了几次?”

  “我想,四次吧。”

  “待了多长时间?”

  “一般是几分钟,不会再多了。但是有一次,大概在我开始工作半个多小时以后,我在上面待了差不多十分钟,我们主要是在讨论什么该留,什么该扔。”

  “那么就我所知,也正是那一次,你下来的时候发现那个男孩没在院子里,对吗?”

  “没错。我很生气地喊他,结果他从拱门外回来了。他是出去和其他人聊天了。”

  “那是他仅有的一次离开工作岗位吗?”

  “呃,还有一两次我让他送陶器到屋顶上去。”

  波洛严肃地说:“其实几乎没必要问你,埃莫特先生——那段时间里你看到什么人进入或者离开莱德纳太太的房间了吗?”

  埃莫特先生立刻作出回答。

  “我一个人都没看见。在我工作的那两个小时里,甚至没有人从房间出来到院子里。”

  “那么在你看来,也就是一点半的时候,你和那个孩子都不在,院子里空无一人,对吗?”

  “跟这个时间不会相差很远。当然,我不敢说分毫不差。”

  波洛转向莱利医生。

  “医生,这和你估计的死亡时间一致吗?”

  “一致。”莱利医生说。

  波洛先生轻抚着他卷曲的大胡子。

  “我想我们可以推定,”他严肃地说,“莱德纳太太就是在那十分钟里被人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