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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心尖毒后第61节(2 / 2)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听得外面传来了下人的声音:“侯爷,二爷回来了!”

  然后是简君平熟悉的、略带哽声的声音:“父亲,不孝子回来了,给您磕头了。”等声音落下,人才出现在了门前,直挺挺便跪下去,红着眼圈先磕了三个头,才膝行至崇安侯面前,又磕起头来,“父亲,儿子这些年一直好生惦记您,如今总算回来了,瞧得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健康矍铄,儿子总算可以安心了。”

  崇安侯方才是恼着简君平,若不是他坚持,下人们怎么敢放陆氏走正门,若不是他纵容,陆氏又怎么敢走正门?

  但这会儿见了活生生的儿子,见他瘦了好些也成熟了好些,甚至鬓间都能看到隐隐的白发了,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容易由此可见一斑,他虽不后悔当年坚持送走他的决定,不然儿子也不会有今日,却并不代表他就不心疼……不由也红了眼圈,颤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来,快起来!”

  见简君平不起来,又吩咐简君安,“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你二弟起来?”

  简君安便忙上前搀住了简君平,简君平这才起来了,忙又给简君安行礼:“大哥,当年都是我不好,这些年我没有一日不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若不是实在惦记父亲,惦记你和这一大家子,我都没脸回来见你了。”

  简君安忙道:“二弟说的这是什么话,牙齿和嘴唇再要好,也还有磕着碰着的时候,何况我们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早忘记当初的事了,你也别再放在心上并为之自苦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好好相守着,兄弟两个齐心协力,把崇安侯府发扬光大,让父亲只管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便是,你说好不好?”

  “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以后都听大哥的。”简君平自是无有不应,兄弟两个都是一脸的激动与动情。

  崇安侯待兄弟两个的情绪稍稍平复后,才笑着与简君平道:“你大哥你已见过了,还不快见过你大嫂,这些年若不是她操持有方,里里外外都拿得起放得下,我也不能至今这般精神,你大哥也不能没有后顾之忧,只管忙自己的事业去。还有沫丫头和你的侄儿侄女们,你走时浔丫头与沫丫头都还小,两个侄儿更是还没生下来,如今却都这么大了,怕是在大街上遇上了,你都认不出来呢。”

  简君平便忙依言上前给平氏见起礼道:“多谢大嫂这些年代我孝顺父亲,我待会儿一定好生敬大嫂一杯,聊表谢意。”

  平氏忙还了半礼,笑道:“都是我分内之事,当不得二叔这么说。”

  简浔趁机带了弟妹们上前见礼:“见过二叔(见过爹爹)。”

  简君平这些年连亲生女儿简沫都难得想起了,何况侄儿侄女们,草草打量了他们一眼,笑道:“都快起来,快起来,自家人不拘这些俗礼,二叔给你们带了好些东西回来,回头再分发给你们,喜欢你们能喜欢。”

  目光在经过简沫时,到底还是多停留了片刻,见简沫已不是记忆里那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小丫头了,出于父女天性,心口多少还是有些发热,只是再看简沫越大就与古氏生得越像,心口立刻又冷了下来,不再多看她了。

  简君平受完小辈们的礼,想起外面还有自己和陆氏的三个儿女等着拜见祖父,忙又笑向崇安侯道:“父亲说我在大街上见了孩子们,只怕认不出来,您老在大街上见了孙子孙女儿们,也一定认不出来,菡儿淙儿泓儿,你们三个还不快进来拜见祖父?”本来还想让陆氏也一并进来了,想起父亲的脾气,到底还是忍住了,反正来日方长。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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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回 果然真爱

  陆氏在外面听得简君平的话,却是暗自冷笑起来,方才正门她都进了,也没见侯爷把她怎么样,如今她怎么就不能进去拜见侯爷了?她不但要进去,还要像方才进正门那样,堂堂正正的进去,以儿媳面见公爹的礼仪拜见侯爷!

