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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2)


  于是姚淑妃颤颤巍巍地起身,声如泣血,“陛下!这可是重罪啊,大梁立国以来,宫中可还从未有这等胆大嚣张的暴行,须得严惩以正法纪,陛下您不能因为贤妃是四位小殿下的生母就偏袒她啊,陛下……”

  赵元衡直接开口打断,“朕说朕已经知道了!淑妃你这是在质疑朕?”

  “陛下……”

  ……

  就在赵元衡和姚淑妃等人对峙的时候后,一直站在他身边的蓝浅浅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了,她站在那里,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和一众女人争辩说话的男人,如海般幽深的眼眸沉沉,抿紧了嘴唇不开口说一个字……

  “太后驾到!”

  这时候,得到消息的孟太后终于姗姗来迟地赶到了。

  在见到孟太后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脸后,站在暖坑上的蓝小虾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挣脱了双玉的怀抱,哧溜下暖炕,扯开嗓子就开始嚎啕大哭,边哭边朝孟太后跑去,“呜哇哇……祖母,祖母你终于来了……呜哇哇,小虾好害怕,有坏蛋……有大坏蛋想欺负我阿娘,还想打我……呜哇哇祖母我害怕……”

  孟太后看着翻越杂七杂八的障碍物跌跌撞撞朝她奔来的蓝小虾,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忙伸手将人搂进自己怀里,心肝宝贝儿地哄着。

  蓝小虾一开头,剩下那三个在老大的带领下全部扯开了嗓子,便嚎边向孟太后奔去,霎时间,此起彼伏的幼童哭声,差点震碎了屋顶。

  太后将四个小家伙全部都拢到怀里。

  四个孩子一觉醒来发现阿娘不见了,便循着踪迹一直寻到了临华殿,刚一进门就遇上了他们亲娘何人斗殴打架的场面,在经过刚刚那场鸡飞狗跳的打砸风波,到底是年纪还小终归是受了点惊吓,还有四个孩子不是一般人,这会都敏锐地感觉到了他们阿娘现在似乎心情非常糟糕……

  于是真情流露,本是假哭,哭着哭着就真忍不住了,豆大的泪珠断了线一般,从小家伙们肥嫩白皙的脸颊接连滚落,大家一起哭,越哭越伤心,最后嗓子都开始沙哑变调了,看着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四个孩子,孟太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哀家的心儿肝儿乖宝贝儿们,快快别哭了,别怕啊,有祖母在谁都上害不了你们……”

  好说歹说哄了一通,四个孩子才算勉强止住了哭声,一噎一噎地抽泣着,太后这才终于想起眼前狼狈的情形,她恢复了一国太后高高在上的气势,锐利威严的目光在屋里一群人身上扫了一遍,然后将目光落在姚淑妃身上,看的姚淑妃下意识浑身一抖,“姚淑妃,哀家记得哀家已经再三地告诉过你了,约束好后宫众妃,没事别往贤妃跟前凑,她胆子小不禁吓,吓坏了你得负责,你怎么如此不长记性,前几天才刚于你说过,转头你就忘了?”

  贤妃似乎有些怕孟太后,咽了咽唾沫结巴道:“臣妾……臣妾就是见贤妃妹妹得了册封,想让她和后宫的姐妹们先熟悉熟悉,所以……”

  “所以你闭嘴吧!还敢再这里指手画脚教朕如何处置贤妃?你哪来这么大的脸?”

  赵元衡再次不耐烦地开口打断,衣角的那个血手印衣角耗光了他所有的耐心,见太后出来控制场面了,他拉起蓝浅浅的手就要离开。

  “陛下!”

  见到赵元衡牵着蓝浅浅的手就要离开,姚淑妃目眦欲裂,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再看看狼狈的自己,姚淑妃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刻燃烧殆尽了,开始口不择言,“陛下!您今日就这么走了,难道您是忘了臣妾治水功臣的哥哥了?我哥哥呕心沥血为陛下治水,造福大梁百姓,巩固陛下江山,陛下如此薄待臣妾,如今黄河洛河段连绵阴雨数月不止,决堤水患尽在眼前,难道就不怕寒了我远在黄河边治水的亲哥哥的心?”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死寂,孟太后无奈地轻叹一声,都是她的错啊!

  当初心中因克妻的传闻心中急切,硬塞了这群女人入儿子的后院,当初为了在没有太子妃掌东宫的情况下让自己儿子能够省心,她特意选了这一群头脑都不怎么精明聪慧的。

  这些年来,后宫就这么一群女人,自己原先想着也不为难她们尽量让她们过得舒适些,可是却将她们越惯越不着调了,如今看来,是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这蠢过了头的,可也是不省心呢!

  自己儿子自己了解,生平最恨受人辖制、胁迫,这姚淑妃过久了没有皇后一人独大的日子,脑子完全被舒坦日子给消磨没了……

  果然,只见赵元衡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眯着眼看着姚淑妃,语气莫名,“呵!是吗……既然你哥哥如此辛劳,那朕让他滚回老家听戏养生你说可好?”

  第41章 我要回家

  姚淑妃一听这话, 一下子便呆住了, 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口中还在又不自知地在喃喃说话:“陛下……陛下我哥哥哥他是治水功臣, 如今您正是用人之际, 你怎么可能罢他的官, 您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对我哥哥……怎么可以……”

  赵元衡索性转过身来, 认认真真地看着姚淑妃, 过后冷笑一声,眸中早已结起了寒冰, “怎么不可以?既然淑妃你都这么说了,看来你姚家的人也早有此想法, 原来姚开治水真的太过辛劳了,这倒是朕的不是, 既然淑妃你这么心疼你哥哥,那真就成全你全家,让你哥哥回老家好好修养修养,淑妃你说可好?”