  方才进正门时,简君平带着两个儿子走在前面,自然他们父子都可以走正门,庶子也是主子,那便算不得失了规矩,下人也没想着拦,可眼见陆氏的马车也要经正门进去,下人们就不得不拦了,二爷如今再是今非昔比,陆姨娘再是跟着水涨船高,那也是姨娘,侯爷自来最重规矩的,让他老人家知道他们放了一个姨娘走正门,必定会打他们的板子。

  只是门房上该班的小管事才赔笑着说了一句:“对不住,这辆马车还请往这边儿来。”

  车帘便被撩了起来,露出了简菡带着薄怒的小脸:“为什么这辆马车要往那边儿去,我难道不是爹爹的女儿吗,为什么不让我走正门!”

  小管事当然知道二爷与陆姨娘有个女儿,这会儿借着简菡撩起车帘,倒是看清楚了车上果然坐了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妇人,想也知道定是陆姨娘了,方才他们还只是猜测陆姨娘十有八九在车上,如今证实了他们的猜测,那就更不可能放这辆马车进去了。

  小管事因又赔笑道:“三小姐当然可以走正门,可车上的其他人,依例却是不能走正门的,还请三小姐不要为难奴才们。”

  这话却捅了马蜂窝,简菡当即就炸了毛,柳眉倒竖居高临下怒声道:“车上的其他人,什么其他人,我娘是其他人吗?竟敢拦着不让我们进去,我一定要回了爹爹,扒了你们的皮!爹爹,爹爹——”扬声叫起前面的简君平来。

  简君平虽自来也最疼简菡,闻言仍有些恼她不知规矩,还当盛京是泸定呢,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只是念头才刚闪过,又听得简菡的声音自后面传来,“爹爹,您不是说侯府是咱们的家,等回家后,你便再不会委屈我们了吗,怎么这才回来的第一日,您就又让我们受委屈了?”

  这下他恼不起简菡来了,因为他想到了先前他在新宅子那边时对陆氏的承诺‘我还要让你能堂堂正正的走大门回去,我既说了绝不会再委屈你们母子,就一定会做到’,他才说了这话不到一个时辰,便说嘴打嘴了,以后他在静娘面前,还有什么威仪信用可言?

  满腔的热血立刻冲到了脑门上,一撩车帘,对着门房的人便怒喝起来:“爷的人你们也敢拦,还当着爷的面儿,当爷是死人么,识相的立刻给我放行,否则,休怪爷不客气,哼,爷是离开了这个家几年,可要发落你们几个下人,仍是易如反掌,不信你们就试试!”

  门房们闻言,就不敢再多说了,别说二爷如今是大官了,侯爷与大爷都看重,就算二爷不是大官,那也是主子,要打杀发卖他们这些奴才同样是轻而易举的事,难道侯爷与大爷还会为他们几个奴才,就与二爷生分不成,他们才是嫡亲的父子兄弟好吗?

  于是陆氏就这样顺利经正门进了侯府。

  等马车过了正门后,陆氏立刻抱着简菡,狠狠亲了一口:“乖女儿,你可真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待会儿见了你祖父,娘不方便说的话,不方便做的事,你也像刚才这样,代娘说出来做出来,知道吗?”

  简菡立刻笑道:“娘放心,我都知道,您就等着我替您把早该属于您的一切,都替您讨回来罢!娘,侯府可真漂亮,比新宅子还要漂亮还要气派,以后这里真就是咱们的家了吗?”一面说着,一面直直盯着外面,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陆氏替她放下车帘,拉她坐回自己身边了,才低声道:“暂时还不能算咱们的家,还得看你爹爹,将来能不能当上世子……总之,娘说了不会再委屈你们姐弟,要给你们姐弟最好的一切,就一定会做到的!”

  她自己也是,一个三品诰命算什么,她还要当一品侯夫人,让嫡母那个老妖婆,也只能匍匐在她脚下,余生都看她的脸色过日子!

  念头闪过,陆氏已冲简菡使起眼色来,简菡会意,立刻脆声开了口:“娘,爹爹让我和弟弟们进去拜见祖父呢,您就牵着弟弟们罢,我大了嘛,自己进去就好了。”

  说完不由分说先进了屋里去,余下陆氏一手牵了简淙,一手签了简泓,款步跟在了后面,门外侍立的丫头婆子们方才听了侯爷对门房们的惩罚,哪还敢再随便放陆氏进去?

  可简淙与简泓却是少爷,丫头婆子们才刚上前,赔笑着还没来得及说话,已让兄弟两个凶狠的一瞪,不敢再说话了,只得一边假意叫着:“陆姨娘,您不能进去,侯爷没叫您,您不能进去……”,一边眼睁睁看着母子三人进去了。

  里面崇安侯的脸色已是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孙子他老人家自是喜欢的,哪怕是陆氏生的,那也是简家的骨血,尤其简家向来人丁单薄,他简直做梦都没敢想过,有朝一日自家会人丁兴旺到这个地步,光孙子就有四个了,再连上三个孙女儿,这一辈竟足足有七个孩子,等他们都长大了,再娶了亲生了孩子,自家岂不得越发兴旺了?

  所以简君平招呼儿女们的同时,他也招手叫了屋里的婆子过来,打算吩咐后者取给三个孙子孙女儿的见面礼去,只可惜他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得简菡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娘’,他瞬间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小孩子能知道什么,自是大人怎么教,他们就怎么做,简菡那一声‘娘’叫得要多顺口有多顺口,可见素日都是这样叫的,且不止她一个人这么叫,显然两个孙子也是一样,这还有什么规矩体统可言,那陆氏可还不是崇安侯府的二夫人呢!

  本来就对简菡这个当年简君平与陆氏未婚先孕的产物没什么好感的,这下越发摆不出好脸色了,连带对简淙简泓都意兴阑珊起来,待姐弟三个给他磕了头,只淡淡说了一句:“都是好孩子,且起来罢。”

  见面礼都没给,便向简君平道:“菡丫头便罢了,总是要嫁出去的,凡事稍稍过得去也就是了,淙哥儿泓哥儿却不一样,以后是要顶立门户的,岂能不好生教养,这样罢,以后他们兄弟就留在侯府跟我一起住了,过段时间你再来看,保证他们与如今大不一样了。”

  简君平脸涨得通红,父亲这话,只差摆明了说他没将孩子们教好了,不免有几分恼崇安侯,他都已是从三品的大员了,便是皇上见了他,都赞誉有加,父亲却仍半点不将他放在眼里,半点不知道尊重他,果真人的心一旦偏了,就怎么也偏不回去了吗?

  又有几分恼陆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就由着女儿胡说八道,他既说了不会再委屈她的,就一定会做到,可她总得给他时间罢,她这不是摆明了不信任他吗!

  深吸一口气,他正要回答崇安侯的话,陆氏已先跪了下去,低着头小声说道:“都是妾身不好,还请侯爷恕罪。”

  心里已将崇安侯骂了个半死,个老不死的老东西,我女儿不过就叫了我一声“娘”,你就这样借题发挥,这样给三个孩子冷脸,你是亲祖父吗,你怎么还不死!

  又忍不住唾弃自己,明明方才在外面时,还豪气万丈,如今她已有资格与老东西说话,也有资格与他据理力争了,怎么一见了人,她还是不由自主就怂了呢,不行,她必须尽快强硬起来,不然不但儿子保不住,只怕那早该属于她的一切,也将再次自她指缝间溜走。

  简君平见陆氏跪下了,柔弱的身子微微打着颤,眼泪也在眼眶里直打转,摆明了希望父亲看在她姿态已这么低的份儿上,息事宁人,心却是一下子软了,他说了再不会让她委曲求全的,可这才回来的第一日,他已让她一连受了两次委屈了……