  说完他当即转身对刘顺道:“明儿个朝议后记得把工部尚书留下来, 还有让姚忠也一同留下, 他是吏部尚书又是姚开的爹,理应要告知于他,顺便将淑妃今日这番话好好传达传达,朕真是惭愧, 都不知道让姚开如此辛劳!还有, 通知翰林院起草圣旨罢!”

  此话一出, 姚淑妃如遭雷劈,瞬间清醒了,后背一下子沁出了一声冷汗,整个人都僵硬了,她知道皇帝既已说了这个份上那就绝不是在吓唬她,他是真打算罢了她哥哥的官了!

  姚淑妃及时再头脑愚笨身处深宫,也知道,如今的大梁,经过几代帝王的努力,帝王手中握住了绝对至高无上的大权,而世家大族们早已开始被迫渐渐没落,世家朝臣们在皇帝面前的说话声也越来越小,有些事说穿了皇帝愿意听便听,要是真不愿意已经没有人可以勉强他了。

  相对于先帝的好脾气,如今的赵元衡可没他老子那么好说话,他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向来说一不二,而且还记仇,最恨受人胁迫,通常惹到了他的人都没什么好果子吃,登位不过三年多的时间,明里暗里被他盯上整治得很惨的人细细算来还真是不少……这次他既已将话说死到这个地步,那就绝不可能是一时兴起!

  赵元衡确实不是无的放矢,姚淑妃的哥哥姚开确实有治水之才没错,当初黄河汜水段便是由他主持治水修筑的,效果也确实显著,赵元衡登在做太子时期便很是看重姚开,登位后继续重用此人,姚家也因他的治水之功而繁极一时。

  可是渐渐地,姚开就在这盛赞和功绩中迷失了自己,开始变得狂悖自大,如今他正在洛河河段治水修渠,而就在半年前,暗卫搜集的一份奏报却早已悄悄地放在了赵元衡的案头——姚开以治水为由,强征名夫为己所用,更是暗中强纳重税中饱私囊,当地已经开始民怨沸腾。

  可是赵元衡因着眼看就又要暴涨水位随时有决堤危险的的洛河而暂且隐忍不发……直到今年春的恩科取仕中,赵元衡发现了一个奇才,这人因文章并不出彩在殿试前就被刷了下去,后来是赵元衡去逛了一圈主考官们阅卷的当值房,无意间发现了这人的文章,其他的都有些乱七八糟,唯有论述治水之道那块让赵元衡无比惊艳。

  后来赵元衡单独诏了这人,发现家伙是百年前治水大家西门慵的后人,这人年纪不大,脑子灵活,观点老辣,谈起治水来头头是道且俱是实际可行之策,令人耳目一新,当即暗中留用了,本想着将他先派往洛河安插入姚开的身边先慢慢了解那边的情况,而后等人完全熟悉了情况后再把姚开弄下来。

  可现在,既然姚淑妃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拉她哥哥下马,那他就成全自己送上门来的姚家人!

  赵元衡眉眼含霜,冷冰冰地看着已经瘫在地上的姚淑妃,然后冷笑一声,再次拉起蓝浅浅的手抬脚就再次要离开。

  蓝浅浅在这过程中从头至尾都沉默着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任由赵元衡拉着往外走,直到就要抬腿跨出门槛的时候,她眼角余光无意中往边上一扫,然后就站住不动了。

  赵元衡见他忽然停住不走了,回过头来疑惑道:“怎么了?”

  蓝浅浅没理他,目光直直地盯着角落里把关趴伏在地健壮太监,自言自语道:“呵!刚刚忙不过来,差点就把你给忘了,主意是这群坏女人出的,动手打我耳光的可是你,你也跑不掉!”

  说着她袖子一撸、拳头一握拔腿就要往那太监的方向冲过去。

  赵元衡从她刚才停下来的时候就防着了,这会儿倒是眼疾手快,在蓝浅浅拔腿的同时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头痛地揉了揉额角,“你给我站好了别动!”

  说完,赵元衡又转头顺着蓝浅浅的目光朝那太监望去,而后冷笑一声,冰寒的语气里已经含了隐隐的杀意,“胆子倒还真是不小,居然还敢打贤妃?你主子借了你胆子,不知道有没有顺道再借你一条命!”

  那太监跪趴在地上,面如死灰,却是一言不发,并没有赵元衡想象中的惧怕颤抖、开口求饶,倒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一般,就这样一语不发。

  看到这里,赵元衡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又将目光转到脸色煞白快要晕过去的姚淑妃身上,怒意喷薄,冷笑连连,“呵呵!真是个衷心侍主万死不辞的好奴才!姚家真有本事,这样舍生忘死、一心为主的好狗都能培养出来,真不容易!连朕都有些羡慕了呢!”

  说完赵元衡朝刘顺瞥一眼。

  刘顺会意,示意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侍卫,上前拖死狗一样将那个太监拖了出去。

  “今日之事,凡涉及其中的妃嫔全部禁足,没有朕的亲令不得踏出自己宫殿半步,其余在场的所有宫人侍卫全部由慎刑司看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